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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好似當(dāng)真什么都不知曉一般。 當(dāng)然了,他的確是什么都不知道,全靠演技與蒙。 陳望書眼眸一動,驚訝的扶起了陳清新,“三叔,這大半夜的,你擱我床頭站著,委實嚇人,我差點兒要拔弩了?!?/br> 陳清新對他們不承認(rèn),并不覺得意外,“主君謹(jǐn)慎,乃是應(yīng)該的?!?/br> “當(dāng)年東京城大亂,我奉命偷偷帶了主君出宮,將你交給了林十一。林十一你若是在,哼唧一聲?!?/br> 陳望書親耳聽到,屋頂上傳來了一聲哼唧聲,宛若當(dāng)年紅極一時的粉紅小豬的叫聲。 陳望書一個激靈,靠! 她知曉顏玦身邊一直有個林叔保護,跟幽靈似的,可萬萬沒有想到,人家擱她屋頂上趴著?。∧撬院蟪灶伀i的時候,豈不是還有人聽壁角? “這一晃已經(jīng)十多年了。臣遠在北齊,一直都有聽到主君的傳聞……主君這招扮豬吃虎,委實令人欽佩。勾踐臥薪藏膽,韓信忍受胯下之辱,君子能屈能伸,定將成大器。” “白天臣所言亦不為虛,當(dāng)年我將主君交給林十一帶走之后,的確是領(lǐng)了斷后的任務(wù),我們那一隊人馬,死傷慘重,我亦是深受重傷。待恢復(fù)過來之后,一時半會兒的,已經(jīng)沒有辦法南下了?!?/br> 陳三叔說著,聲音顫抖起來,“北齊當(dāng)年猶如天降神兵,幾乎將我們大陳的禁衛(wèi)軍嚇破了膽,直搗皇宮??杉幢闳绱?,也沒有道理便毫無阻攔的長驅(qū)直入?!?/br> “那么大一支軍隊,從邊關(guān)直到京都,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上報。誰都知曉這其中有大問題在……可是十年過去,誰都沒有再提及?!?/br> 陳三叔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了自己的心神。 “臣同殘部,便留在了北地,隱姓埋名。一邊查找當(dāng)年的內(nèi)jian,一邊找機會,想要刺殺北齊的狗皇帝。可我們試了許多次,一次都沒有得手?!?/br> “此番我們下定決心回來,一則是那內(nèi)jian有了眉目;二則是聽聞主君站出來,解了臨安之危,震驚整個大陳朝?!?/br> “心想蟄伏終于結(jié)束,主君不用藏拙,我們這些藏在黑暗里快要生銹的老人,也該出來狩獵了?!?/br> “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從臨安城到東京的每一寸要塞,臣都爛熟于心。只待主君一聲號令,領(lǐng)我王師,北定中原。” 陳清新說著,面朝北地,熱淚盈眶。 站在他身邊的舒婉,無語的塞了方帕子,“莫要哭了,一會兒把蒙面巾哭濕了,貼在臉上,會悶死自己的?!?/br> 陳清新一梗,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忙拿著帕子擦了擦,“有這事,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舒婉見他擦干了,把帕子扯了回來,胡亂的塞進了袖袋里。 “因為天底下穿著夜行衣,闖蕩江湖十多年,還動不動就激動得抹淚的,只有陳上峰你一人。”舒婉淡淡的說道。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在兩人中間來回的打量了一下,打破了那種氛圍。 “叔父回來得早了些,顏玦如今剛剛改邪歸正,今年還考了恩科……他手下無一兵一卒,亦是只想做個好人。” “您對著一個饅頭說,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您要生蛋了……這合適么?” 陳清新張了張嘴,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她這大侄女總有讓人無話可說的本事。 就像他父親陳北一樣,平時對你愛答不理,一旦盯上你了,那你恨不得他們不理你。 “哈哈,是嘛……那我也不能再回去不是……”陳清新裝傻充楞的撓了撓頭,沒事,他從小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陳望書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為何要牽扯荊州呢?這位又是怎么回事?” 陳清新看了一眼舒婉,舒婉冷冷的看了回去,“因為我是荊州人,會說荊州話。而且,荊州的確是有一個郎中的女兒叫舒娘,故事也都是真的。不過前些日子,他們來臨安的路上,不幸遇到了水匪,人已經(jīng)沒有了?!?/br> “那舒娘是我堂妹,人討嫌得很,夫人不必憐憫她?!?/br> 像是看出了陳望書關(guān)心的事情,舒婉補充道,“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可不會嫁給出門需要我抱的男人。那兩個孩子……不對,不是孩子,是我們的手下。” 陳望書覺得,今晚上她遭受了太多的暴擊,現(xiàn)在繼續(xù)一個出口,暴擊回去。 “那個五歲的小豆丁,也是你們的手下?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這是用童工啊!人家牙都沒長齊呢! 舒婉搖了搖頭,“你說舒靈?她可不是五歲,她已經(jīng)十五了,只是天生長得像個奶娃娃罷了?!?/br> 陳望書覺得,她如果是個雕像,此刻已經(jīng)龜裂!這龜裂,不是因為震驚,是她激動的心,這就是活生生的天山童姥??!絕了! “那舒展有五十了?” 舒婉一梗,像是看怪物一般,打量了一眼陳望書。 “那倒沒有,他是個小孩子,也是真的有病。” 陳清新點了點頭,“那孩子的父親,以前在黑羽衛(wèi)的時候,也在我手下??墒恰Α呛⒆記]有親人了,便一直跟著我們在一起?!?/br> 說話間,屋頂上又傳來兩聲小豬哼唧聲。 陳清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對著顏玦再次行了大禮,“主君,屬下等人,都萬分期待著重見光明大那一天。” “你還沒有說,內(nèi)jian之事?!膘o靜地聽了許久的顏玦,終于張了口。 第二零八章 黑羽之忠 “臣只查到一絲眉目。那人被齊狗尊稱為鬼將軍。因為每次同北齊人接頭的時候,他都戴著上元節(jié)時候的青面獠牙鬼的面具。” “在他的脖子上,戴著一根紅繩,從未摘掉過?!?/br> 顏玦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什么神色來,“紅繩辟邪,掛玉者用紅繩眾多。如何能作為辨識之物?” 陳清新點了點頭,“沒有錯,關(guān)鍵的不是紅繩,而是在佩戴紅繩的地方,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些紋身。那紋身極細,若是不仔細看,像是頭發(fā)絲一般?!?/br> “投遞叛國,為北齊狗賊效力的官員不是沒有??沙家灰惶讲檫^了,無一人符合。直到前些日子,方才查明,鬼將軍壓根兒沒有留在北齊。而是混在大軍中一路南下,如今便潛藏在朝中。”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