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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這滿眼的富貴之象晃了眼,一時忘了跟上。 自她有記憶以來,家里就是粗布麻衣,狹小屋舍,素齋度日,岫煙又何嘗見過這樣的富貴呢? 跟在后面的如意就借著上前給岫煙理了理腰間衣服的細(xì)褶的動作,低聲喚了聲 “表小姐——” 岫煙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落后了幾步,也顧不上羞赧,急忙追趕了上去。 還只是個小姑娘呢,邢霜也不會怪罪,慢下來的腳步又恢復(fù)了速度。 邢霜領(lǐng)著小姑娘過來的時候,屋里的飯菜剛擺上,也沒人動,都在等著呢。因著早有下人過來通報,屋子里的人就都聽到了消息。因此,看到邢霜領(lǐng)著個小姑娘進(jìn)來,也沒吃驚,只有迎春姐妹幾個外加寶玉黛玉幾個孩子一同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剛進(jìn)來的meimei或是jiejie的小姑娘。 迎春微微抿著唇,對著岫煙笑了笑。探春對著岫煙就有些個敵意,生怕又是個黛玉般的人物,壓住了她正經(jīng)國公府小姐的地位。最小的惜春則是想著府里是不是又要多個jiejie一道熱鬧了??! 獨有寶玉,一臉的失望之色。原先聽說府里又來了個meimei,還很期待。等見著來的這個meimei容貌一般,氣質(zhì)瞧著也一般。既不是府里常常一道玩耍的姐妹,又不及黛玉靈動,湘云嬌憨,就有些失望,原來天底下的女兒也不是個個都是見之忘俗的。也就沒表現(xiàn)地多么熱切。這也為岫煙避免了一個敵人,叫王夫人對著邢岫煙最多是漠視,而不像是對黛玉那般敵視。 小姑娘嘛,對著人身上的情緒感知就比較敏感。下意識地就往迎春和黛玉那邊挪了挪位置,然后,惜春還小嘛,自然是哪里人多往哪里去,一時間,探春的位置就比較尷尬。探春也發(fā)現(xiàn)了,然后人家好像不知道一般,該干嘛干嘛去了…… 小姑娘那邊涇渭分明地站著,大人那邊還在打著機鋒呢! 府里多出來個人,總得要解釋一番的。邢霜先將岫煙叫到前面,給賈母等人介紹了一番岫煙的身份,又叫岫煙挨個見禮。行了禮嘛,自然也是少不了見面禮。其她人都可以說是過來用膳的嘛,沒帶,過后補上。賈母不行啊,在她的地盤,又是身份輩分最高的老太太,賈母是直接褪了手上的金絲種翡翠手鐲,放在岫煙手里,口里還不住地夸贊是個好姑娘云云…… 見過禮后,就都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起邢霜將小姑娘留在府里的動機。生怕邢霜在打著什么主意呢,其中尤以王夫人為甚,生怕邢霜是打著她家寶貝蛋的注意,對著邢岫煙就很戒備。 別說王夫人,就是賈母也在暗暗防備著。邢家這樣的破落戶,出了邢霜這么一位就夠了,別想著再叫另一位邢家女兒能夠飛上枝頭嫁進(jìn)榮國府,更別提還想要禍害她最寶貝的孫子寶玉了! 邢霜之前壓根就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層顧慮。也是賈寶玉這才多大,哪里就能想到那么遠(yuǎn)去了?何況,她又哪里看得上賈寶玉這樣不學(xué)無術(shù)偏還看不起別人家上進(jìn)的人? 聽著王夫人將當(dāng)初對著黛玉說的叫黛玉離著她家寶貝蛋遠(yuǎn)些的話又原封不動、直言不諱地對著岫煙來了一遍,旁邊賈母只打量遠(yuǎn)處,對著這邊的話充耳不聞狀。邢霜就呵呵了! 為著不叫王夫人逮著機會為難岫煙,她只能耐心地解釋了一遭。 “鏈兒兩口子跟著弟妹住在正房,迎春又養(yǎng)在老太太膝下承歡,綜兒又叫老太太賞的姨娘籠住了心思,等閑都見不到人。大房就這么三個孩子,俱都不住身邊。我膝下空虛,想著我這侄女又是跟著她父母剛從姑蘇回來,這才想著接進(jìn)府里來跟我一道住著親香親香……” 說是解釋的話,就句句都有暗指,這還是對著王夫人的那番話心生怒意而給的回敬罷了。 一句話說得誰都沒了脾氣。 是賈母還是王夫人還是王熙鳳能再張口呢?一個要了迎春,一個占據(jù)了正房,還有一個不跟著公婆反倒是跟著隔房的叔叔嬸嬸住的,誰有理呢? 自然,邢岫煙在府里住下的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既然留下了,那么也就不在乎多養(yǎng)個姑娘的小錢了。賈母就當(dāng)著一屋子主子下人的面,又是對著岫煙夸贊,又是親口吩咐對著岫煙的一應(yīng)待遇比照著三春姐妹來。 這也是邢霜帶岫煙小姑娘過來拜見的另一層原因了。難道一個小姑娘她養(yǎng)不起嘛?并不是,要的只是這份賈母親口許諾的認(rèn)可,叫邢岫煙在賈府理直氣壯地住著,畢竟這是賈母親自開口的不是? 這樣一來,就是府里的下人對著岫煙也會客氣些,不敢陰陽怪氣地拿著岫煙的身份說事。 第二十三章 就這樣,岫煙算是正式留在了榮國府。 然后,邢霜挑得是用膳前的時候過來的嘛,該介紹的介紹了,該見禮的也見過了。自然,就該坐下用飯了。 邢霜還在旁邊看著呢,賈母這點面子自然得給,就安排岫煙坐在黛玉下席,迎春上首。 都是客居,沒道理黛玉以客禮尊之,岫煙就忽略罷。不過,就身份而言,黛玉是官家小姐,自然黛玉身份尊貴些,就關(guān)系而言也是黛玉跟榮國府更親近,因此岫煙的席位安排在黛玉之后。 探春瞧見了,果然就有些不服氣。礙著一屋子的長輩,沒有她說話的余地,低著頭,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手中的帕子卻絞作了一團(tuán)。 因著賈母之前說過,免了立規(guī)矩這一說法,邢霜自然也不會上趕著給自己找不自在。徑直坐下了。 王夫人就有些尷尬了。 自打過了年,邢霜之前借著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理由就不再用了。不過因著賈母之前早有免了規(guī)矩的許諾,邢霜就只初一、十五過來榮慶堂請安。王夫人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賢良,對比邢霜的不作為,她晨昏定省、侍候用飯之類的規(guī)矩可是一樣沒減。當(dāng)然,目的也達(dá)到了,府里上下誰不說她賢惠。 然而,現(xiàn)在就很尷尬了。在場的各位主子,賈母高坐首位,邢霜也沒客氣地坐著,鳳姐懷著四個月的身孕,自然也不會叫她站著。剩下的小輩們更不用說。那么,就只剩下王夫人和李紈還站著侍候了。 李紈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做婆婆的還站著呢,兒媳卻坐著的吧!因此,李紈是只能隨著王夫人一道恭恭敬敬地站著。心里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盡管有鳳姐兒在一邊活躍氣氛,這一頓飯用得依然是很不對味,早早地就散了。 邢霜領(lǐng)著岫煙回去后,又吩咐吉祥去廚房點了兩份清粥和幾碟子小菜,叫快些做了送來。 岫煙就轉(zhuǎn)頭望向邢霜,“不是剛用完飯嗎?” 邢霜揉了把小姑娘滑溜溜的頭發(fā),“剛剛的菜姑姑都不愛吃,肚子還沒吃飽,岫煙陪著姑姑再用些可好?” “原來姑姑也沒吃飽啊,那岫煙就陪著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