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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還給我,就是收下了,收下了,就別生氣了?!?/br>“我本來就沒生氣,我高興著呢,學習使我快樂,學習使我原地升天?!?/br>“升個天給我看看?”“……”柏淮輕笑:“行了,不看你升天,不生氣就行?!?/br>“還是有點生氣,畢竟斥巨資包養(yǎng)你,就收到這么個玩意兒,真的虧死爸爸了?!焙喫梢飧呃涞睾吡艘宦?“不過看在你覺悟不錯的份上,桌上有個本子,賞你了?!?/br>“謝主隆恩?!?/br>柏淮走到桌邊,翻開簡松意的那個本子,忍不住笑了一下,“狗爬字?!?/br>“你這人怎么這么膚淺呢?外表重要嗎?看內(nèi)涵!”內(nèi)涵確實還不錯。柏淮粗略瀏覽了一下,都是很精妙的解題思路和一些極難極細的冷門知識點。簡松意學習大多靠的是天賦和感覺,整理筆記這種事兒,應該還是頭一次做。對于柏淮來說,理綜中上難度的題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他缺少的還是長期解難題的經(jīng)驗和題感,而市面上的參考資料都太基礎,對于他想在高難度考試里從280分段穩(wěn)步到290分段,幫助不大。所以簡松意這個筆記本,既是錦上添花,也是雪中送炭。他合上本子,走到床邊,俯身看向簡松意:“對我這么好?要不我先以身相個許?”簡松意直接抬腿踹他一腳:“滾滾滾,拿著朕的賞賜快滾!老子要睡覺了!”“行吧,既然陛下今夜沒有興致,那我們改天再議?!卑鼗葱χ鴰退淹热厝?,也沒繼續(xù)鬧他,道了晚安,關燈離開。進出自如,跟自己家似的,也不知道誰給的他勇氣,如此不客氣。簡松意腹誹了一句。聽見大門被關上,在被窩里翻了個身,從枕頭底下掏出那個狗尾巴草戒指,往自己無名指上套了一下,剛好。突然想到什么,又摸出手機,打開百度,飛快輸入一排字:狗尾巴草的花語是什么。置頂結果。——堅韌艱難的愛和暗戀。——把狗尾巴草戒指送給心愛的人象征著私定終生。簡松意胸口一頓,緊接著面頰就泛起暖意。抱著枕頭,把臉埋進去了。原來在很早之前,柏淮就已經(jīng)向自己表達過心思,是自己實在太傻,沒能領會。堅韌艱難的愛,不為人所了解的喜歡。想到這句話,簡松意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自己怎么能舍得讓柏淮這朵高嶺之花當狗尾巴草。自己真是太遲鈍了,自己到底哪里值得柏淮喜歡,柏淮這人,是不是傻。連個小戒指都要藏到現(xiàn)在才送,送了又不告訴自己含義,如果不是自己善用百度百度,豈不是又白費他一番心思。怎么就學不會多哭幾句慘,讓自己哄哄他呢。還好自己還算有良心。如果他喜歡上一個沒良心的人,該一個人受多少苦啊。簡松意想到這兒,起床,翻出一個表盒,把那塊百達翡麗隨手扔進抽屜一個角落,把狗尾巴草戒指放進去,蓋上盒子,鎖進抽屜。走到窗邊,見對面的燈也熄了,才回到床上,安心睡去。他向來睡眠不錯,睡得沉,也起得晚,所以沒能發(fā)現(xiàn),每天凌晨一點才熄滅的那盞燈,在第二天凌晨五點半,就已然亮起。在秋冬的涼夜里,獨自生輝,清冷可戚。-高三的日子,說慢,也慢,實在難熬,可是說快,也的確很快,小練周考刷題講題,翻來覆去,日子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只是突然有一天,看見日歷,才恍然大悟,啊,原來十一月都已經(jīng)過了大半了。冬天也快到了。秋暮冬初的南城,濕冷得緊,總是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欲斷不斷,惹人煩。簡松意怕冷,一到這個季節(jié),人就開始倦怠起來,加上冬日天亮得晚,往往到了七八點,才透進一些光,于是簡松意愈發(fā)憊懶,賴床更加厲害。基本上每天早上都要柏淮連哄帶親的,才能不情不愿地被拽出來,勉勉強強趕在第一節(jié)課上課鈴響之前進教室。柏淮覺得簡松意,實在是像極了一只貓。漂亮,傲嬌,可愛,懶。他一邊煮著一杯極苦的黑咖,一邊想著今天該換個什么法子把簡松意哄起床,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然后帶著愉悅的心情,坐回桌邊,習慣性地想翻出筆記本再復習復習,卻發(fā)現(xiàn)昨天晚上忘記帶回家。今天上午考理綜,還有一個類型題沒來得及看完,雖然是競賽題,但南外平時考試總是喜歡在最后一道大題安排些超綱知識點,如果考到了,自己理綜分數(shù)肯定不如簡松意。柏淮想了想,收拾好東西,叫了個車,往學校去了。凌晨六點多的南外,安靜得可怕,保安室和走廊的燈光在暗淡天色里顯得冷冷清清。柏淮走到北樓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班的教室居然亮著燈,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推門進去。教室后排,楊岳搬了把椅子坐在俞子國旁邊,正拿著筆寫寫畫畫,像是在講題。柏淮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六點二十二。早自習是七點二十開始。而教室里的兩個人,看見他,明顯也很驚訝:“柏爺?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松哥呢?”“我忘帶東西,他在家睡覺?!卑鼗醋叩阶簧?,放下書包,偏頭看向他倆,“怎么這么早?”俞子國撓撓頭:“因為我期中考試到不了年級劃的一本線的話,可能就要被退回去了。”南外劃的一本線是年級前百分之九十。聽上去不算難,但俞子國基礎很差,第一次摸底考只在二本線上一點兒。柏淮看向楊岳:“你也一直陪他這么早來?!?/br>“也不是,前兩個星期才發(fā)現(xiàn)的?!睏钤缼陀嶙訃鴦澲攸c,語氣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傻子,自己每天晚上在教室呆到十一點半才走,早上五點半就來,悶頭死學。旁邊就坐著年級前三,也不知道開口問問?!?/br>俞子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手上和耳廓,隱隱可見凍瘡。柏淮心細,問道:“天這么冷,怎么不在家學?!?/br>問出來就后悔了。不過俞子國卻似乎根本不介意,大咧咧道:“沒辦法,我家就一間臥室,會吵到爺爺休息的,而且開燈很費電?!?/br>因為相關部門只承擔精培生的學費和學雜費,不承擔住宿費,所以俞子國沒有選擇住校,而他家到學校,還需要騎半個小時自行車。這么冷的天,實在是不容易。柏淮覺得自己的那些辛苦,其實一點也不辛苦,都是在良好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