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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過去,別亂動?!边t歸冷冷吩咐。海灣耷拉著腦袋坐回后車座,諾諾問:“你是不是答應給他們錢了?”“放貸吃的是利息,我既然要還,就還全款,他們不會高興。”遲歸打開左轉(zhuǎn)向燈,“滴答滴答”的聲音蔓延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不過遇見主動還錢的總不能推出去,他們拖幾天,就會準備好欠條?!?/br>“可是——”遲歸不容插嘴地說:“高利`貸一沾就是個無底洞,利滾利常年都在還利息。與其你欠著他們的,不如欠著我的。反正你也已經(jīng)欠了我三十萬,頂多再加幾年期限。這樣你工作室的工資可以用來還本金,否則月月拿去填了利息差,永遠還不清?!?/br>“可是——”“我話還沒說完。”遲歸向后視鏡里瞪了一眼,“我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和我除了那一夜,沒有別的關(guān)系。我這么做,自然不能無償。我借你錢還,你要達到我的要求。首先,你得給我寫欠條;其次,你要按時還錢,拿出你的最大盈利能力來;還有,我要看到收益?!?/br>海灣抓著前座靠背問:“什么收益?”“你一無所有,什么還值點錢?”遲歸不看他,盯著路面說,“我要你的時間,那是你唯一值錢的東西?!?/br>“時間?”海灣不解,“時間怎么給你?”遲歸開進隧道,周圍頓時暗若暮色,“你未來幾年的收益已經(jīng)是我的,但在我的餐廳干幾年,日后出去難保不會有發(fā)跡的一天。我要你跟我簽個合同,無論將來你做什么,我要你自還清務之日起后十年總資產(chǎn)的百分之十?!?/br>“這有什么意義?”未來在哪里,海灣都摸不著、碰不到,或許將來他只是個潦倒落魄的廢物,百分之百也不值一文。遲歸開出隧道,光線灑進車廂,他牽起唇角,道:“你放心,將來會有意義。任何事都是一種概率游戲,我賭你賺錢對我而言一點也不虧,這是無本的賭局。”海灣懵然片刻,“哦”了一聲,富人的思維,他真搞不明白。到餐廳時許鶴已經(jīng)等在那里,今天的主廚是遲歸,沒他開不了張。眾人見他來,齊齊九十度彎腰問好,卻被他教育了一通:“什么陳腐的規(guī)矩!這里是職場,不是舊社會的地主府。以后見面打個招呼就行,別把封建社會余毒帶到餐廳來?!?/br>海灣眼里紅血絲密布,趁著他訓話忙溜進了更衣間,還未關(guān)上門,許鶴先攔住他道:“你干什么去了?來得比遲總還晚,自己去行政辦公室領(lǐng)個扣薪處罰去?!?/br>剛說完,門口壓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遲歸冰涼的聲音傳進門:“海灣是被我留下的,以后他和我同一時間過來,不用提前半個小時了。”“是,遲總?!痹S鶴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海灣松口氣,換上工作服,推門聽見走廊上人聲議論:“我剛看見的,他們就在門口蹲著呢,不信你去看呀。五六個人,長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跟黑道混混似的。賴在那兒趕都趕不走?!?/br>他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跑到門口,只見方才討的幾人正大剌剌站在外面,一副“此店是我開”的樣子。“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海灣忍不住向外沖,眼看要大打出手。“回去?!彪姽饣鹗g,遲歸及時拉住了他,“聽話。”犯小人Chapter23.海灣整個上午心不在焉,客人來后指定要許鶴倒酒,他幫忙遞冰桶的時候差點掉在地上,偏巧對著廚房窗口,被遲歸看得一清二楚。里面的人不作聲,外面的人紅了臉。討債的幾人進不來,一直在門口蹲著。餐廳里私下也有議論,大家雖不曾點明,但毫無疑問這情形影響客人對餐廳——尤其是一家半私房的高檔餐廳——的印象。下班后遲歸稱有事自己開車先走了,海灣換過衣服出來,見更衣室大門緊鎖,許鶴正站在落地鏡前整理襯衫領(lǐng)子。“門怎么鎖了?”他擰了兩下扶手,沒能打開,“這是誰鎖的,外面鎖的么?”“不用費勁了,是我鎖的?!痹S鶴扔下手中攥著的銀色鑰匙,疊起衣服,放進了手邊原木色的電子柜里?!澳憬裉鞄淼哪切┦鞘裁慈??”海灣有些反感他的質(zhì)問,皺眉道:“那是我的私事兒,你把門打開吧,我還有事,著急走?!?/br>“鬧到餐廳來了,就不是私事?!痹S鶴一頭碎發(fā)遮住眉彎,與平時用發(fā)蠟抓出的造型不同,顯得青春稚嫩。“他們一直在外面,沒進餐廳。”海灣的巧言令色并不遜于他,“你到底想干什么?”許鶴拿出一疊紙,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一份銘盛集團下屬子公司的雇傭合同,職位是初級行政助理,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含量,聰明、能辦事兒、懂眼色,就足夠了。月薪一萬三,是正經(jīng)的白領(lǐng),五險一金,周末雙休,帶薪年假,朝九晚五,干得好能進上游公司,可以說前途無量,比在餐廳當個服務員好得多。你現(xiàn)在簽了它,明天就可以入職。算我給你的遣散費。”海灣失笑道:“謝謝你費心,我有自知之明,干不了。這么好的地方,還是你自己去吧?!?/br>“你別犯傻?!痹S鶴一把按住他拿鑰匙的手,“這樣的工作名校畢業(yè)的大學生也找不著,以你這個條件,該抓住機會。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不適合在這兒工作。你以為服務員那么好當么?那是外面的三流餐廳,這里可不一樣?!?/br>“你既不會外語,也不了解各國的餐飲文化,更沒有足夠的見識,做事還毛毛躁躁,在這里是干不長的。何況你還給餐廳惹了一身sao,我們這種層次的餐廳,來的都是達官顯貴,門口杵著那幾個不出兩天就能壞了招牌?!?/br>他一番苦口婆心的長篇大論,聽在海灣耳里只有“可笑”二字:“走不走、適不適合,你說了不算。遲總沒說什么,你就不用cao心了?!闭f畢,轉(zhuǎn)身去開門。許鶴在他身后冷笑道:“你別以為遲歸帶你進來就會幫著你,你和他關(guān)系走得再近,他也不會為了你壞了餐廳規(guī)矩,他可是個很講原則的人。你以為沒有他幫你,你能從這兒待幾天?能不能留下來,還得憑本事?!?/br>“是嗎?”海灣回頭笑笑,“那你也別以為把我趕出餐廳我就接觸不到遲歸,畢竟……我們可住在一起?!?/br>他頭也不回地走出餐廳,看見路邊兢兢業(yè)業(yè)等著他的幾人,心里的煩躁累積過半,打定主意佯裝不見。搭地鐵時,他們隔著幾個座,坐在他旁邊。走回小區(qū)時,他們離著幾步遠,不緊不慢地尾隨。直到他進了小區(qū),他們才被門禁擋在了外面。一路上海灣都在想許鶴的話,看來他對遲歸有所企圖,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