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你一定很少看水墨畫,有沒有興趣接收一下新訊息?”“你是承辦人?”“協(xié)辦?!?/br>紅燈轉(zhuǎn)綠,車子重新滑出百來米,皓燃看了他一眼:“好啊?!?/br>其實兩人都是各自守衛(wèi)陣地,平時的交往極少,最多在走廊撞上時點個頭,說不清什么緣故,皓燃也不是非常敢同姜某人太親近,潛意識里,總覺得此人有動搖軍心的可能性和影響力,他不想冒險。隔天下午,皓燃在球場遇到了對手——一名有職業(yè)水準(zhǔn)的網(wǎng)球妙齡女,芬妮。對方在荷蘭土生土長,徒有黃種人外表卻只會講英文,這次是來香港度假,在球場偶遇陳皓燃,自動上前要求他做搭檔。這樣高質(zhì)的“艷遇”也不是在街頭能隨意遇上的,在女人看來,艾倫陳樣貌出眾、性格沉靜、見識廣博,外加球技一流,令人心生向往。而像他這個年紀(jì)的歐洲男孩,大抵只曉得在滑板和足球中耗費青春,難怪她聽自家長輩說:傳統(tǒng)的東方男子有修養(yǎng),與洋人的直腸子不能相提并論。所以分開時,他們有約定下一次切磋的時間。皓燃回去的時候還算早,在車庫停好車,走到花園就望見客廳里燈火通明,馬上預(yù)感到不尋常,一腳才邁進(jìn)房門,立即對上父親的笑臉。陳錦雷比原定計畫提前了十二小時從法蘭克福飛回來,因此皓燃就在毫無預(yù)兆的情況下與謝瑞真碰了面。“皓燃,來見見阿真?!标愬\雷一向豁達(dá)開朗,不拘泥于小節(jié),德國之行收益頗豐,再加上見到久別的兒子,自然顯得興致勃勃,“你們還一直沒機會見一見,阿真,這是皓燃?!?/br>謝瑞真今天穿著簡潔清爽的白色開領(lǐng)線衫和一條黑色長褲,手臂上那條柔和的絲綢披肩是渾身上下唯一的點綴,明眸皓齒眉目含情。她那頭令同性羨慕的長發(fā)已經(jīng)剪短,以往掛在臉頰邊的一簇誘人卷發(fā),現(xiàn)在正服貼地躲在耳根后面,仍然沒有項鏈和耳環(huán),仍然沒有踩高跟鞋,仍然沒有濃妝艷抹,還是那個謝瑞真,像是從來沒有改變。如果從報復(fù)的角度,會希望如今的謝瑞真面目全非庸俗不堪,可是當(dāng)他真正與她重逢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怨恨她。四目相交,像是被什么擊中似的,皓燃胸口翻涌起一股羞愧,原來被往事影響和改造的只有自己而已,瑞真比他更懂得自珍自愛,而過去的一切都只是自戀的幻覺罷了,沒有比這更難過的事了。他聽到瑞真用熟悉的親切的聲音對他說:“皓燃,很高興見到你。”往事化整為零,一切從頭開始。皓燃點點頭,盡量擠出一個賞臉的表情:“我也是?!?/br>客廳里管家傭人都在場,皓琳還沒到場,顯然也不知道父親大人會提前返程。難得準(zhǔn)點回家的皓毅,原本是折回來取滑水板的,卻正好被家長逮個正著,到底還不敢造反,暗暗嘆口氣去沙發(fā)上坐好,作一副俯首貼耳的好兒子樣,目的是想讓長輩分散火力放松警惕。陳皓毅濃眉大眼,五官不似皓燃那般精致,但兄弟倆都身高腿長,極討女孩子喜歡。只是皓毅徒具勤快人的外形,內(nèi)在是個實打?qū)嵉南順分髁x,只是在父親面前不能暴露太徹底,以往捅的婁子都還有一對義氣的姐弟兜著,自從皓燃出國深造,他的好日子終結(jié)了大半,漂亮女伴的數(shù)目也嚴(yán)重縮水。