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教導。不過因為輩分不合，只得說是太師父門下。不過師祖飛升后早就不管凡塵俗世了，誰又能考證呢？傳聞罷了，你可莫要同別人說?！?/br>
昭元含糊應了，頗有些不以為然，只是隱約對師兄這樣的姿態(tài)有些說不上的厭惡。

第3章拜師

拜師禮設在天舫正殿之后的祖師殿內(nèi)，昭元被人領(lǐng)著進入殿內(nèi)時，太泓和云韶已經(jīng)一左一右立在殿前，還有不少他并不認識的仙長在旁觀禮，身后祖師的金像威嚴地矗立著。穹頂上用金粉繪著不同的人像，有妖獸揚天咆哮，也有仙者騰云狀等等，不一而足。整個大殿修建的巍峨壯觀，鼻端縈繞著莫名的香氣，聞之讓人心靜。

“跪下吧?！痹粕孛C然起身，自取了三支香，借著火柱點燃，一縷青煙裊裊而上，隨即彌散在晨光中。

昭元依言跪在二人下首的蒲團上。秉神斂息，無聲地接受所有人的打量。

“祖師在上。”云韶并著三柱香拜了三拜，躬身將香插進金像前的爐內(nèi)。

“今日弟子云韶將徒兒昭元收入門下，懇請祖師允準?！?/br>
修仙界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師父收徒之時必得祖師爺首肯，這拜師禮方能成。而有的門派祖師飛升，有的祖師羽化，均脫離人界，不在五行之內(nèi)。或是任由徒子徒孫發(fā)展并不理會，或是早入輪回根本就管不得。時至今日，所謂的允準，不過是一個過場罷了，只要那香爐內(nèi)的三柱香均是青煙直上，幾息之內(nèi)不滅便算是抵達天聽，得了首肯了。

然而，今次的香煙卻不如眾人所想一般直上穹頂，此刻無風，煙柱反而如同被清風劃過一般，縹緲地偏了幾偏，又不定地繞了幾個彎。

這是……何意？

太泓見得此景，閉眼感知一番，難得變了變顏色，“祖師！”

大殿內(nèi)聞言跪了一地，俱是高呼“祖師顯靈”，“祖師受弟子一拜”，年輕弟子的臉上更是一片惶然。

云韶瞳孔驟縮，雙眉緊擰，亦是跟著跪了下來，面上神色如走馬燈般幾番變化，終歸平靜。他叩首及地，沉聲道，“弟子懇請祖師成全！”

話音剛落，那若有若無縈繞的清風剎那靜止，大殿內(nèi)的一切復歸平靜，抬頭看，三柱青煙裊裊而上，仿佛什么都未曾發(fā)生過一般。

“都起來吧，祖師走了。”良久，太泓平靜道?！袄^續(xù)。”

“今日昭元入我門下，我必悉心教導，恪盡職守，護他周全。他日，寄望他能光耀我派，不負眾望……”云韶拂塵輕擺，平淡而鄭重的聲音響徹大殿。

昭元被那拂塵潔白的須尾掃過，只覺眉心一熱，仿佛被灼燙了一回似的，三點帶著水紋的印記一閃而過，剎那間隱入眉心。昭元伸手去摸，卻什么都沒有摸到，一時間竟是懵懵懂懂，只茫然望著云韶。

“這是我天舫的印記，尋常妖魔見到也會懼怕三分，可保你無虞。只望你以后勤加修煉，莫要辜負了這身份?！?/br>
昭元聞言胸中一片激蕩。自從流放之后，只覺人生黑暗無比，前路莫測，未曾想能得救，能有此際柳暗花明之時。而云韶更是那一盞明燈，將那無邊的夤夜和霧靄盡數(shù)驅(qū)散，現(xiàn)在留下的，唯有眼前一片光明。

