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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站著,抱著臂朝老者離去的方向一抬下巴:“他已經(jīng)死了。”“?”林楓愕然,“可他分明……”“眼珠渾濁,瞳孔散大,不知你有沒有注意,他臉上的表情自一開始擠出笑之后,就沒有變過?!睅熤冂?,“人死后肌rou僵硬,他行動也不大利索。還有一點(diǎn),從見到他開始,他便沒有眨過眼睛,而活人,是無法做到的?!?/br>“是有妖物附在了尸身上?”林楓推測著問。師重琰搖搖頭:“有種東西,叫做尸傀儡?!?/br>林楓在書上見過此物,不由皺眉:“我聽過,書上說是一種魔族的邪術(shù)?!?/br>“對,”師重琰點(diǎn)頭,“施術(shù)者cao縱尸體令他依自己所想而行動,乍一看狀似活人,實(shí)則除了會動會說話外,已然死了。”上一任魔尊在世時,尸傀儡曾經(jīng)在人魔之戰(zhàn)中被魔族當(dāng)做戰(zhàn)力橫行。而自師重琰繼位魔尊以來,許久未曾聽聞,不曾想在此處遇見。“你知道他是尸傀儡還進(jìn)來?”好一招清新脫俗的羊入虎口,林楓第無數(shù)次覺得這魔頭腦子不大對勁。“噓?!睅熤冂Q指覆在林楓唇前,“不止他,整個村子都不對?!?/br>“傍晚不見炊煙不聞飯香,只見人影不聞人聲,甚至……小道士,你發(fā)現(xiàn)了么?”師重琰低聲道,“村中,甚至沒有犬吠?!?/br>月色婆娑樹影映于窗上,與屋中昏暗燭光搖曳下的人影融為一處。師重琰神色隨著燭火忽明忽暗,林楓望著他,后脊忽的爬上絲絲涼意。師重琰接著道:“從踏進(jìn)村子,本尊就好像聞見了死氣。此處,興許沒有一個活物?!?/br>“……死氣?”林楓面色漸漸泛白,詫異道,“你是怎么聞出來的?”師重琰在明處的那半唇角淺淺上抬,無聲笑道:“見過的死人多了,自然就能聞出來了?!?/br>沒等林楓去想這話中是什么意思,老者去而復(fù)返,手中端著兩個大碗,僵硬地放在有微弱燭光的桌上。“仙師,吃飯吧?!彼麥啙岬难劢┲钡乜聪蛩麄?,嘴角還是那個弧度,口中念道,“我去燒水,我去給你們燒水?!?/br>分明還是同一個人,隔了會兒再見,約莫是心理使然,林楓從他每一絲皺紋中都瞧出了不自然的鬼魅。“多謝?!睅熤冂筮诌值乐x,待老者離開后走到桌邊,眉頭不由得挑起,抬袖掩鼻。“里面是什么?”見他神色,林楓便不愿上前一觀了。“會把隔夜飯吐出來的東西?!睅熤冂訍旱仉x開桌前,“吃了直接見閻王?!?/br>主人不知死了多久,拖著不知何時會腐爛的軀殼,屋里哪還能有人能吃的東西。林楓冷汗之余又有些悵然:“是因?yàn)槲覀儊硗砹?,他們才會被……?/br>“恐怕未必?!睅熤冂p輕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這里真有什么地精作祟嗎?”林楓怔住,師重琰不知對誰譏諷一笑:“從未聽說地精能傷到人。恐怕從頭至尾,就是有人想將天清山的人誘到此處,用這些尸傀儡來招待你們?!?/br>林楓皺眉思索:“這么做是想……”“誰知道呢?!睅熤冂鼰o所謂道,“許是尋仇,許是無聊,許是覺著太平日子久了,想挑起些事端也說不準(zhǔn)?!?/br>除去最先幾年端了幾個仙門外,師重琰均是一副耽于享樂的模樣,未曾主動對外挑事過。魔族中早有些人躁動不安,師重琰不是不知,只是懶得管。“若是你們師門的人在此處命喪魔族之手?!睅熤冂创?,“那我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br>魔族旁支眾多,并非都受師重琰所控,然旁族卻不會管這些。眾所周知,魔族所為,皆是魔尊授意。林楓不由苦中作樂地笑話他:“你這魔尊當(dāng)?shù)谩?/br>“我倒是不在乎。”師重琰反笑他,“先別急著笑,照照鏡子,現(xiàn)今你是才魔尊?!?/br>林楓面上笑容漸漸消失,最后不冷不熱地“呵”了聲。這顆燙手山芋,遲早給你丟回去。有人看破一切還樂得自投羅網(wǎng),林楓也只能問他:“那你有何打算?真在這住下去?”“本是打算將計就計,瞧瞧他們能玩出什么花來的?!睅熤冂寄考m結(jié)地又掃了眼屋內(nèi)各處,“沒曾想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罷了,走吧,本尊不玩了。”語畢,他先往屋外而去。林楓和小狐貍幽暗中對視一瞬,已然都習(xí)慣了魔頭的想一出是一出,抬腳跟上。師重琰的身形卻在門口頓住。只見老者又去而復(fù)返,提來桶水,發(fā)直的雙眼渾濁渙散,嘴角僵硬地扯起:“仙師,要去哪里?。俊?/br>“仙師,水來了?!?/br>“仙師,天晚了,回去休息吧?!?/br>“仙師……”一聲聲難聽的呼喚仿若催命,師重琰煩躁地一腳踢翻木桶:“滾!”木桶盛著的東西嘩啦灑了一地,腥臭難聞的味道沖入鼻腔,發(fā)黑粘稠的液體灑了滿地,隱約能看見有東西在里頭緩緩蠕動。師重琰將人踢開,嫌棄地提著衣擺跨過地上那灘東西,掩鼻對林楓道:“走!你還在干什么?!”林楓正彎腰去看那老者,確認(rèn)果真沒有活人的體征,才抱起小狐貍離開。他最喜歡這小狐貍雪一般的皮毛,若弄臟了,可惜得很。師重琰邊往外走邊罵道:“什么時候了你還管……喲?!?/br>他頓了頓,冷笑道:“這可真是人丁興旺?!?/br>“什么?”林楓被他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走至門邊,忽而有些眩暈。他輕嘆一聲:“作孽啊……”屋外樹影下不知何時混入無數(shù)拿著武器的村民,皆一言不發(fā)站在暗處,僵硬的面孔團(tuán)團(tuán)圍住這間茅屋。師重琰哼了聲,目光箭矢般射向更隱秘的暗處,似是想將背后cao縱的罪魁禍?zhǔn)拙境鰜砹柽t。“這些個村民能頂什么用?死了也不過是難纏點(diǎn)的死人罷了,當(dāng)能困住我等?”師重琰揚(yáng)聲譏諷,“鼠輩,何不現(xiàn)身給你爺爺瞧瞧?”嘲諷攻勢奏效的結(jié)果便是,面前陰惻惻站在暗處的村民一擁而上,發(fā)出不似人的嚎叫,一時間寂靜的村中響聲震天。“哼?!睅熤冂俪鰟?,從容不迫。他一手捏訣,凌空畫符,劍抵符上口中默念,袖袍翻飛間,金光匯于劍身,映得邪祟無處遁形。林楓看這奪目的金光看得心驚,忍不住出言提醒:“你的法……”“力”字還未出口,就見金光漸趨黯淡。無風(fēng)自動的衣發(fā)翩然落下,四周寂靜非常,仿若一切未曾發(fā)生。師重琰已經(jīng)記不清上次這么丟人是何年何月的事。他面上神色未變,緩緩放低手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