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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姜守仁這樣的男人,可以在田里干苦力,但卻堅持不喝即溶咖啡,不可理喻的天然派,有自己的觀點和習慣,也會時常做出一些令世人費解的事。“我去換身衣服?!敝笸昕Х人闶钦写^客人了,安心拐進東頭的走入式衣柜。皓燃仍坐在轉角的吧臺邊,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有些陶醉地閉上了眼睛,神秘配方嗎?看來那家伙還算誠實。五分鐘后,姜守仁再次走出來,這時的他終于與這房間匹配了。他套了件淺色的HugoBoss棉織上衣,質地柔和,深咖啡色的長褲下是一雙日式拖鞋。他的發(fā)絲天生輕韌不馴,前額還沾著水蒸氣,有些性感的凌亂,鬢角以下那層淡淡的胡茬已經被刮胡水抹去,現(xiàn)在的他,留給皓燃截然不同的印象。姜守仁來到皓燃旁邊的高腳椅上坐下:“會不會覺得我太喧賓奪主?”“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說服皓琳將房間出讓的?”他這個jiejie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不愿意的事,半步都不肯退讓。“住這一間可以看護花圃?!?/br>“就這樣?”他笑笑:“就這樣。”皓燃覺得事有蹊蹺,但沒有繼續(xù)發(fā)問,而是說:“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住這間?!?/br>“也是暫時的,我在香港開了一家畫廊,藝術沙龍也剛創(chuàng)辦不久,所以需要在這里逗留半年的時間。幸虧你家人盛情款待,堅持不讓我住酒店,所以我就把部分東西搬了過來?!彼唵侮愂鰜睚埲ッ}。“你什么時候知道我的?”“雖然我只在相冊里見過你,但并不陌生?!?/br>“我對你也是早有耳聞。”他很有自知之明:“都是壞資訊吧?”皓燃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也覺出幾分怪趣。姜守仁倒自己接下去:“也只有瑞真能一直容忍我。其實說白了也沒什么,誰想做個完人呢?我已經把過去忽略不計了,你呢?還認定是瑞真背叛你?”“謝謝你的咖啡?!别┤简嚨卣酒饋?,直接走向房門。“陳皓燃,你是應該回來了?!苯厝蕸]有轉身看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這句。猛地拉開門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那句“這不是背叛不背叛的問題”卻沒有能真的說出口,無論自己是不是回來,對于已經發(fā)生的事件都已無補于事。陳皓燃與姜守仁并不是不熟悉的,他們透過另一個人,對彼此有過初步的了解,也一直對對方存有一個大體的輪廓,這一次意外碰頭,心照不宣。當他說出“姜守仁”三個字的時候,皓燃就已經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看見他了,只是那樣的環(huán)境和氛圍,不適合點破而已。他們各自都有“百聞不如一見”的感想,不過都不是太世俗的人,沒有興致運用偽善的社交辭令。勤叔早已吩咐廚房大肆準備,作為歡迎少爺回家的必備儀式,晚餐時間未到就開始張羅,把他早早拉下來坐到餐桌前開小灶。等到陳皓琳回到家時,幾乎是尖叫著撲上前去擁抱了自己的兄弟:“可想死我了!”皓燃寵溺地摟著她,將她當成一個情緒激動的小女孩。皓琳已經語無倫次:“今天回來,怎么也不說一聲!你以后再胡亂給我制造驚喜,我心臟肯定會負荷不了的。你要知道,猛一回來就看見失蹤已久的弟弟,興奮過度會對精神造成壓力……”“喂,你到底要不要我回來?”皓燃調侃她。“沒良心?!别┝仗置哪?,“皓毅又不知道跟女朋友去哪兒混了,一天沒見人了,手機也不接。”“或許在看電影?!别┤即蛉ぁ?/br>“電影?他現(xiàn)在那個女友成天只喜歡武打片,而且還一定要是喜劇?!?/br>“這個品味也不能算是壞?!彼υ捤?,“倒是你,語氣真像不受歡迎的老姑婆?!?/br>“OK,我不參與意見,你們喜歡誰,我管不著對吧?不過不是我多慮,這已經是皓毅今年的第三個了?!?/br>“勢頭良好?!?/br>“對,他還準備再接再厲。”皓琳這時看見姜守仁從樓梯上下來,立即招呼他,“阿仁,來見見我們陳家最寶貝的少爺陳皓燃?!?/br>他們也果真裝作剛見面的樣子,重新握手:“你好。”皓燃照例只是沉默地點了一下頭。“這位是瑞真的小叔,上一季還停留在塞班島度假,后半年卻不得不滯留香港。”皓琳笑著搭橋,“皓燃你平時不是最喜歡收集版畫了么?我想你們一定志趣相投,阿仁有好幾家畫廊,可以說是這方面的行家了?!?/br>某人很謙虛:“我只是商人而已,并不是藝術家?!?/br>“那也得看是從什么商?!?/br>皓琳難得追捧人,皓燃當然聽得出端倪,于是認真地朝姜守仁看了一眼,對方似乎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回復一個無辜的表情,以示清白。有時多一份憧憬并非好事,皓燃不想讓家姐受到感情上的傷害,他現(xiàn)在對很多事都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也習慣了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更何況,他對姜守仁這個人也不算是很陌生的。他們口中的“瑞真”便是陳錦雷的新任太太——現(xiàn)在比皓燃他們輩分整整高了一階的年輕女人,皓燃曾仰慕追求的學姐,也與她若即若離地秘密交往了一年半。結果,謝瑞真要嫁的卻是年過半百的陳錦雷。當時的皓燃還很年輕,即使不能負擔起重大的責任,但已經有這方面的進取心,在以為自己開始有擔當、可以令家人接受瑞真成為他女友時,得到的卻是截然相反尊嚴掃地的消息——瑞真已與自己的父親出雙入對。皓燃堅決不能接受現(xiàn)實,以進修為名出走避世。后來的兩年,他過得看似輕松,其實倒更像是自我放逐,當內心終于感到完全釋懷的時候,卻聽到了父親預備再婚的消息。有一段時間,他對自己又沒了把握,試想如果與謝瑞真同在一個屋檐下日日相對,情何以堪?皓燃自認為并沒有這樣高深的涵養(yǎng)和演技。雖然不算真的懂得愛情,但他的確曾迷戀過這個女孩,然而對方回報他的卻是難堪和絕望。直到今天,他已可以放下這段情,即使無關愛恨,即使無關得失,過去的糾葛畢竟不可能盡數(shù)擦干抹凈,他更不能允許自己裝出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跟著大家接受瑞真晉升為晚娘的事實。對于并不知情的父親,自己的心情也是復雜到極點。這是現(xiàn)代苦情劇里的情節(jié),但恰恰發(fā)生在陳皓燃身上,上天有意給他時間用來平息傷痛,但在他心里卻永遠存有一個疙瘩,就好像臉上多一道傷疤,當事人并不想看見,但隱是會在照鏡子的時候驚覺。而這個姜守仁可就更是精采了,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