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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就生龍活虎。郎中把脈良久,放下手,捋著胡須搖了搖頭。所有人心頭一滯,連師重琰都驚了驚。“大夫要不您再看看?”龐老爺擠進(jìn)來,握住郎中的手道,“錢好商量,仙師不能有事啊!”“大夫,你、你搖頭是什么意思???”瑤華扒住郎中衣袖,聲音聽著是快哭了,“我大師兄,我大師兄他……”迎著一概人等哭喪的臉,老郎中起身搖頭道:“這位公子脈象稍弱,然沉取有力,根基未損,沒什么大礙?!?/br>不知道是誰的哽咽聲卡在喉頭發(fā)了一半,頗為好笑地停頓此處。這老頭存心消遣他們呢?師重琰險些笑出聲,瑤華又喜又怒:“你這老……你這大夫,無礙就無礙,你搖頭做什么?”“搖頭,自是無礙之意?!崩侠芍姓f。要不是看他要了紙筆準(zhǔn)備開方子,瑤華握在袖子里的拳頭差點(diǎn)就收不住。龐老爺差人去抓藥,回來后藥還未煮開,谷玄之便已醒了過來。他自覺身體無恙,欲向龐老爺辭行,奈何對方盛情難卻,便令瑤華修書一封用法術(shù)傳回門派復(fù)命,說明情況,一行人在此處多叨擾兩日。自來了之后,底下這些師弟師妹們還沒好好玩過,面上不說,心里都很歡喜。“師兄,你且好好養(yǎng)傷,別隨意走動。”瑤華心里打著小九九,語重心長道,“我與師兄們出去看看還有哪里有邪祟,去去就回?!?/br>語畢,朝一旁師重琰隱蔽地眨了眨眼。師重琰接口道:“聽聞城東有戶人家撞了邪,是吧?”他說這話時又看向林楓求證,林楓一回神,下意識道:“是,沒錯?!?/br>接完才在瑤華殷切的目光中想起曾經(jīng)承諾帶她下山聽說書,忙回頭隨便看向另一人:“昨日龐老爺還說來著?!?/br>被他瞧著的師兄旋即點(diǎn)頭:“確有此事。”一番不打稿子的當(dāng)面串供配合默契,谷玄之忍不住輕笑,一笑便牽動了傷口,咳嗽起來。瑤華忙給他順氣,嘟囔道:“那個死癩蛤|蟆……都怪我,那么多靈丹妙藥放在屋里,怎么就不記得多帶點(diǎn)過來,不然師兄的傷……”“誰能料到呢,莫要自責(zé)?!惫刃謸崃藫岈幦A低垂的腦袋,受傷虛弱令他聲音比往常還溫和幾分。瑤華小臉被這份溫柔惹紅了一小片。“好了,你們?nèi)グ?。”谷玄之收回手,倚在床頭緩緩合眼,“我正好也有點(diǎn)困。”“謝謝師兄!”瑤華甜甜一笑,起身的動作甚至可以說雀躍,“我肯定給你帶好吃的回來!”谷玄之莞爾:“不是說出去除祟么,小狐貍尾巴才藏了幾時就藏不住了?”自知被看穿,瑤華昂著頭道:“我才沒有尾巴,阿貍才是狐貍。”蹲在門口無聊數(shù)螞蟻的雪言聽到自己名字茫然回頭:“???找我嗎?”“對,找你?!爆幦A蹦蹦跳跳到門口,大咧咧地勾住他脖子,“走走走,jiejie帶你去找樂子~”坐在茶館里喝茶吃糕點(diǎn)聽說書,雪言百無聊賴地往桌上懶懶一趴,心道這找樂子與他所想的未免相差太遠(yuǎn)。茶嘛,哪里有酒好喝。糕點(diǎn)嘛,不論是月娘做的還是瑤華自己做的亦或是那個沁心齋的,都比這茶樓里粗制濫造的好上太多。說書嘛……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那些故事。他活了這么多年,聽過的見過的故事何其多,這里的反倒有些無趣。更何況看著一老頭說書,又哪里有看美人唱歌跳舞有趣?他想起月娘,想起夜夜笙歌的畫舫。出來許久也未覺有什么,此刻倒是莫名的有些想念了。林楓見他心不在焉,隨口問道:“不喜歡聽說書么?”雪言伏在桌上,慵懶地嗑起瓜子,只道:“也不是?!?/br>師重琰漫不經(jīng)心地抿茶,難得好心大發(fā)慈悲般道:“你若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雪言和林楓都用此人定有陰謀的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來,師重琰一時興起把雪言帶走,卻又百般嫌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林楓再想想,倒也不奇怪。雪言則從他表情中讀出了這種意思,偏不愿讓他得逞,撇嘴道:“我不想離開,我為何要離開?”師重琰含笑看他。雪言去摸糕點(diǎn),故意與林楓搭在桌邊的手碰了碰,對方驚促收手,他狐眼微彎,眼中盛載著矛盾的嫵媚與純粹。“道長收了我,我自是要跟著道長的。”他咬了口不太好吃的點(diǎn)心,含著說。林楓不知道這二位又在暗自較什么勁,不想扯進(jìn)漩渦中,抬頭聽書,不予理睬。書里的愛恨情仇蕩氣回腸,瑤華聽得津津有味,直到醒木一聲響方才驚回。今日故事已經(jīng)講完,臺下看客意猶未盡,瑤華拍拍手上糕點(diǎn)碎屑,瞧了眼外頭漸黑的天,展顏笑道:“正好,我前兩日瞧這城里夜市挺熱鬧,我們逛逛再回去吧?”難得機(jī)會陪小師妹出山玩,幾人都由著她,自己也樂在其中。瑤華年少,還如同小孩子般,她握著糖人咯咯笑的模樣與記憶中再矮上半截的小女孩別無二致。瑤華手中的糖人好巧不巧的,是個兔子形狀。林楓與師重琰走在最后頭,看著前面幾位師兄弟陪著小師妹這個攤逛到那個攤跟著付錢,看了會兒,自己忽的笑起來。師重琰負(fù)手走在他身旁,奇怪道:“笑什么?”“沒什么。”林楓嘴角彎的弧度被周遭燈光打上些微陰影,垂眸道,“想起某個跟小孩搶糖人的人。”師重琰抬了抬眉。“搶的正好也是兔子糖人。”林楓道。師重琰知道他在說自己,但斷然不會承認(rèn)自己曾經(jīng)跟個小孩搶糖人。本來就是他的東西,怎么能說搶呢?要搶也是那小孩蠻不講理跟他搶。他也點(diǎn)頭道:“你這么一說,還真巧了,也是兔子?!?/br>林楓偏頭看他,已經(jīng)知道他想說什么。只聽師重琰果然道:“那日你心心念念套圈的小玩意兒,不也就是個兔子?”“哦,現(xiàn)在還在咱們大師兄腰上掛著呢。”“這也是兔子那也是兔子,你們師門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歡兔子?”林楓嘆了口氣。師重琰說:“巧了,我也喜歡兔子,烤熟的那種?!?/br>“烤兔子?”雪言耳朵一動,敏銳地回過頭,“哪里有烤兔子?”“那邊酒樓里就有?!睅熤冂忠恢嘎愤?。雪言的狐貍眼中馬上被饞意占滿,眼巴巴看著酒樓,又看著林楓。林楓無奈開口道:“他誆……”“想吃嗎,那我們?nèi)グ??!睅熤冂煲徊秸f,又問瑤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