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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不到凌晨兩三點(diǎn)不肯休息。“一個兩個都是工作狂。”想起昨天那嬉皮笑臉的家伙在他家廚房洗碗洗到四點(diǎn),蘇任忽然覺得蘇擎和謝天真是一類人,雖說一個動腦一個動手,工作范疇完全不同,可干一行愛一行的工作熱情可真是如出一轍。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蘇任難以理解,毫無心事地翻身睡去。第四章家庭聚會蘇任的父親蘇明澤在郊區(qū)規(guī)劃了一片別墅區(qū),造了七棟房子,還在中間挖了人工湖,假山園林小橋流水,布置得美輪美奐。蘇任趕在六點(diǎn)前到家,蘇擎雖然很委婉地叫他遲到也不要太晚,做弟弟的還是不敢怠慢。院子里七棟別墅只有一棟亮著燈,周圍都是黑黢黢的。蘇任不理解為什么老頭子非要把自己安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美其名曰修身養(yǎng)性。庭院雖然造得很有意境,可是少了人氣,中間一個死水湖陰氣又重,住久了容易犯病。走進(jìn)別墅直接往飯廳跑,人都到齊了,就等他來了開席。飯廳里擺了張圓桌,蘇明澤坐在正當(dāng)中,正低頭和妻子說話。老頭風(fēng)光了一輩子,年輕時很受女人追捧,現(xiàn)在雖然年紀(jì)大了,也不失當(dāng)年風(fēng)采。“爸,媽,哥?!碧K任乖乖打招呼。蘇明澤點(diǎn)點(diǎn)頭:“坐吧?!?/br>蘇任挨著蘇擎坐下,蘇太太一見到兒子,臉上的笑容就收不住。蘇任長得像她,剛出生時蘇太太給他取名叫蘇思澤,以寄托對蘇明澤的思念。后來一個挺有名的大師給他看相,說這孩子眉清目秀男生女相,命盤五行不缺,肯定是一生富貴,唯一的缺點(diǎn)就是名字叫思澤不好。思上田為木,澤生水旺金,辛金克木,將來恐怕要受制于妻子。蘇太太聽后深信不疑,娶了媳婦忘了娘那是萬萬不行的,連忙就給他改了名,但蘇思澤這三個字舍不得丟,身份證上是改了蘇任,對外卻還是照舊。和蘇任的秀氣相比,蘇擎活脫是年輕時蘇明澤的翻版,性格堅毅長相英挺,連氣質(zhì)都十分相近,年紀(jì)輕輕總是一臉嚴(yán)肅。飯菜上桌,蘇明澤先和蘇擎聊了會公事,在蘇太太略帶責(zé)備地說“一家人難得吃飯,不要總談工作”后才轉(zhuǎn)向蘇任問:“你最近在干什么?”蘇任寧愿他們繼續(xù)談工作,老頭這一個回馬槍殺得他措手不及,想了想才含糊其辭地說:“還是干原來那些事。”“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事都說不清楚。”“還在經(jīng)營酒吧。”蘇任只好具體一點(diǎn)回答。“你那也叫經(jīng)營?”蘇明澤冷哼一聲,“經(jīng)營了多少錢?”蘇任說不上來,開酒吧完全是一時興起閑著無聊干的事,沒想過要盈利,只管把好東西往里擺,有沒有客人也不在乎,還經(jīng)常找一群朋友一起開派對,時不時全場免費(fèi)。與其說經(jīng)營,還不如說就是買了個地方供自己消遣娛樂。“爸?!碧K擎看他為難,就替他解圍,“年輕人喜歡做自己的事,就讓他去吧。反正一個酒吧,賺不了也賠不多?!?/br>蘇明澤又哼了一聲:“他是年輕人,你不是?就是你們慣的他,小時候偷偷給他錢,長大了還給他錢,就是個敗家子,一點(diǎn)用也沒有?!?/br>他數(shù)落一句,蘇太太就在旁邊笑吟吟地應(yīng)和,幫腔說是啊,對啊。蘇任郁悶地說:“媽,你是捧哏的啊,罵我還一搭一檔?!?