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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了幾句,兩個都頭便匆匆去了寶應縣衙。 刑部的主事大人,在縣城旁邊的斷頭崖發(fā)現(xiàn)了焦尸?這還了得?許縣令立刻召集人手趕往斷頭崖。到了才知道,還有位皇太孫詹士府的司直郎也在。二人官銜都在縣令之上,許縣令哪敢怠慢,趕緊讓花仵作上前驗尸。 花蕎蹲在阿爹身邊,花有財檢查了一下,也得出了花蕎同樣的結論:此婦人為先死后焚。 花有財指著頸部補充道:“她的頸部勒溝甚至沒有因為焚燒而消失,甲狀軟骨板和環(huán)狀軟骨骨折,因此死因傾向于被勒死?!?/br> 寶應縣衙的人,都習慣聽花有財說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詞,沒什么特殊反應,可易呈錦和那幾個刑部的都頭,都像聽天書一般,瞪眼張嘴,連焦尸看上去也沒那么惡心了。 難怪呼延錦要跟花有財學仵作技藝,還真是神??!易呈錦心里贊到。 既然死了人,易大人又要求連夜排查,縣衙一班人回去就沿街鳴鑼,挨家挨戶查問,有沒有人,天黑還沒回家的。 很快就查到了兩戶。 第44章 飛來禍嬌娘成枯骨 這少了人的兩戶家主,很快被帶到縣衙。 一戶是寡婦田王氏,公婆說,吃了晚飯就沒看見人,兩老還以為兒媳婦在自己屋里,官差一盤差,才發(fā)現(xiàn)兒媳婦屋里人影都無。 一戶是陳家新媳婦陳李氏,中午去田里給丈夫送飯,去了就沒回來,下午丈夫實在餓得慌,回到家才知道媳婦出門送飯去了,還沒回來。二?;琶Τ鋈フ?,來回走了兩趟,也沒見著媳婦兒。陳二牛正打算天亮去報官,官差就找上門來了。 一聽陳二牛說媳婦兒送飯走的那條路,易呈錦便對他說:“你跟我們走,你媳婦兒興許已經找到了?!?/br> “大人,草民怎么不用跟去?草民兒媳婦也沒回來。”田老頭著急問道。 易呈錦回頭對縣衙的都頭說:“去查查,田寡婦有沒有相好的?找到相好的,人就有了?!贝蠹叶夹α似饋恚哼@易主事年輕是年輕,經驗卻很老道。 陳二牛也高興的催促道:“大人,我媳婦在哪?咱們快走吧,我接她去。”兩人成親沒倆月,正是跟新媳婦如膠似漆的時候,今天尋不著人,都快急瘋了。 易呈錦站定,掏出那支金裹頭,問道:“陳二牛,這支金簪,你可認得?” 那怎么不認得?變形了也認得!這是成親時陳二牛親手給媳婦兒戴上的,他還歉疚的說,這對簪子小了,等秋天賣了糧食,給媳婦兒再另買一對大的。當時媳婦兒羞答答的樣子,他現(xiàn)在都還記得。今天在家里他還看見梳妝臺上留著支金簪,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了另一支。 可……簪子這么會變成這樣……陳二牛腿有點軟,那支金裹頭仿佛抽泣著,也在他手心里不停的顫抖起來。 易呈錦一看,陳二牛這就已經走不動路了,叫過兩個虞候架著他,上了衙門外的馬車。 易呈錦一撩披風也翻身上了馬,臨走前對縣衙門口的陳老爹,和看熱鬧的街坊鄰居說:“陳李氏已經出事了,如果不希望陳二牛也出事,你們最好跟過去看看,人在斷頭崖崖洞里?!?/br> 到了斷頭崖,留在那里的都頭上來匯報,附近路口都埋伏了人,并沒有什么動靜。再一看,馬車上失魂落魄下來一男人,知是苦主到了,都默不作聲的讓開一條路。 陳二牛跟著易呈錦進了崖洞,一眼就看見地上那具焦尸,他的腳就像釘在地上,顫顫巍巍,卻一步也邁不動了。 “不,不可能!為什么帶我來這里?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手上這支簪子,就是在尸體頭部找到的,她是被人勒死再放火焚尸的。殺她的兇手……應該還沒來得及逃走,隱匿在附近?!币壮叔\仍舊面無表情,可聲音卻軟了幾分。 陳二牛眼睛盯著那具焦尸,突然大叫一聲,沖出崖洞。他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就往草叢里打,邊打邊哭叫道:“出來!你給我出來!為什么要害死蘭兒?她那樣愛干凈的一個人,你為什么把她燒得那么臟……” 被易呈錦動員,跟在后面走路過來的陳老爹和街坊鄰居們也到了,誰也攔不住。陳老爹老淚悄悄把老淚擦了,搖搖頭說:“由他去吧,發(fā)泄發(fā)泄也好……” 看了崖洞里的尸體,街坊們也都火了: “這是人干的嗎?既然人還沒逃走,我們也去,幫二牛把那畜生打出來!” “對!我回縣里去叫人!” “我家才做了不少杉木皮火把,你到我家找我娘要?!?/br> “我家也有!” 就這樣,陸續(xù)又來了不少人,都頭們混在人群中,有意識的將人群引導散開,圍成一個包圍圈,在附近搜索起來。 蹲在地上的花有財暗笑:這位易大人還真有些頭腦,懂得發(fā)動群眾。這樣一鬧,就算找不到逃犯,逃犯也不敢輕易挪地方了。 又等了一會兒,棺材鋪送過來的黃色杉木薄棺也到了。家里還有老人的年輕人走了,一般用黃棺,意思是求老人能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廖書吏他們過來和花有財一起,把焦尸抬到棺材里,送到義莊去了。 花蕎替阿爹又把地上的灰燼細細檢查了一邊,確定里面再沒有遺漏,這才脫了手套,拍打自己身上的灰。 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好一會沒聽到呼延錦的聲音,四下里一找,就看見他背靠著石壁,已經坐在地上睡著了。昨夜他一夜沒睡,千里往返應天,今日又撐到現(xiàn)在,餓都無所謂了,就是實在困得不行。 再一細看,呼延錦身上蓋著一件披風,這黛青披風,好像是……易大人的。花蕎急忙回頭一看,站在崖洞外看著遠處的易呈錦,身上果然少了件披風,他還是那身青緞曳撒,背著手長身而立。 花蕎頓時對易呈錦舔了不少好感,就連他曾經用劍比著自己,也忽略不計了。 大家舉著火把一路找,可直到天蒙蒙亮也沒找到人。難道他們估計錯誤,陳凱已經逃離寶應了? 陳二牛的嗓子已經啞了,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他站在易呈錦面前,給他深深鞠了個躬,麻木遲鈍的朝縣城方向走去。跟著他找了一夜的街坊鄰居也一起回去了。 呼延錦已經睡醒了,坐著睡了一夜,竟然也睡得那么沉,連夢都沒有做一個。他看見自己身上蓋著的披風,感激的看了易呈錦一眼,易呈錦卻將視線移開了:和你不熟,別以為這樣看著我,我就不知道,花家搜出的那件披風不是你的。 剛才看呼延錦睡著了,易呈錦走到他的馬旁邊,想拿他那件披風給他,拿到手上才發(fā)現(xiàn),披風灰撲撲的,而且還崩了線。雖然沒有證據,但憑直覺,易呈錦便覺得這并不是呼延錦的披風。他認下來,是為了花家。不,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