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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常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坐在床邊,等著他往下說,但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溫郁金輕微的呼吸聲。許常光聽到都會覺得心口發(fā)軟,但他覺得自己不能心軟:“郁金你有什么事嗎?沒有我就先掛了,我還要收拾行李?!?/br>溫郁金剛想張嘴挽留,卻又屏住呼吸說:“…啊,嗯,你忙吧,早點睡?!?/br>“嗯,你也是?!?/br>掛了電話,許常卻一下子沒了整理的心情,卸了力氣,癱在床上,每一次呼吸都緩慢而沉重。沒關(guān)系的,慢慢來,總要習慣,不是嗎?房門突然被敲了兩下,許常坐起來說請進。是和他同住的同事,同事并沒有進房間,只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看了看房間,說:“看你收拾得差不多了,走,請你吃宵夜慶祝你搬進來,等會還有隔壁的老陳和小黃。”好不容易有人主動邀請許常,還是個和同事拉進關(guān)系的機會,他都沒怎么思考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了。幾個人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趁著夜色,同事和許常走走停停,給他指了幾家附近不錯的夜宵,許常其實不常吃這些,但也笑笑說:“嗯,找機會嘗嘗。”同事看著他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小許,你馬上就會有機會了?!?/br>許常有些不解,旁邊的老陳說:“公司最近接了個項目,估計要開始加班了,接下來至少一個星期你都會是這些店的??土?。”“哎你這小身板太瘦了,多吃點,怕到時候?qū)嶒灱苌狭四銚尾蛔??!?/br>許常說:“嗯,那我,待會要多吃點?!?/br>他們說說笑笑,找了家燒烤攤坐下,同事招呼老板點菜,還要了幾瓶啤酒。他們開了瓶,給許常倒了一杯,幾個人碰杯,同許常說:“歡迎啊,以后我們就是室友了!”許常喝了酒,酒沫糊了一些在他嘴邊,他抬手抹掉,指尖有些濕潤。夜風吹拂,夾雜著周圍人的交談,還有一股燒烤的油煙味,同事在一旁聊天喝酒,許常聽著,感受這,低頭喝了一口酒,有些苦有些澀,他張嘴哈了一口氣,突然笑了出來。這突然的開心,他坐在吵鬧的人群里,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夜里就得到了快樂。真的突然,那么輕柔的風就夾著開心沖進他懷里。許常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咚的一聲,那周圍的喧囂變得更吵,笑聲變得更大,他甚至想自己怎么不早一點出來看看,明明那么近。“小許今天這么開心?。孔砹??”同事探過頭來問他。許常搖搖頭,輕聲說:“沒醉。”之后他們又繼續(xù)喝酒,吃幾串rou,聊幾句。幾個人明天都要上班,也沒喝多少,只是身上帶點酒氣,吃完點的東西就起身往回走了。雖然沒喝多少,但情緒難免有點激動,走在路上說話就開始有些大聲,許常扶著腳步有些虛浮的老陳,老陳走得歪東倒西,還要堅持和他說:“常兒啊,你,你呢,就該多笑笑啊。天天隔那坐著沉著個臉,那也沒人敢和你說話啊?!?/br>許常愣了下,連忙點頭。老陳這會像真的很醉了一樣,語氣突然變了,拍拍他的肩,湊到他耳邊說:“有什么坎不能過呢,大老爺們的,沒事,啊?!?/br>之后松開他,歪扭著步子又去搭旁邊的小黃,喝醉了一般開始說胡話。小黃扶著他扭頭和許常說:“老陳酒量差,喝多了還愛亂說話,他剛說什么胡話別往心里去?!?/br>許常笑著點頭:“沒事,陳哥關(guān)心我呢。”之后老陳搭著小黃的肩膀,又開始喊許常的名字,喊許常,小許,弟弟啊。小黃給許常一個無奈的眼神,許??觳阶哌^去和小黃一起饞著老陳回宿舍了。之前之后的各種聲音隔著車窗溫郁金聽得并不真切,他只是看著許常不急不緩地步伐,攙扶著同事的背影,看見許常偶爾側(cè)臉時眼里微微閃著的光。他明明應(yīng)該看不見,但他卻看得那么清晰。溫郁金想許常也喝酒了嗎,喝了多少,是和同事聚餐嗎?聊了什么?那么,那么開心嗎?溫郁金坐在駕駛座上,看著許常和同事漸漸走遠,拐了角,看不見。他去摸煙,卻發(fā)現(xiàn)只剩空盒,把盒子打開,溫郁金湊近聞到一點點煙草的味道,他干脆把煙盒捏扁,又翻出了給許常買的那罐糖。本來想著買給許常吃,到現(xiàn)在,反而是他自己吃的最多,溫郁金有點想笑自己,卻提不起氣力。他扭動車鑰匙,轉(zhuǎn)動方向盤,車頭倒轉(zhuǎn)方向,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溫郁金經(jīng)過一個便利店,買了兩罐啤酒帶回家。溫郁金坐在沙發(fā)上,開了電視,開了啤酒,酒沫濺了一些在桌上,他沒管,只小口小口地喝酒。電視的聲音他開得很大,大到充滿整間房子,溫郁金卻沒抬頭分給電視半點眼光,只低著頭喝酒。不過兩罐啤酒,他卻喝得上頭,他轉(zhuǎn)頭看旁邊,沙發(fā)表面平整。這里本來應(yīng)該有一個人坐在他旁邊,安靜的,憂郁的,溫柔地。可他走了,溫郁金想是我把他趕走了,我對他不好,我還趕他走,讓他以后一個人。溫郁金把空掉的啤酒罐丟進垃圾桶里,扯送領(lǐng)帶,把自己倒向沙發(fā),往后仰著。他看著通向二樓的樓梯,仿佛聽到許常上樓下樓發(fā)出的嗒嗒聲。今晚的許常笑得真好看啊,嘴角翹起來,眼睛里有點光,腳步有點快。噠噠,噠噠,噠噠。溫郁金慢慢閉上了眼,他不要我了。第四十二章第二天是溫郁金定期復查的日子,他昨晚直接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不已。他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看見自己精神不振,眼下還有些青黑,下巴上還有新冒出的胡茬。他抿了抿嘴,拿起剃須刀給自己刮胡子,都是下意識的動作了,最后一刀的時候卻不小心劃開了一道血痕。溫郁金沒管,扭開了水,用冷水沖了臉,那傷痕還在輕微的出血,他拿水沖了沖,再照鏡子的時候已經(jīng)不怎么往外滲血了。溫郁金沒再多看,進了房間找了套衣服換上??赡苁亲蛲頉]睡好,他連打條領(lǐng)帶的精神都提不起來,套了件外套就準備出門。下樓的時候余光瞄到許常之間住的房間門。許常搬走之后溫郁金進去看過,許常搬得很利落,自己的東西幾乎都帶走了,溫郁金繞著房間走兩圈試圖找出屬于許常的痕跡,有,但是不多。溫郁金思來想去只覺得許常想搬走很久了,要不然怎么搬那么干凈。現(xiàn)在他想,要是當初兩個人住一個房間,他怎么會發(fā)現(xiàn)不了許常偷偷搬走。但現(xiàn)在想這些沒什么用,只是會讓他覺得后悔又難受,溫郁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