此恩此德，當一輩子謹記。

昭元鄭重地向著云韶叩首三回，大聲道，“弟子謹遵教導。此后定勤勉修行，永不背離師恩?！?/br>
云韶點頭，溫和地將他扶起，手腕一揚扣了道法訣，水樣波紋層層疊蕩，擴散出大殿。晴空下，萬頃云海徘沓散開，暖陽灑下，忽而傳來了沉沉鐘聲，響徹天舫全派上下。

一聲，二聲，三聲。直到最后一聲鐘響完畢，仍有沉悶鐘聲來回呼應，在山間回蕩。

三聲是為喜聲。

太泓沉著不語，此刻上前，面上也看不出多少神情，只打量了一番昭元道，“確實是個好苗子……禍兮福兮…天道無常，終其一生也難參透?！?/br>
回身朝幾位弟子囑咐道，“為師今日便去坐忘峰閉關(guān)，以期突破。今后諸事，還是云洲主持便是?！?/br>
今日云韶并沒有帶昭元走后門，而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將小孩從正門領(lǐng)入。云韶的仙府建在天舫正峰的側(cè)峰，亦是一節(jié)一節(jié)的臺階譜成，臺階盡處，便是仙府正門。門前階后皆是綠竹青翠，風移影動，四時不謝，府門外一條小溪緩緩流過，正是道家所言的，“依山抱水”的最佳之所。

原來前幾日云韶御風帶著昭元落地的后門，正是整個仙府的鏡臺，而昭元沐浴過的那池靈水，才是最靠近正門之所，流經(jīng)水池之后，經(jīng)過門前，沿著山勢再蜿蜒而下。

“這靈池，你以后得了空可來泡一泡?！痹粕刂钢浅厮溃疤祠硟?nèi)除了正峰，便是為師這靈氣最盛，這池水中蘊含的靈氣也最盛，不過你現(xiàn)在修為太淺，感受不到罷了。”

“這是儲物袋。”云韶遞給他一個金黃的小布袋，“為師好多年前搜羅來的，雖然容量并不大，不過很好看，你用著倒是正好。里面有些丹藥是我從丹房討來的，都是些基礎丹丸，也有傷藥，足夠你用到辟谷之前?！?/br>
昭元接過，道了聲謝。

云韶手掌一翻，“比著你的身量，為師用你三師伯的下腳料……順手打了一把鐵劍。等你會御劍之后，自能去天舫的藏劍閣選一把自己的劍?！?/br>
“今夜子時為師在鏡臺等你，你莫要貪睡?！?/br>
“是，師父！”昭元大聲答應。

云韶看著小徒弟晶晶亮的雙眼，忍不住莞爾，又在他綰起的小小啾啾上摸了摸?！坝惺裁葱枰哑湔f，為師雖然身家不多，兩個徒弟還是養(yǎng)得起的?！?/br>
子時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圓月皎潔，安靜得懸在天邊，月光如水撒遍鏡臺。今夜月白風清，倒是沒什么烏云，連帶著星子也清晰地很。鏡臺懸空的一側(cè)深崖萬丈，漆黑不見底，在這個時辰更顯得神秘陰森。

昭元很早便在鏡臺等候，夜晚的高空還是極冷，不過片刻便將人渾身上下凍得通透。子時一到，云韶準時出現(xiàn)在鏡臺，見小徒弟凍得瑟瑟發(fā)抖，半是責怪道，“來的這么早，為師倒是忘了你抗不得寒暑?！?/br>
說罷手中光華一閃，昭元只覺渾身暖和了起來，四肢不再麻木。

“今日為師先教你感應靈氣，之所以讓你子時前來，是因為一日中只有午時和子時靈氣調(diào)動最為頻繁，也最利于你感知。午時地靈下沉，天脈下推，而子時天脈上浮，地靈上推，正是更替之時。此處空闊，你先閉目試試?！?/br>
昭元依言盤膝，耳邊是云韶清朗的聲音，“身蘊空明，五靈于內(nèi)。洞中玄虛，內(nèi)外相濟?！?/br>
“不要緊張，先放松呼吸，想象自己的目光從頭到腳，自上而下掃過，目光經(jīng)過的地方便都放松下來。靜下心來，不要再想自身，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