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著袋子，一邊說：“可不是。你不知道，年前啊燕姐給咱們家送了好多東西呢。我一看都是可貴的玩意，她說是她家磊磊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太多了自家用不完，就拿了好多給我。我老想著，咱不能白占人便宜不成，得回禮啊。這次你去了，可得好好謝謝你燕燕阿姨，知道了嗎？”

肖染沉默著聽她嘮叨完，覺得有點蹊蹺，但念頭一閃而過，沒來得及細想。

他mama和張燕燕這么多年一直關(guān)系好，張燕燕又是個愛炫耀的人，類似的事情以往也發(fā)生過。

這天肖mama還有別的事，就讓肖染一個人過去了。肖染磨蹭著，吃過午飯，才拎上大包小包，搭了個順風(fēng)車前往宋語潔家。

到的時候，是宋語潔下樓來接的肖染。兩人幾年沒見，都挺想對方，頓時一路說說笑笑的上樓。

結(jié)果臨到門口，宋語潔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肖染，對了和你說件事。我哥在家里呢……我記得去年你給我哥做過咨詢？”

肖染心里一跳，嗯了一聲，點了點。

宋語潔嘆了口氣：“唉，我知道，保密協(xié)議。你也沒辦法和我說什么。不過我聽我哥說，好像兩次之后，他就沒再找你咨詢了？”

肖染沉默了幾秒，說：“是。大半年以前了?！?/br>
宋語潔問：“為什么沒繼續(xù)做咨詢啊？也不能說？”

肖染想了想，解釋道：“不匹配吧。他是離婚的事兒，我是Gay，幫不上忙。還有一些別的原因，沒能嚴(yán)格遵守咨詢設(shè)置。我原本按照轉(zhuǎn)診走的，他沒答應(yīng)。”

宋語潔哦了一聲，站在門口沒動。肖染知道她還有話說。

果然宋語潔咬著嘴唇，想了想，囑咐他道：“我哥，這次回來我見他，我感覺他情況不是很好……不是明面上的那種不好，其實表面上看不出來的。但是怎么說呢，就是咱們才能看出來的很多細節(jié)。”

肖染看著宋語潔，等她繼續(xù)說。

宋語潔仔細回想著：“我就和你說我觀察到的吧……目光回避，他和我說話都下意識錯開眼神，精神不集中，削水果刮胡子我見他弄傷自己都有好幾次了。手指肌rou抽動，說話語速比以前慢了，語言表述過程中停頓增加，別人和他說話他也經(jīng)常會分神，而且我見他屋里好晚都還亮著燈，我猜是失眠……這幾天我注意了一下，失眠應(yīng)該挺嚴(yán)重，可能還有食欲減退，體重下降……太多細節(jié)了。別人看不出來，以為沒什么，連媽都說他就是工作壓力大了點，讓我少沒事找事……可我擔(dān)心我哥?。　?/br>
宋語潔拉著肖染在走廊里細細碎碎的叨念：“年前他剛回來，我問了他一回，有沒有去找心理醫(yī)生。他讓我別管了。我說你不是找過肖染么，他說你給他轉(zhuǎn)診，他沒答應(yīng)。我說那我介紹他別的咨詢師，我哥就明顯有點狂躁，沖我發(fā)脾氣讓我別管了?！?/br>
宋語潔哭喪著臉：“我哪能不管啊。真是的?！?/br>
她嘆了口氣，說：“我看他提到你的時候，態(tài)度還算平靜，你一會進去和他聊聊吧……我知道這事我對不住你，你主攻方向不是這類，是我信不過別的咨詢師，把我哥推給你。你們咨詢結(jié)束了，我更不該讓來見我我哥，但是……但是我哥那人……唉……”

宋語潔說道后來，沒說下去。她皺著眉頭，一臉愁苦。

肖染站在走廊上，偏頭聽著，面上沒什么表情，心理卻有些難受。

說不出來什么感覺，就是有種揪著疼的難受，如果不是當(dāng)初那場夏然而止的咨詢，也許事情不會步入如此糟糕的走向。

這會宋語潔囑咐完肖染，悵然了一會，掏出鑰匙開門。肖染彎腰拎起地上的東西，偷偷做了幾個深呼吸。

結(jié)果一進門，就聽見許磊在和他mama吵架?！蛘咭膊皇浅臣?，只是單方面的訓(xùn)斥。

“不結(jié)婚？不結(jié)婚你還想一直這么自己過下去么？老許家就你一個兒子，你不生孩子，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么？”

“我都給人家姑娘說好了，過幾天她mama帶著人家上門來。什么叫讓我別浪費時間了？！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你已經(jīng)不小了，還是離過一次婚的，當(dāng)初就不讓你和姓樊的那個賤人結(jié)婚，你偏要結(jié)！結(jié)果呢，還不是離了！當(dāng)初就讓那個賤人騎到你頭頂上，你說說你！我就沒見過你這么沒用的人！你現(xiàn)在還想怎么樣？都拖了這么多年不生孩子也就罷了！我現(xiàn)在讓你見個姑娘你都不肯見了？！你是不是不要我這個媽了？你要氣死我啊你？！”

張燕燕原本就是大嗓門，如今扯開了喉嚨罵，聲音更是尖利。肖染一進門就被嚇了一跳。

他看見了客廳里的許磊。

男人站在張燕燕面前，弓著背，低著頭，因為背對肖染而看不清表情。但是肖染一眼就看出他瘦了，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行尸走rou般的頹廢，死氣沉沉的。

宋語潔將肖染帶過來的禮品放在桌上，連忙過去勸著，“媽，您快看看誰來了，肖染給您帶了好多東西呢！”

許磊聽見肖染的名字，順著聲音回頭。他的目光茫然了幾秒鐘才凝聚起焦點，接著一瞬間，臉色都白了。

肖染不敢看許磊，越過他走進屋里，沖著張燕燕叫了一聲阿姨。

張燕燕喘著粗氣，明顯怒氣未平，卻又在外人面前不好發(fā)作。肖染幫著宋語潔將禮品一一擺在桌上。

他能感覺到，許磊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仿佛如有實質(zhì)的一座山，沉沉的壓著他，讓肖染無由來的感到煩悶。

第16章

禮品在桌上擺好，堆了整整一桌子。

張燕燕看見外人來了，緩了緩自己的呼吸，沖著許磊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頭便換了一副臉孔。

“染染來了啊。哎呀，有幾年不見了染染都長這么大了，越長越帥了不是。來就來，拿著么多東西干什么，真是的。你和你燕燕阿姨這么客氣?！?/br>
肖染禮貌的笑了笑?！鞍⒁棠牡脑?，這不是應(yīng)該的么，年前阿姨您給我家送了不少東西，都還沒好好謝謝您呢。阿姨也是越來越年輕了，看著這么有氣質(zhì)，一點都不像四十多歲的人?！?/br>
張燕燕掩嘴笑了兩聲：“哎喲，你這孩子哪學(xué)的，可真會說話。什么四十多歲，阿姨都是快六十的老太太了。”

宋語潔見肖染和張燕燕正聊得開心。便連忙趁機將許磊拉到了一旁的走廊。她小聲和許磊說：“哥，你先回屋呆一會。”

許磊看了看肖染，似乎有些猶豫。

宋語潔笑道：“放心吧，肖染在咱們家吃晚飯呢。你回屋等會，過會我讓肖染去找你?！?/br>
許磊辯解說：“我沒……”

宋語潔不聽他解釋，推搡了讓許磊回房間了。

肖染和張燕燕坐著聊了一會天，多是些家長里短的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