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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擔心你,我以為……”“我以為你只是病了。”良萱回想起來過去的一切,明明那些細節(jié)都被十多年的歲月沖刷得所剩無幾,她每每想起卻又再度崩潰。她坐在教室,偷偷翻閱言情的年紀里,也曾假想過一位控制欲爆棚的霸道總裁對她一見鐘情,最初和林木森在一起那幾年,她也當真把林木森當作天降饋贈,他身上很難找到令人不悅的特質,在那個男生都蠢且下流的年紀,人群中沒有人能遮擋林木森的光芒。在許多年后,良萱再成熟些,她才能逐漸意識到,維系一個光鮮亮麗的外在需要額外耗費一個人多少精力,更何況林木森這樣一個凡事臻至完美的形象,人前他釋放多少恰到好處的寬容,人后他就對良萱有多少毫無道理的限制。他把自己看作一件作品來雕琢,也不許良萱這個觀眾有退場的機會。最開始是不允許異性好友的存在,到了后來連女性好友都消失在她的聯(lián)絡簿,她照常上學卻不敢和同學過多交流,不然就將面臨林木森耐心十足的問責,他從不罵她,卻總能用感情和未來捆綁得她連連認錯。林木森死前的半年,良萱已經(jīng)近乎脫離正常人的社會,她的生活只剩下林木森,她只需要一如既往地贊美、崇敬、仰視著他,等待他的垂憐。她迅速枯萎下去,整夜整夜失眠,躺在林木森身邊一動也不敢動,望著窗外的月亮圓了又缺。然而她又是沒膽量沒本事分手的,林木森待她好極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無不滿足她的要求,可笑的就是,除了自由,她被林木森允許做任何事。她時常是恨著林木森的,在她被林木森過剩的意識擠壓到窒息的時候。也在往后很多年,她企圖掌控、限制杜文濤的生活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她這輩子永遠無法再擺脫林木森了,她已經(jīng)被改變成何其類似他的模樣。然而,她又常常愛著林木森,她一度奢望他和她能像一對正常情侶一樣,攜手走過庸碌平淡的一生。“你爸爸說他只是要帶你去看病,我以為,我真的以為你只是病了,我也想讓你好起來……”良萱撐起身子,緊緊抓著林木森的衣袖,“我是之后很久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我發(fā)誓,我真的不知道你爸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因為她還對林木森有那么些可悲的愛意,還有那么些近乎圣母的憐憫心,她早該在林木森拋下她跑出國的時候,就和他們家斷得一干二凈。偏偏她那時候是真的單純且蠢,林木森的父母一求她幫忙,一提到林木森的精神狀況需要治療,她又自以為是地想著,或許林木森治好了病,他們又能像高中時一樣簡單地生活了。直到她突然被通知林木森的死訊,直到林mama好心提醒她,盡快把林木森的遺物處理干凈,免得惹上麻煩,她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她打給林木森那通電話究竟意味著什么。“可是……可是你一直都不肯放過我?!绷驾嬉呀?jīng)哭到失聲,如果沒遇到林木森,她的一生本該無趣又安穩(wěn),而不是這樣,折磨了她之后又讓她平白背負了十多年間接殺人的愧疚。“我可從沒纏著你?!被蛟S本來他是想纏著良萱,但附身的日記被程諾拿了去,夜夜不能寐的困擾都被轉嫁到了無辜的程諾身上。“你騙了我,是該付出些代價?!?/br>第十五章程諾驚醒過來,屋頂?shù)臒糸W爍了幾下,電流傳出滋滋的細響,再仔細些,還能聞到橡膠起火的味道。然而他無暇顧及,他的胃開始痛了,兩天沒有好好進食,多年的胃病又發(fā)作了,縮成一團的胃袋像是包裹著刀片,每蠕動一下就刮得生疼。林木森那邊正溫和又有力地卡著良萱的喉嚨,耐心詢問林父林母的下落。“我只知道他們?nèi)チ讼つ?,阿森,求求你,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良萱的眼淚都流干了,眼眶又紅又腫,她雙手握住林木森的手腕,卻不敢使勁掙扎。她在杜文濤面前多少有些清高,很長一段時間里還能指使得動他,但在林木森面前就只剩下順從和哀求,林木森從來不是能容忍她忤逆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對方施舍或善心大發(fā)。屋頂?shù)臒粲痔艘幌?,咔噔一聲,正方形的頂燈松動了一角,程諾終于抬頭注意到了搖搖欲墜的厚重燈罩。林木森用力的動作一頓,松開了緊縮良萱喉嚨的手,他抬手拍拍良萱的臉,“謝謝他吧,救了你三次。”良萱被他抬手的動作嚇得閉緊了眼,再一睜開,病房里只剩窗簾打下的一片陰影,逃過一劫的良萱猛舒一口氣,倒回床上。頂燈又掉了一角,程諾翻身起床,腿卻一軟,眼看燈罩將要落下來。厚重的頂燈砸在了林木森背上,他一手撐在床墊,用身體蓋住了程諾,一手屈起護在程諾頭上,他不覺得疼,重物撞擊脊背的悶響卻讓程諾心驚膽戰(zhàn)。林木森攬著他的腰,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一個吻堵住了程諾所有疑問,渡了一團冰涼的氣過去,他難得流露出些焦躁,“含住這口氣,別坐電梯,從樓梯下去,到人多的地方去。買最近到悉尼的票,走之前我會去找你。”整棟樓的電一齊跳了一下,林木森抬起頭,視線穿過樓層,皺了皺眉,他安撫地摸了摸程諾的頭,放緩了語氣,在程諾側臉落下嘉獎性質的吻,“抱歉,我之前魂魄剛剛歸體不太受控制。乖,去吧?!?/br>程諾心臟快要跳出胸口,生活被林木森搞得一團糟,還要時不時面對對方反復的情緒,可是就在此刻,程諾還是無法克制地想要多看林木森一眼,他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輕而易舉被安撫,繼而心悅誠服地想盡可能多地滿足對方。他披上風衣,含著嘴里逐漸消散的氣息,沿著樓梯下去,剛下一個樓層,酒店忽然斷了電,空曠的樓梯間只有逃生通道的標識還發(fā)著綠光,程諾不敢耽擱,摸著扶梯快速下了樓。昏暗中,搜索著整個酒店的黑色霧氣和程諾擦肩而過,霧氣碰到程諾略有遲疑,很快被忽略過去。林木森合上了門,手里出現(xiàn)了五根半尺長的穿骨釘,他一根一根穿進身體,從額頭到四肢,穿骨釘一歸位,遍布建筑的霧氣就被強大的吸力引著鉆進他胸口。被霧氣引來的黑影瞬間覆蓋了整個房間,擠壓著林木森剛剛融合的魂體,“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