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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趁著許磊看不到他,目光漸漸有些放肆。這場心電圖做下來,想必許磊有些煎熬。大冬天的,他的額角都有些出了汗。結(jié)果等到要尿檢,肖染還沒抬腳,就被許磊勸阻了,讓肖染在原地等他。檢查完所有的項目,兩人在醫(yī)院食堂草草吃了個午飯等結(jié)果。下午拿了化驗單之后,張主任給開了兩盒藥。一盒是抗抑郁鹽酸氟西汀,另一盒是輔助的鎮(zhèn)定類的藥物。他囑咐許磊按時吃藥,兩星期以后來復(fù)診。肖染今天一天算是完成任務(wù),他開車把許磊送回了他家。車停在樓下的時候,許磊想邀請肖染上樓。肖染掃了一眼許磊,婉言拒絕了。結(jié)果,可能是因為在醫(yī)院太尷尬,這會許磊一見肖染看自己,就下意識的緊張。他咳了一聲,隨口道了聲謝,有幾分匆忙的拉開車門走了。第20章肖染回家以后,回想了一下。怕自己行為舉止有些太過,影響到和許磊的關(guān)系,于是晚上給許磊打了個電話。電話里許磊的態(tài)度倒與往日沒什么不同,肖染稍微放心。他囑咐許磊一定要吃藥,并且提了一句,可能會有副作用,但不會太強烈,讓許磊別擔(dān)心。他本來以為,可能直到兩周以后的復(fù)診之前,都不會和許磊再有聯(lián)系。結(jié)果半夜睡得迷迷蒙蒙的時候,突然隱約覺得有聲響。肖染睡覺比較淺,一點響動就能讓他從睡夢中轉(zhuǎn)醒。他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回憶著,到底是什么聲響,結(jié)果又聽到一聲短促的手機提示音。肖染摸到床頭正充電的手機,按亮了屏幕。看到上面有一條一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短信。未接電話應(yīng)該就是吵醒肖染的聲音,是許磊打來的。但手機上顯示響鈴只有3聲,應(yīng)該很快就被掛斷了。肖染坐起來,一邊捉摸著這通電話,一邊點開了短信。信息內(nèi)容很短,只有四個字:有點難受。肖染給許磊回撥了一個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肖染懵懂的思考著,突然間腦子里仿佛被澆了一桶冰水,頓時心慌起來。他想起晚上自己囑咐許磊吃藥的事。張主任給許磊開的是抗抑郁藥中俗稱SSRI的一種。這種藥在抗抑郁藥物中被廣泛使用。因為比起其他類別的抗抑郁藥物,SSRI過量服用不會致命。但是有一點需要特別注意,臨床實驗研究證明,對于本就有自殺傾向的患者,SSRI類抗抑郁藥會增加患者的自殺幾率。雖然肖染也覺得許磊不會自殺,他是一個自我控制能力極強,善于壓抑自己各種沖動的人,況且這才是第一天吃藥。但是某些擔(dān)憂的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火苗一樣,怎么也壓不住。他同樣不像是一個會在半夜給別人發(fā)信息,還不接電話的人。他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好衣服。隨后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就往許磊家趕。半夜車少,肖染開得快了些,又正巧遇到一路綠燈。不到十來分鐘,他就已經(jīng)到了許磊家樓下。他趁著等電梯的時候,又給許磊打了個電話,結(jié)果電梯來了,肖染走進去,手機又?jǐn)嗔诵盘枴?/br>他站在許磊家想按門鈴,手上電話這時被接了起來。“喂……不好意思,肖醫(yī)生,我……”肖染打斷他說:“你先開門,我在你家門口。”于是電話里安靜了幾秒,緊接著傳來一陣叮咣五四的聲音。一分鐘后,許磊給肖染開了門。他還穿著昨天的那身棉質(zhì)T恤和短褲,只是衣服皺皺巴巴的。臉上神情看起來異常虛弱,面色蒼白,眼睛還充血發(fā)紅。肖染進屋,扶著許磊在沙發(fā)上坐下??蛷d里電視開著,正播放著午夜新聞,藍色的冷光倒映在茶幾上,伴隨著男主播無機質(zhì)的冰冷聲音。沙發(fā)旁只留了一盞落地?zé)?,昏暗的光線讓客廳顯得有些陰森。茶幾上堆放著一些垃圾,有紙巾,空杯子,散落的藥,一碗只吃了一半,剩下已經(jīng)糟成一團的面條。仿佛這種陰郁頹廢,才是房間的本來面目。肖染先是把客廳所有的燈都打開了,暖橘色的燈光照的屋子明晃晃。然后他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將垃圾簡單收了一下,這才自己脫了衣服,換了鞋,在許磊旁邊坐下。“怎么了?”肖染問道。許磊吸了兩口氣,皺著眉說:“我……特難受。就自從晚上吃了那個藥……”他連聲音都斷斷續(xù)續(xù)的,卻還想著解釋,“我實在難受……就想看看你睡沒睡,發(fā)信息問問有沒有什么辦法好點……肖醫(yī)生你怎么來了?”肖染沒好氣道,“不來怕你死家里?!?/br>許磊沒有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當(dāng)是個玩笑。他不知怎么回答,便不說話了。于是肖染放軟了聲音問:“幾點吃的藥?怎么回事?這么難受?”許磊皺著眉,用手揉了揉太陽xue?!白蛱焱砭劈c吃的藥,結(jié)果開始失眠,頭開始疼,疼的想撞墻那種!睡不著……我覺得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難受極了。還吐……”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嘴唇有點泛白:“昨晚開始吐……夜里把晚飯吐了,一點多了,我想著明天要上班……不睡不行……看說明上沒說禁酒,就喝了兩口……”他瞥了一眼肖染的臉色。果然肖染怒道:“你作死么?”許磊自知理虧,抱著腦袋又不說話了。他就這么在沙發(fā)上一臉苦相地坐著。過了一會,猛地站起來,沖進廁所就開始干嘔。肖染連忙跟過去。他站在許磊身后,一邊用手順著許磊的后背,一邊語氣無奈地安慰他:“應(yīng)該是藥物副作用。那個藥會對胃黏膜和腸道有一定刺激,但沒想到你這么敏感。你還喝酒,更刺激腸胃了?!痹S磊嘔了一會,吐的眼睛都紅了,難受又虛弱的嗯了一聲。肖染去廚房幫他倒了一杯溫水,站在他旁邊陪他。“胃疼?”肖染問。許磊點頭。他扶著浴室的池子蹲下了身,捂著肚子,整個人像蝦一樣弓著,蜷縮成一團。肖染摸了摸他的背,起身去許磊的冰箱翻找,然后給他用小鍋煮了一杯牛奶。扶著許磊慢慢挪到客廳,讓許磊坐在沙發(fā)上以后,他把杯子遞給許磊。煮過的牛奶兌了小半杯冰箱里的冷牛奶,溫度正好入口。許磊抱著杯子喝了幾口,結(jié)果卻搖著頭說惡心。肖染沒轍,把杯子放到一旁,扒開許磊的按在頭上的手,輕輕幫許磊揉著太陽xue。他問:“頭疼,胃疼……還有么?”許磊這會估計真的沒力氣在和肖染客氣了,他順從的讓肖染幫他揉著xue位,問什么答什么。“還有……四肢無力,胸悶,腦子里昏昏沉沉……感覺好像,說不出來……覺得什么都隔著一層?!?/br>肖染想了想,問:“有種脫離現(xiàn)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