上半年陳錦雷讓大兒子到酒店做總經(jīng)理,跟前輩在高層歷練,這一階段搞得他苦不堪言,現(xiàn)在看到皓燃回來,覺得自己算是苦盡甘來,天天巴望著弟弟能快點到酒店來當(dāng)幫手,誰說事業(yè)是動力、財產(chǎn)是萬惡之源的?反正陳皓毅是打算把事業(yè)拱手相讓的,財產(chǎn)只要夠他享樂便知足,除了陳錦雷,這屋檐底下,別人早就將他看透。“皓毅,一會兒到書房來,我要問你一些酒店的事情,上個月讓你整理的那份年中報告也順便拿給我?!?/br>父親大人果然發(fā)號施令。陳皓毅垂頭喪氣:“好的,爸爸?!币贿呥€向皓燃使眼色,叫他幫忙解危,可憐后者這時候的心思不在現(xiàn)場,有點神游,所以陳皓毅的陰謀破敗。這時,有個人從外面走進(jìn)來,雖然腳步穩(wěn)重安靜,卻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他身上總帶著一股放逸的令人琢磨不定的氣息,而瑞真則在第一時間喊出來:“守仁!”裝扮休閑的紳士已經(jīng)入場與她擁抱:“這趟出去可是夠久的,開心嗎?”“我可是跑了好幾個跳蚤市場幫你掏到了寶?!?/br>他臉上有些寵溺,越發(fā)顯得英姿煥發(fā):“多謝,我明天過來‘驗貨’?!?/br>“沙龍都還順利嗎?”“這邊的媒體還算賞臉?!?/br>“恭喜恭喜?!?/br>瑞真也是一臉笑意。他們靠在一起,畫面和諧,不知情的人,可能會將兩人看作最佳情侶檔。皓燃確實已經(jīng)知道,這對叔侄年齡相近,一直溝通良好惺惺相惜,雙方向來直呼姓名,原本就比常人要來得親熱幾分。其實之前想過很多種與謝瑞真會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眼前這幕祥和平靜,弄了半天,倒只有他陳皓燃最小家子氣!皓燃嘆口氣,不想再跟自己較勁,耿耿于懷的人果然得不償失。從今日起,自己是不是真該盡釋前嫌一笑泯恩仇?畢竟他從未一無所有……晚餐時,皓琳已經(jīng)趕回來,看一家人團(tuán)聚,激動興奮,話匣子一打開可就收不住了,連同兄弟倆小時候一些糗人的陳年舊事都拿出來尋開心,引得皓毅屢次抗議。龍心大悅的陳錦雷在飯桌上宣布,兩天后全家坐私家游艇出海。那游艇是陳錦雷在前幾個月購置的——專門贈予新婚妻子的禮物,以瑞真的名字命名。皓燃不知道有這件事,乍聽還驚了一下,想起大學(xué)畢業(yè)前與瑞真去魁北克坐漁船,在湖上漂了整整一天也不厭倦,現(xiàn)在物是人非,心里極不情愿湊這份尷尬的熱鬧,但嘴上卻沒能說出來。一邊切著盤里的吞拿魚,一邊在心底搜索借口,正抬起頭打算開口,卻迎面對上姜守仁深邃的雙眸,那眼睛里透露了太多的訊息,有些安撫和勸誡意味,將他的沖動生生地壓了下去。皓燃沒能裝作視而不見,太有悟性也不是好事,做人比尋常人累,常常不自覺地反省和思索不必要的細(xì)枝末節(jié)。就這樣食不知味地挨到餐后甜點,皓燃借故回房間,一下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只得坐到窗臺邊發(fā)呆,樓下的花棚敞著,老園丁不知去向。半小時后,他又坐不住了,到地板上做伏地挺身,五十下之后翻身躺倒在地上看著天花板,過一會兒才緩緩站起來,把靠在墻角的畫具取出來,放到陽臺邊架好,夾好一張白紙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