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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松意偏回腦袋,看著他。柏淮斂去剛才的嬉笑神色,直視他的雙眼:“我以后再也不會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承諾你?!?/br>我承諾你,四個字,說得很鄭重。簡松意知道自己的心思從來瞞不過柏淮,但是還是不好意思了躲開視線:“說得誰稀罕一樣?!?/br>“不稀罕,你綁我干嘛?”簡松意一頓。柏淮瞇了瞇眼,意味深長:“難道說,其實是因為我們松哥喜歡這種口味的?有點特別啊,不過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簡松意臉皮最薄,以前和柏淮是兄弟,還能開開這種玩笑,現(xiàn)在兩個人之間已經(jīng)不干凈了,一聽見這種話總是忍不住自己腦補畫面,然后就羞憤交加。拎起拳頭就準備讓這個畜生閉嘴,卻被柏淮先發(fā)制人,一手捏住拳頭,一手摁著后腦勺,吧唧,親了一口。簡松意:“……你他媽……!”吧唧,又是一口。“你他媽沒完了……!”吧唧,再來一口。“我真的……!”吧唧,還有一口。簡松意抿住嘴,不說話了,耳根子紅成了東方旭日。柏淮欣賞著他的樣子,輕笑:“以后你再跟我吵架,就吵一句,親一口,親到你不吵了為止?!?/br>“你給老子滾?!?/br>這次的滾喊得中氣并不算太足。不過倒是很有用,柏淮從床頭柜翻出一把小刀,把帶子割斷,就真的原滾去浴室了。剩簡松意一個人獨自通紅。自己不是還沒答應(yīng)柏淮嗎?他怎么就這么得寸進尺了?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喜歡他了?自己還沒說出來啊?現(xiàn)在就這樣,那在一起了還得了?簡松意越想越氣。然后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可能答應(yīng)柏淮和他好了。-一個氣,一個哄,磨蹭了半天才收拾好,然后給徐嘉行發(fā)了條微信,說明了情況,才坐著度假村派的專車回南城。早起實在難受,又鬧了那么一通,困乏至極,一上車就昏昏沉沉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是一家老派的茶舍,處處透著清雅古樸的規(guī)矩。倒是很像柏寒會選擇的地方。走進包廂,一個男人正坐在窗邊,翻閱著一份文件。日光從窗欞雕花撒下,逆著光,看不清男子的臉,只是隱約勾勒出來的輪廓,清俊修長,氣質(zhì)冷然。那人聽見門口的動靜,頭也沒抬,語氣淡漠:“晚了十分鐘?!?/br>“我以為,只是父子間吃頓便飯,不用這么苛責(zé)。”柏淮的語氣里有種淡淡的嘲諷。窗邊的男人合上文件夾,偏頭看了過來,語氣依然沒有什么情緒:“柏淮,你這樣很沒有禮貌?!?/br>“我以為生辰忌日,送上基本的問候,也是禮貌?!?/br>“當時我在沙漠里?!?/br>“我其實不太在意?!?/br>“我以為你今天是來認錯的,看態(tài)度,似乎不是?!?/br>“確實不是,我今天來,只是來表明一下立場。”父子兩人的語氣,是如出一轍的冷淡和漫不經(jīng)心的嘲諷。柏寒終于放下文件夾,起身,緩緩走到柏淮面前,站定,強勢得毋庸置疑:“柏淮,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立場?!?/br>年過不惑的男人,因為上天的厚愛,沒有一絲發(fā)福和老態(tài),身形筆挺,容顏英俊,看上去,和三十歲時候的樣子,差別倒也不大。而柏淮長得好,大多也是隨了他的父親,一樣挑不出錯的精致五官,一樣狹長深邃的眉眼,一樣薄情寡淡的氣質(zhì)。只是經(jīng)過歲月的歷練和沉淀,看上去更加淡然強勢,修長的身形,筆挺的西裝,白色襯衫上雕鏤精美的金色袖扣,都是成熟男性的味道。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看上去極賦魅力的男人,有學(xué)識,有才華,有權(quán)勢,有良好的教養(yǎng)和家境,還有一副好皮囊。淡淡一句“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立場”,也強勢又霸道,顯得少年老成的柏淮,也青澀了一些。然而柏淮從頭到尾卻沒有把對方看進眼里,只是微挑了一下唇角:“我十八歲了?!?/br>“是,你十八歲了,可是你所有衣食住行的高額支出,都沒辦法由你自己支付?!?/br>姿態(tài)高高在上,聽上去也的確很有說服力。可是簡松意卻極度不爽。怎么這么裝逼呢?沒人能在他簡松意面前裝逼,柏淮不行,柏淮他爸更不行。所以不等柏淮繼續(xù)和他爸針鋒相對,簡松意就突然笑了:“叔叔,我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柏淮不怕他父親,但是不愿意簡松意在柏寒面前受氣,想把他拽到身后,簡松意卻紋絲不動,只是揚起下巴,微挑著唇,語氣有點兒不講道理的痞氣:“按著您的意思,就是誰供柏淮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誰就可以和他談立場。所以以后就不麻煩叔叔您了,我來養(yǎng)他,我做他的主?!?/br>說完也懶得看柏寒反應(yīng),拍了拍柏淮的肩:“先吃飯,我都快餓死了,你放心大膽地敞開吃,哥養(yǎng)你?!?/br>柏淮看著他笑道:“行,那我可得多吃點?!?/br>說著兩個人還真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就著柏寒已經(jīng)點好的飯菜慢條斯理吃了起來。簡松意是這樣想的,姜還是老的辣,真要講道理比氣勢,他和柏淮大概比不過柏寒,回頭認真吵起來,勝算不大,可能還要白受一頓氣。所以不如就不講道理。柏寒最講究禮儀規(guī)矩和體面,那他就偏不講,氣死他。反正自己又不是他兒子,他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樣,他敢多說自己一句,自己回頭就告訴老唐老簡,讓她們鬧柏寒三天三夜。而且他也不怕柏寒生氣,他想好了的,大不了柏淮他養(yǎng)著就是了,又不是養(yǎng)不起,自家有錢,供柏淮娶媳婦兒買房都綽綽有余,怕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讓柏淮受這閑氣,也不能讓柏淮離開南城。而柏淮什么也沒說,只是眼里帶著些許寵溺縱容的笑意,慢條斯理吃著飯。其實昨天那通漫長的電話里,父子兩人爭鋒相對的拉鋸之后,都已妥協(xié)讓步,該談的約定都已經(jīng)談好了,今天不過是來走個過場。主要也是為了讓柏寒見見現(xiàn)在的簡松意。只是他們父子倆天生不對付,一見面,一句話不注意,就是滿滿的硝煙味兒,所以才讓簡松意送了他未來公公這么大一個見面禮。看見簡松意這護犢子的樣,柏淮心里還是很歡喜,覺得這頓飯吃得值了,他說了要養(yǎng)自己,那自己不賴上簡大少爺都說不過去,軟飯也挺好吃。而柏寒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會試圖控制柏淮的人生軌跡,卻犯不著和簡松意計較,只是坐到他對面,靜靜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