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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半晌才道:「你的傷……」「小傷而已,不要緊。」談幽朝流光的掌心吹了吹氣,確定并無大礙后,才笑道:「我一見你中毒,就知道是某些人設(shè)下的圈套。不過那個人為了傷我,竟然連自己的性命也肯陪上,真是令人佩服?!乖捖?,慢慢轉(zhuǎn)一下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某座山。月光下,依稀可見那山并不算高,山頂上立了一道人影,火紅衣袂隨風(fēng)翻飛,一頭黑發(fā)隨意束在胸前,容顏精致動人。流光眼力極好,立刻認(rèn)出這人是鳳子?!藭r迎風(fēng)而立,手中握一把赤紅色的長弓,臉上仍是那種帶點(diǎn)天真的神情,眉頭卻蹙得死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那一箭……果然是鳳子希射出的!流光記得他說過,鳳凰族雖能催動玄日箭,但是一箭射出之后,自身便也油盡燈枯了,沒有哪只鳳凰會蠢到這種地步。但是現(xiàn)在,鳳子希為何這么干?他當(dāng)真如此憎恨談幽?經(jīng)過今日這一場變故后,流光已不知鳳子希的話能信幾分了,當(dāng)下不再多想,只問談幽道:「這支箭不能隨便拔出來嗎?」「嗯,得先回幻虛島去?!?/br>「那我們馬上回去。」談幽閉了閉眼睛,笑著握住他的手,道:「現(xiàn)在還不行。」流光心中驚訝,剛想問問為什么,耳邊就響起了一聲冷笑。「此處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二哥怕是無法輕易離開了?!鼓锹曇絷幊量膳?,仿佛遠(yuǎn)在天邊,又仿佛近在咫尺,直聽得人毛骨悚然。談幽卻像聽見了最有趣的笑話,眉毛往上挑一挑,輕笑道:「就憑你?」那冷笑聲頓時變得更為陰森。月影西移,流光遠(yuǎn)遠(yuǎn)瞧見鳳子希身旁的巨石后轉(zhuǎn)出一道人影來。因?yàn)楸持獾年P(guān)系,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但看得出非常年輕,只是表情陰鷙,臉上暗沉沉的沒有一絲笑容。「這地方可不是幻虛島,二哥中了毒又受了傷,不知還剩下幾分力氣?」「不論還剩幾分力氣,對付你都綽綽有余?!拐動膶⒘鞴獾氖治盏酶o些,不動聲色的擋在他身前,談笑自若,「不過你為了傷我,竟連玄日箭都找了出來,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br>「沒辦法,誰叫二哥要搶我的心上人?為了救他出來,我只好與二哥為敵了?!鼓侨艘贿呎f,一邊伸手摟緊鳳子希的腰,另一只手則慢慢抬起來,掌心里躍起暗紅的光芒。「等一下!」鳳子希連忙阻止他,叫道:「流光哥哥還在下面,你別傷了他?!?/br>「沒錯,若非有他幫忙,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聚。」說著,竟當(dāng)真撤了手心里的火焰。鳳子希這才松一口氣,轉(zhuǎn)而對流光喊道:「流光哥哥,二殿下被玄日箭射中,現(xiàn)在就連站立也是困難,你不用怕他,只管逃開就好?!?/br>流光立著不動。「流光哥哥?」鳳子希又喚他一遍,道:「你想盡辦法取得二殿下的信任,又犧牲這么多騙他來人界,不就是為了逃出幻虛島嗎?」流光怔了怔,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當(dāng)初為了安慰鳳子希,確實(shí)說過要一起逃走的話,但如今提起此事,卻仿佛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他原本只是想救出鳳子希,可現(xiàn)在這情形,竟像他們?nèi)撕现\加害談幽一般。尤其鳳子希一直望著他,親親熱熱的喚他「流光哥哥」。那年輕人則伸臂攬緊鳳子希,略帶醋意的問:「他這樣千方百計(jì)的幫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你別胡說,流光哥哥另有喜歡的人。」他們這樣說說笑笑,完全將流光當(dāng)成了自己人。談幽句句聽在耳里,焉能不起疑心?當(dāng)下轉(zhuǎn)頭望流光一眼,問:「流光,究竟怎么回事?」流光張口欲言,鳳子希卻先笑起來,道:「二殿下還不明白嗎?想不到你這樣的聰明人,也會有犯糊涂的時候。流光哥哥是故意吃下那枚含有劇毒的朱果的,他不惜冒這樣的風(fēng)險,為的就是擺脫你的控制,回到心上人的身邊?!?/br>聞言,談幽渾身一震,面色突然蒼白如雪。他嘴角血痕未干,此刻又淌下了新的血絲,自己卻是恍若不覺,只牢牢的盯住流光看,那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叫人一輩子也無法忘懷。并非沒有心機(jī)或者突然變笨,只是不愿意去懷疑而已。若連心愛的人也不能相信,這個世界未免太過可怕。談幽原本是握著流光的手的,此時依然沒有放開,僅是安靜的與他對視,問:「流光,他說的可是真的?你是故意騙我離開幻虛島的?你是……自愿吃下毒藥的?」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流光耳邊嗡嗡作響,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到了這個地步,再多的解釋也是多余,他閉了閉眼睛,最后答道:「我只想幫鳳子希逃出幻虛島?!?/br>談幽點(diǎn)點(diǎn)頭,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甚至還扯動嘴角笑了一笑:「我明白你的為人,你是絕對不會暗算我的?!拐f著,望了一眼站在山頂上等著看戲的兩個人,續(xù)道:「我大概猜得到鳳子希是怎么騙你的。流光,我不必聽什么解釋,我只要問你一句話就夠了。」流光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怦怦的在耳邊響,然后便看見面前的談幽微笑起來。他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人笑起來竟是如此好看,那嘴角微微上揚(yáng),那眉梢脈脈含情,那眼眸幽深如水,攝人魂魄。接著談幽就開了口,嗓音溫柔和煦,令人如沐春風(fēng):「流光,你究竟有沒有信過我?我的一片真心,難道還敵不過鳳子希的幾句假話?」這個問題實(shí)在太好回答,他只要搖頭否認(rèn)就行了。他應(yīng)該馬上大喊不是的,但聲音哽在了嗓子里,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他確實(shí)沒有信過談幽。縱然沒有鳳子希從中挑撥,他也不信那個人會真心愛上自己。那個驕傲的、任性的、隨心所欲的二殿下,有哪一點(diǎn)值得別人相信了?即使他百般討好,即使他萬般溫柔,即使他從千千萬萬顆珍珠中尋到了自己……他依然不敢輕易交付自己的心。流光這樣沉默著,答案自然已經(jīng)很清楚了。談幽一直一直的望著他,臉容雖然帶笑,眸中的光芒卻逐漸黯淡下去,最后輕嘆一口氣,慢慢松開了兩人交握的手。「流光,」他神色十分平靜,唯獨(dú)顫抖的聲音泄露了心境,「我明知你是個不會說謊的人,卻還是情愿你騙我到底?!?/br>流光吃了一驚,感覺胸口似要炸裂開來。高高在上的二殿下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他該是驕傲自負(fù)的,他該是狂妄不羈的,他該是……他幾乎忘記了,他也同他一樣,會有孤獨(dú)寂寞的時候。流光突然覺得無比后悔,往前邁出一步,想要重新抓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