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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一定會把他當神經(jīng)病看的。湛路遙放輕腳步走過去,咖啡原本趴在小房子里打盹,看到主人來了,立刻跳起來,竄到他腳邊繞來繞去,還用濕糯糯的眼睛看著他,做出問好的樣子。可惜寵物的愛心沒有順利傳達給湛路遙,咖啡靠得太近,他的鼻子發(fā)癢,仰起頭,又開始了噴嚏不斷的噩運。韓越回過神,從口袋里摸出一塊狗餅干,丟去了遠處的角落里,咖啡立刻追著零食跑走了。“謝謝,”湛路遙揉著鼻子問:“你在跟竹子聊什么?”“它說你十幾天都沒給它喝水了?!?/br>湛路遙覺得正確的漢語表達方式應該是‘澆水’,不過韓越洋墨水喝多了,他詞不達意情有可原。“你已經(jīng)進化到可以跟生物神交的程度了嗎?”大概是湛路遙的表情太夸張,韓越皺起眉,站起來,嚴肅地說:“這世上任何一種物體都是有生命的,遲鈍的人感覺不到,并不等于生命不存在。”如果真是這樣,那還是讓他繼續(xù)做遲鈍的人吧,他不想大清早的跟一棵富貴竹聊天。韓越已經(jīng)換下了睡袍,他今天穿的是黑色襯衣配同色的牛仔褲。湛路遙身高一米八二,在同性當中絕對算是高個了,但悲劇的是韓越偏偏比他還高了五公分,所以韓越站起來后,成功地擋住了他眼前的陽光。湛路遙的眼眸不爽地瞇了起來。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可以通過努力來改變的,就比如說身高。“汪!汪!”對面?zhèn)鱽砜Х鹊慕新?,湛路遙覺得鼻子又開始發(fā)癢,他急忙跑去找口罩。韓越把小噴壺拿去浴室,說:“你的毛皮過敏癥好像變重了?!?/br>“不,從來都沒有好過?!闭柯愤b跟在他身后,嘟囔:“所以我每次回家,都要戴雙層口罩的?!?/br>“爸媽到現(xiàn)在都還以為你是花粉癥。”“現(xiàn)在你有沒有覺得我的演技很高超?”“沒有,因為你沒有騙過我?!?/br>“那是因為我沒想騙你,不過爸媽如果知道我對咖啡過敏,就不會養(yǎng)它了,你也知道我們平時都很少回家,爸媽挺寂寞的,有咖啡在,感覺不一樣。”湛路遙低著頭洗臉,半天沒聽到韓越的回應,他抬手扯過毛巾,擦著臉,隨口問:“怎么?被我高尚的情cao感動了?感動就直說吧,我會欣然接受的?!?/br>韓越?jīng)]說話,不知道是真的感動得說不出話,還是無話可說,湛路遙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可惜等他擦完臉,韓越已經(jīng)出去了,讓他很遺憾沒看到韓越剛才的表情。肚子有點餓,湛路遙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想看看有什么吃的,但冰箱里空空如也——他去加拿大度假,在出發(fā)之前特意沒有置辦食物,導致現(xiàn)在連最簡單的早餐都備不齊。湛路遙只好看向韓越,韓越正站在客廳的墻壁前發(fā)呆,這次他神交的對象換成了一幅山水畫,湛路遙不知道他跟畫卷在交流什么,但是憑經(jīng)驗之談,如果自己不打斷的話,韓越會一直這樣發(fā)呆下去的。“這畫有沒有告訴你它是假的,是仿造顧愷之的贗品?”“世上萬物,原本就沒有真假之分,”韓越的眼神沒有離開畫卷,只是認真地回他,“這畫是真的,我可以感受到畫者在畫它的時候所傾注的感情?!?/br>湛路遙以手扶額。韓越的理論絕對有問題,至少在湛路遙的認知里,假如有人使用假鈔,一定會被抓起來的。“我說……真不好意思打斷你跟真畫的神交,不過交流也要吃飯吧?你不餓嗎?”“不餓,我在辟谷?!?/br>“失敬失敬,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皈依道家了?!?/br>“確切地說,我是半個佛教徒,”“那半個佛教徒,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早餐該怎么解決?”“沒想過?!表n越看向他,仿佛他問了一件多么奇怪的事似的,“有問題嗎?”“有?!敝辽倌愕拇竽X有問題。“我餓了,”湛路遙說:“所以你要不要發(fā)揮一下兄弟友愛精神,去樓下買早點?”“不要?!?/br>“你現(xiàn)在住我家,幫忙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吧?”湛路遙說完,看看韓越面無表情的表情,他想韓越一定不認為這是應該做的,只好退一步,“要不今天你買早點,明天換我來,怎么樣?”“不要?!?/br>簡直是無法溝通星人,湛路遙甚至覺得跟小時候相比,現(xiàn)在的韓越更難以理喻了,他可以在娛樂圈里混得如魚得水,簡直就是老天不長眼。關鍵時刻,咖啡跳出來,及時幫了湛路遙一把。“汪!汪汪!”正在談心的兄弟二人一齊順聲看去,就見咖啡蹲在門口,嘴里叼著自己的牽引繩,眼巴巴地看他們。湛路遙一拍額頭,他想起咖啡是需要散步的,他們可以為吃不吃飯僵持,咖啡可不行,爸媽平時很寶貝咖啡,簡直把它當兒子養(yǎng),任其自生自滅的話,就等著回頭被修理吧。“看到了?”湛路遙用下巴朝咖啡那邊指指,“反正要遛狗,不如就一起做了吧,你帶咖啡去散步,順便買早點回來。”“為什么是我?”“我動物毛皮過敏啊?!?/br>“心理學者曾說過,人的感情可以影響生理上的變化,如果你真的愛咖啡,就不會出現(xiàn)過敏反應。”“我記得你在美國讀的是生物學,不是心理學。”“兼修?!?/br>“凡事沒有絕對,愛因斯坦會哭的……”湛路遙的話說到一半,韓越轉身便走,顯然兄友弟恭這四個字在他心中是不存在的。看著他筆挺的背影,湛路遙嘆了口氣,放棄了毫無意義的拉鋸戰(zhàn),祭出殺手锏,“老規(guī)矩,猜拳怎么樣?”韓越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然后說:“一局定勝負。”“OK?!?/br>兩人同時亮出手來,韓越出的是拳頭,湛路遙出的是包袱,如果不是韓越此刻的臉色太黑,他一定哇哈哈大笑三聲——韓越的習慣一點都沒變,以前猜拳時他也最喜歡先出拳頭的。“那就麻煩你了弟弟,”他走過去,拍拍韓越的肩膀,一臉認真地說:“我對早餐沒什么要求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br>韓越瞥了他一眼,眼中的不爽溢于言表,不過什么都沒說,取來棒球帽跟墨鏡,牽著咖啡的繩子離開。一看可以出去玩了,咖啡撒著歡的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