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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 崔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往陳望書的碟子里夾了一只蛋餃,“吃飯罷?!?/br> 回到小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下來,天上繁星密布,明日一瞧就是個好天氣。 陳望書托著曬膀子,依在窗前。 西湖邊傳來影影約約的歌聲。雖然北地淪陷,但整個大陳依舊是紙醉金迷,夜夜笙歌,不知道的,還是如今是那太平盛世。 “哈哈”。 陳望書揉了揉眼睛,“木槿,剛才你沒有瞧見什么人影閃過?!?/br> 木槿通些拳腳功夫,眼力勁兒比陳望書好多了,“可不是,二姑娘,像是有人在練輕功吶,一蹦一跳的,嘚瑟得差點兒沒有落下去。” “奴那會兒剛學會上房的時候,也這個德性。您還打趣我,說跟山里的野猴子似的,您給忘了?” 第六章 出水芙蓉 陳望書收回了試探之心,有些羨慕,又有些忌憚。 她已經(jīng)十六歲了,現(xiàn)在再習武那是來不及了,她演過不少武俠劇,可播出來看著美,實際上跟京城吊爐烤鴨似的,掛得人全身疼。 她若是會輕功,也想跟不遠處那個上躥下跳的“野猴子”一樣,踩遍臨安城的每一片瓦。 陳望書想著,皺了皺眉頭,她不會,可別人會,看來老太太說得沒有錯,她不能太過狂妄,還是老實安分的做個幕后黑手,比較妥當。 不然還沒有害人呢,就被人氣得一刀捅了,那這戲不就演垮了? “我讓你打聽的事,怎么樣了?” 木槿四下里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那釣魚的地方,乃是前兒個茶會上,大理石唐少卿夫人說起的。” 陳望書點了點頭,“那柳纓呢?” 系統(tǒng)是個裝死的廢物,只有個百字的故事梗概,她對敵人還一無所知。 木槿小心翼翼的看了陳望書一眼,見她并無悲切之色,方才放心大膽的說了起來。 “那柳纓乃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之女,當年官家尚在潛邸之時。柳家同他們住在同一條巷子里,柳纓的母親繡藝出眾,被請進了府中教姑娘們繡花。想來那會兒,便同七皇子相識了?!?/br> 若不是東京城破,先皇無子嗣留下。如今的皇帝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平王,七皇子同柳纓那會兒也是小孩兒,玩到一起去了,乃是人之常情。 系統(tǒng)說的青梅竹馬不為過,陳望書感嘆道。 “那唐夫人同柳纓的母親關(guān)氏乃是同鄉(xiāng),至于更深些的,時間太短,來不及尋人仔細打聽?!?/br> 陳望書給了她一個贊賞的眼神,“不用再查了,我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 她們今日桃林遇“鬼”不是偶然,這唐夫人同柳纓定是交情不匪。柳纓身為女主角,那定是人人愛她,她愛自己,別說一個少卿夫人了,便是公主她也蠱得啊! 之前那個跳來跳去的“野猴子”,早就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西湖邊的歌聲似乎更近了些,影影約約的,好似能夠聽到笑聲呼喊聲。 陳望書抬起手來,她這小樓沒有百尺,摘不到星辰。 她放下手來,轉(zhuǎn)身進了屋。 屋子里香氣撲鼻,白瓷已經(jīng)換了一種更讓人寧靜的安神香,見到陳望書,不緊不慢的行了禮,“姑娘叫我尋的,七皇子送過來的畫,已經(jīng)找著了。” 這是一幅紅梅圖。 官家剛剛賜婚的時候,內(nèi)官送過來的,說是七皇子親筆所畫,上頭還有印鑒。 宋清不懂畫,可陳望書懂。之前她氣惱這樁親事,并未打開看過,如今一瞧,倒是覺察出幾分滋味來。 七皇子的確是畫得一筆好梅,但比起梅,陳望書覺得,梅花樹下的雪地上,躺著的那個波浪鼓兒,畫得更為動人。連那鼓面上梳著總角的小童臉上的笑容,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字如其人,畫亦如其人。古人好風雅,提筆便是梅蘭竹菊。 比起被框住了的雅致,他更加喜歡撥浪鼓的野趣。 陳望書心中有了盤算,笑瞇瞇的提起了桌子上的筆,蘸了蘸墨,在那撥浪鼓的地方,畫了只王八,滿意的欣賞了一番,將筆一撂,拍了拍手。 “打今兒個起,我陳望書便是這臨安城貴女的典范,最最賢惠的人了?!?/br> 七皇子越不喜歡哪樣的,她就是哪樣的! 一旁的白瓷看著那王八,有些目瞪口呆,磕磕絆絆的說道,“姑娘本來就是一等一的,賢名……賢名在外?!?/br> 木槿忙附和道,“可不是,我們姑娘畫的王八,那都是賢惠的?!?/br> 陳望書驕傲的抬起了下巴!看!就算穿了書,她也還有“jiejie說的都對”,把她吹上天的鐵桿粉絲! 這一夜睡得極好,等到給老太太請了安,陳望書便同陳恬一道兒上了馬車朝著茶樓行去。 今兒個說好了,要帶著陳恬,偷偷的去看看她的未來夫君。 陳恬今日穿了條粉色的長裙,妝比平日里鄭重了許多,胭脂承托得她氣色紅潤,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像是蝴蝶的翅膀。 “怎么沒有穿著小襖?你把披風系好了,可別著涼了。祖母給你相看的是竇亦筠?哥哥在太學曾與他同窗,今年又同中了進士,是個文采人品都不錯的?!?/br> “竇家也是書香門第,他是次子。上頭的兄長已經(jīng)娶妻了,那會同我長嫂是閨中舊識。那日我聽她同阿娘說,是個好相與的?!?/br> 陳恬點了點頭,拿帕子捂了捂嘴,輕輕的嗯了一聲。 陳望書只當她是緊張,又說了好些笑話,到了瑞琪茶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口干舌躁了。 剛一落座,就聽到對面雅室傳來一陣哭聲。 陳望書好奇的看過去,那門半開著,能透過門縫看到里頭的場景,她一瞧,頓時眼睛都亮了。 只見顏玦坐在那里,一臉菜色,臉上的茶水可著勁兒的往下滴,顯然剛剛被人潑了一臉。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滿頭步搖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拿著帕子擦著眼淚,“你憑什么羞辱人?我雖然沒有讀過什么書,但寫幾首小詩,那也是會的。” “衙內(nèi)讀圣賢書,叫你詠杏,你竟然拿名家名句來羞辱我!這不是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連先賢都不知!” “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