/br>蘇擎這么不茍言笑都有點(diǎn)忍俊不禁。蘇任有自知之明,自己在蘇明澤跟前就是個會花錢的廢物,罵他那是開胃菜,罵完了還得吃飯,大家早習(xí)慣了。蘇太太給每人夾了點(diǎn)菜,這才算正式進(jìn)入和樂融融的家庭聚餐氛圍。吃飯的時候蘇明澤也放下家長的架子,不再提生意上的事,只和兒子們聊聊車,和妻子聊聊親戚朋友的動向。吃完飯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又下起了大雨,蘇任只好在家住一晚。庭院里一片安靜,要不是外面有下雨的聲音,整個院子就像墳場一樣。蘇任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往外看,花園里亮著幾盞路燈,照著中間那個大湖四周影影綽綽,一棵巨大的樟樹立在湖邊。這棵樹據(jù)說已經(jīng)有五百多年樹齡,蘇明澤花百萬買來,挖根移植又扔進(jìn)去二十多萬,種下之后天天還得打針滴水。也不知道哪里重金請來的園林專家說這里的地養(yǎng)分不夠,還說古代人都喜歡把死人葬在樹下,但凡古樹參天的地方必有死尸,可見土地肥沃和腐爛的尸體脫不了干系?,F(xiàn)在死人是弄不到的,就弄了百來斤豬rou埋在樹根下面。蘇任每次見到這棵樹都覺得怪怪的不舒服,不愿在花園里走動。十點(diǎn)多的時候蘇擎抱了個枕頭進(jìn)來找他。蘇任奇怪地問:“你也住這,明天不上班?”蘇擎把枕頭擺好了,一邊鋪被子一邊說:“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爸不讓我走,非讓我晚上跟你聊聊,洗洗你的豬腦子。我明天早上還有會,一早就得走了,睡不了幾個小時?!?/br>蘇任忙討好地給他拍被子:“您受累。爸也真是,又不是小孩子,每次回家非讓我們擠一張床。”“明白爸的苦心嗎?”蘇擎弄完床就拿著睡衣進(jìn)浴室洗澡,蘇任聽到他在里面說,“他是擔(dān)心我們不是一個媽生的合不來,要是將來關(guān)系不好兄弟鬩墻,他老了鎮(zhèn)不住了,家里鬧得雞犬不寧?!?/br>蘇任無語:“爸想得還挺多。”“他要是想得不多也當(dāng)不了這個家。”蘇擎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到公司來上班,給你安排個輕松的位置,好歹讓爸看到你的態(tài)度,也算是種安慰。”“可不許糊弄老人。”蘇任說,“爸早知道我是爛泥糊不上墻了,要是我突然轉(zhuǎn)性去上班,他說不定以為真的我已經(jīng)死了,在那坐班的是哪個犯罪分子整容假扮的呢?!?/br>蘇擎笑了一聲不理他,洗完戰(zhàn)斗澡出來往床上一坐,打開筆記本開始工作。蘇任往屏幕上瞟,滿屏的數(shù)據(jù)分析合同報表,掃了兩眼就暈菜了。蘇擎見他在偷看,就問:“要不我給你上上課,了解一下公司的情況?”“千萬不要。講了我也聽不懂,根本就不是我感興趣的事?!?/br>蘇擎哼了聲:“那你到底對什么事感興趣?這個問題我和爸都很好奇。”蘇任想了想,沒想出來:“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br>“快點(diǎn)想?!碧K擎一心兩用,看著文件說,“趁現(xiàn)在我還能慣著你,有什么要求趕緊提。哪天爸把公司全交給我掌權(quán),說不定我就一腳把你從家里踹出去了?!?/br>“這么狠,你真會?”“你說呢,換了是你,自己起早貪黑工作,家里卻有個閑人什么都不干光揮霍家產(chǎn),你愿意?”“那好歹給我留套房子一輛車吧?!?/br>蘇擎繃不住笑了,伸手拍拍他腦袋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