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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唏噓的搖了搖頭。 眼前這二人,雖然風(fēng)光無限。但說到底,也不過十來歲的孩子而已。 看著錦衣玉食,卻是在刀山火海里渡過了十多載……此番一去,興許連命都要沒有了。 他看了看顏玦,壓低了聲音,“小將軍興許已經(jīng)不記得,那一年啊,小將軍八歲。官家盛寵虞美人。美人脾氣大,一身戾氣。對著我們這些下人,那是又打又罵。” “老奴奉命給宮妃送珍珠。虞美人嫌她的那斛成色不好,數(shù)九寒天的,將老奴推下了荷花池中。滿場沒有人敢救,是小將軍命人,將老奴救上來的?!?/br> 老太監(jiān)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有些褪色的荷包。那香包用的都不是絲綢,只是民間尋常婦人織的土布,上頭繡著幾朵田野鄉(xiāng)間常見的小野花。 他將那荷包,遞給了顏玦,“老奴未進(jìn)宮之前,名叫常野。我有一個胞弟,名叫常青。我那弟弟,如今在北齊小王爺身邊伺候?!?/br> 他說著,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我們兄弟二人,當(dāng)年一道兒進(jìn)了大內(nèi),做了閹人。我們這些人,活著便好……我那兄弟,伺候北齊人,也只是為了討口飯吃?!?/br> “小公爺若是覺得他能得用,這個荷包可以作為信物。他若是能幫的,一定會幫。這荷包是我阿娘臨死之前,給我們兄弟二人繡的,一人一個?!?/br> “繡的小花,是我們小時候,去村中小河邊放牛時,常見的花?!?/br> 見顏玦接了荷包,老太監(jiān)對著他拱了拱手,“前路艱難,希望小將軍一路珍重。當(dāng)年欠下的恩情,老奴也就算是還了?!?/br> 他說著,又捏起了蘭花指,連聲音都變成了娘娘腔,捏著嗓子說道,“既然小將軍已經(jīng)接旨,那請即刻啟辰,邊關(guān)大事,刻不容緩?!?/br> 也不等顏玦同陳望書說話,他便立即轉(zhuǎn)身,邁著小步,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候著的小太監(jiān)見狀,忙整了整衣衫,浩浩蕩蕩的隨著他,回宮去了。 待她走遠(yuǎn)了,陳望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覺得他說的話,是真的么?兩兄弟,都進(jìn)宮做太監(jiān),也是少見。” 顏玦拿出那荷包來,在手中顛了顛,“是真是假的,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等咱們?nèi)チ诉呹P(guān),便知曉了。” 第三三零章 遠(yuǎn)赴邊關(guān) 他同陳望書可都沒有忘記,四皇子為何會陰溝里翻船,被齊人俘虜。全然是因?yàn)槟切⊥鯛斏磉叺摹瓣惾恕睂欏?/br> 這一回,不過是寵妃換成了內(nèi)侍而已。 臨安城的官道上,幾匹快馬飛快的出了城,顏玦一馬當(dāng)先跑在前頭,陳望書蒙著面擋著風(fēng),騎馬緊隨其后。在他們左右相互的,還有之前在大戰(zhàn)中,已經(jīng)現(xiàn)身過的那些暗衛(wèi)黑衣人。 既然要去邊關(guān)救急,那么就沒有必要拖拖拉拉的。 萬一嘚瑟了幾下,擺開了排場,好家伙,還沒有走到邊關(guān)呢,齊人便打進(jìn)來了,那她陳望書,豈不是成了史書上的笑話? 如今已是深夜,官道上空蕩蕩的,幾乎看不著人影。 雖然邊關(guān)的事情尚未傳開,但今日臨安城大戰(zhàn),周遭的百姓心悸難平,大半夜的,也無人敢上路。 陳望書瞇了瞇眼睛,跑快一步,同顏玦齊頭并進(jìn),“棧道上好像有人。莫不是你的相好,要來個十八相送?” 顏玦苦笑,“我若是有相好的,那心悅卿卿的人,怕不是要從這里,排到邊關(guān)去。”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到了那棧道前,陳望書勒了勒馬,驚奇的跳了下來。 “早兒,你怎地來了,那婆子還不得急死去。” 秦早兒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身后,宮中出來照顧她的那個嬤嬤一聽,倒是也不惱,從秦早兒身后鉆了出來,“哎喲,我的好縣主,你可別打趣老奴了?!?/br> 她說著,走上前來,將一個包袱,遞給了陳望書身邊跟著的木槿,“這是我家娘娘,給縣主準(zhǔn)備的一些藥草。老奴做事是過了些,但縣主也請體諒,我們娘娘的難處。” “她只有四殿下一個兒子。若是殿下有什么事,那么,秦娘子肚子里的這個,便是殿下最后的血脈了。叫老奴如何不小心謹(jǐn)慎著?!?/br> “縣主且放心去,但凡有老奴在,誰也別想傷到秦娘子一根汗毛?!?/br> 陳望書胡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把摟住了秦早兒的脖子,便將她往一旁帶,那嬤嬤見狀一驚,想要跟上來,卻是被陳望書兇悍的眼神煞住了。 “我們先走一步,你阿爹隨后就會來。此后在臨安城中,你便孤立無援。若是有什么事情,切記叫人去我家中,找我爹娘相助。” “我阿娘為人義氣,知曉我們要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宮中的娘娘也好,那個婆子也罷,任由她說得天花亂墜的,你也別全信了。” “但凡被迷得七葷八素,放松警惕的時候,只用問一個問題。倘若你生產(chǎn)之時,出了什么事,他們會保大還是保小,你便像是被潑了涼水似的,清醒得很了?!?/br> 秦早兒一愣,卻是紅了眼眶,一把撲入了陳望書懷中,“你是保大保小?” 陳望書無語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瓜,“人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怎么就開始傻了。且不說你懷的不是我孩子,便是我孩子,擱我心中,那也是你秦早兒比旁的,重要萬分?!?/br> “男人死了,又不是你死了,孩子日后還會有,萬事以自己優(yōu)先,保命要緊。而且我掐指一算,四殿下五行缺土,不會那么容易死的。” 秦早兒一頭霧水的站直了身子,“五行缺土,為何不易死?” 陳望書裂開嘴一笑,“死了不要土埋么?他缺土,埋不了,死什么死。行了,我走了,等我去北齊,搶一大坨金子來,給你兒子打金鎖?!?/br> 秦早兒揉了揉眼睛,亦是遞給了陳望書一個小包袱,“里頭都是我做的針。你記得隨時給小弩補(bǔ)上,旁的你都有,我便不給你了?!?/br> “陳望書,要活著回來。若是一年之后,你還沒有回來,我便去邊關(guān)尋你?!?/br> 陳望書一愣,舉起手來,同秦早兒擊了一個掌,翻身便上了馬。 正準(zhǔn)備走,就瞧見顏玦突然撿起一磕石子,朝著棧道旁邊的黑樹林子里扔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一個人捂著額頭,哎喲哎喲的走了出來。 他穿著黑色繡金銅錢大花紋的袍子,那一身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