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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自滿。“小學生學點技巧,也可以畫得很好,”瞿深道,“畫畫本身沒什么難的,難的只是讓人喜歡而已。”“你已經(jīng)夠討人喜歡了。”大師口氣散漫地道。瞿深遲疑了一下,道:“不是說我,是說我的畫?!?/br>大師瞬間被戳中了笑點,扶著桌子笑得直不起腰來。“怎么了?”瞿深有點緊張地問。他自己沒有注意到,說著話的時候,自己臉上帶著一點探究的神情,還帶著一點笑。大師卻是注意到了,這人宛如坐在水晶琉璃中,堅硬和脆弱都在一身,碰對了角度又能輕易地看到他內(nèi)心保存的純真。“你是夠走運的了,”大師道,“好好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畫?!?/br>他退后了幾步,帶著端詳?shù)囊馕犊傣纳睿凵窭飵е唤z侵略性,而更多流露的是無遮攔的欣賞。“你長得剛剛好,一切都剛剛好,你還是你自己的模樣?!?/br>他張開手臂,對著瞿深招招手。瞿深遲疑地走近,就被他摟住了腰。大師無愧為大師,瞿深被他這么一抱,頓時心跳如鼓,臉上表情平淡,耳朵卻已經(jīng)血紅。大師好像有意要逗他,聲音壓得低低的,格外誘惑:“一生總會有很多得到,這你一點兒都不用著急。但有些東西失去了,是再也回不來的。不要以為堅持是微不足道的東西,不要以為天賦有限就不值得珍惜,不要以為你現(xiàn)在的無能為力是悲哀。很多人到了你的年齡,已經(jīng)不會有你這樣的表情和眼神了。很多人跟你一樣從單純的著迷開始,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匠人,而你還是繆斯的小情人兒,你有多少份兒癡心,她就有多少份兒偏愛?!?/br>瞿深抬起眼睛看著大師,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樣子,并不分明,但卻非常沖擊。“多讓我看看你,越深入的越好?!贝髱煹恼Z速越來越慢,聲音也更加低沉粘稠。無論是身體距離和心理距離,大師都已經(jīng)迫近得超出瞿深的安全值,可是瞿深沒法拒絕。他眼睛都不敢眨地看著大師,臉紅心跳,但是卻又覺到奇妙的自然和親近。大師和他盡管有各種不同,在某個很核心的問題上,他們卻同屬一類人,仿佛一個分散已久的族群,還在頑固地尋找同血脈的枝節(jié)。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和大師重逢了,沒有大師這篇文就是去了撩漢的靈魂~~~~第25章墜落大師的演唱會預備在九月開唱,籌備工作緊鑼密鼓,工作量本身就很大。應大師的要求,瞿深每天都會去他那里待上四五個小時,多數(shù)時候是下午畫完畫,六七點鐘過去。很多時候大師不會特別關照他,編曲、編舞、舞美設計等等工作照樣進行,瞿深只是在旁邊跟著看,時常會覺得這些人靈感非凡,會帶得他也非常投入、非常著迷。大師是個完美主義妖怪,團隊里的人都是有兩把刷子的,平常一個一個都牛得不行,但是大師一旦龜毛起來,他們也一樣死去活來。大師當場發(fā)起威來非??膳?,瞿深常常連大氣都不敢出。設計開場燈光的時候,大師自己琢磨出來一個特別復雜糾結的方案,說明到一半,燈光就已經(jīng)崩潰了,一邊高分貝爆粗,一邊只能認命地按著大師的步調(diào)來。瞿深默默地在旁邊看著他們吵吵鬧鬧,在大師和燈光一度相互賭氣的沉默中,忽然冒出來一句:“我覺得我好像不太能達到你們的要求,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別人?!彼f完立馬就后悔了,按照他以往的經(jīng)驗,這樣的話往往會換來一陣教育和討伐。從小時候起,父母師長常常覺得他態(tài)度不夠積極,工作了以后,更是常常遇到以大佬為代表的“唯主觀能動性論”者,只要他稍微感嘆一下困難或者不足,就必然會挨罵??墒菦]有想到,大師和燈光,兩個四五十的大叔,剛剛還兇得風起云涌,這會兒卻搶答一樣地安撫道:“跟你沒關系,別嚇著你?!闭f完兩個人都繃不住笑了。氣氛緩和了一些,兩人又討論了幾句,燈光做了一些初步的整理,大師帶著瞿深看了一些舞臺設計的構想圖,又把挑出來的一些曲目放給瞿深聽。瞿深之前就還挺喜歡大師的曲子,那時還只知道大師早期中期那些煽情向的曲目。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才慢慢了解到,近幾年大師一直在做一些安靜的曲風。瞿深很容易沉浸在那種寧靜幽遠的感覺里,一邊聽著,一邊看眼前的設計圖,神情很專注。大師在旁看見了,不動聲色,只是時不時逗他。“好聽嗎?”“好聽?!?/br>“真的好聽?”“真的?!宾纳钜荒樥J真。“今晚到我家里來吧?!?/br>“嗯?”瞿深又有點緊張了。“我們單獨聊聊你的畫,”大師說著,伸手順了順他的頭發(fā),“別害怕?!?/br>瞿深含糊地“哦”了一聲。大師的家也是不同凡響,一座獨棟小別墅,層高非常之高,簡直是匪夷所思的高度,進去之后擺著各種各樣的樂器,鋼琴、架子鼓、薩克斯、還有成列的吉他和貝斯。帶著瞿深先參觀了一下,大師也不急著談事,先拿了酒。“我不太能喝?!宾纳钰s緊拒絕。“沒關系,晚上可以睡這里,”大師輕描淡寫,已經(jīng)給他倒了一杯,“你平常不喝酒?”“很少喝?!?/br>“那就是還不了解酒的迷人在哪里。那我先教你一點品酒的知識。”大師笑瞇瞇地道。大師藏酒豐富,一一拿出來給瞿深介紹,又讓他都嘗嘗。等瞿深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醉得全身發(fā)紅,頭疼難忍。“我真的一點也不能再嘗了,喝了太多了?!宾纳钴涇浀氐馈?/br>“喝多一點沒事,讓我看看你醉了之后是什么樣子,”大佬眉梢眼角都帶著點挑逗意味的笑,“把你內(nèi)里的一切都放出來?!?/br>他輕輕地勾著瞿深的下頦。“你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有,外表卻都還這么空白。”瞿深全身都繃緊了,大腦里一片茫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躲開覺得不自在,躲開又覺得尷尬。大師微微笑了笑,撫了撫他的頭發(fā),起身去開了音響。緩慢的音調(diào)逐漸在房間里升起,大師打開了電腦,開始說正事。“你想要什么樣的效果?”瞿深從一種不安到另一種不安,“我不確定我一定可以做得到?!?/br>大師伸出手指壓在他嘴唇上。瞿深安靜了。“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