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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晚,到了那就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了。車剛開到半山腰的停車場,就看到胡朔等在了門口。李明宇跳下了車,“就你一個?”胡朔抱著手臂,下巴努了努在另一邊背對著他們的身影,楊旭峰在那邊打電話。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任鑫還是一眼認出了是那晚沖進包廂把人劫走的那兩個。原來他倆是一對?薛文昊停好車,打開后備箱,把東西都搬了下來,看得胡朔一愣,“你們這不會真的打算露營?”薛文昊瞥了眼兩手空空的胡朔,“別說你什么都沒帶,那你晚上怎么辦?”“拜托,現(xiàn)在可是數(shù)九寒天,哪怕今晚不下雪,這山上的溫度也是要零下十多度,你們找死我可不想死,山下的溫泉旅館不香嘛?干嘛跑山上挨冷受凍?!焙吠鹑糁钦弦粯涌粗ξ年缓屠蠲饔睢?/br>是啊,一般露營最好的季節(jié)是夏天,晚上在山上不至于太冷,像現(xiàn)在這季節(jié),即使他們的裝備再好,也抵抗不住嚴寒啊。薛文昊搓了搓手,還別說,隨著太陽逐漸西移,這山上的溫度開始驟降,可以想象等到太陽一落山,這山上該會多冷。薛文昊把搬出來的東西后放了回去,然后關(guān)上了后備箱。這一刻,薛文昊真得認清了,自己連約個會都不會,虧他想的這個餿主意。不對,這個餿主意也是被逼無奈的啊。胡朔往任鑫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薛文昊的肩膀,說道:“沒事,那溫泉旅館我已經(jīng)訂好了,欣賞完落日,就過去泡個溫泉吃個晚飯,這樣的安排薛少可滿意?”胡朔說完,又在薛文昊耳邊悄悄說道,“我就訂了三間房間,晚上,加油?!?/br>薛文昊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胡朔那意味深長的笑。狗屁,沒用,真當(dāng)我們是你跟楊旭峰啊,我都跟他一個房間睡了這么久了,該怎樣還是怎樣。任鑫打了個噴嚏,為啥他總感覺背后一陣涼意。在山上看日落才一個小時,李明宇就凍得受不了,嚷嚷著要下山泡溫泉,于是大家也不再逞強,遵從心意,享受泡溫泉的美好,順便吐槽一下到底是誰想的餿主意,大冬天跑來西山看落日甚至還要露營過夜。直到大家伙進入溫泉,被溫暖泉水包裹全身時的舒爽感,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吶喊著“舒服!”這家溫泉旅館每個房間都自帶私湯,任鑫換好衣服推開門,發(fā)現(xiàn)薛文昊并不在,不知怎的松了口氣。任鑫坐在溫泉中,閉上眼,享受著這難得的這份放松與寧靜,當(dāng)然,他還留了份心,想著如果薛文昊來了,那他就把溫泉讓給他,免得他又挑什么毛病擠兌他。結(jié)果薛文昊沒來,隔壁李明宇那邊卻傳來響動。兩個房間的私湯其實是相連的,中間只是被竹籬笆分割了開來,雖然看不見隔壁但這聲響卻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去,你來我這干嘛!”這是李明宇的聲音。“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泡著無聊來陪陪你嘛?!币婚_始沒分辨出,到后來,任鑫才從那熟悉的語調(diào)里聽出是薛文昊。這薛文昊原來跑到隔壁去了,那就不用擔(dān)心他會過來,任鑫一個下沉,整個人都沒進了水里。在水里,聲音被阻隔在了外面,任鑫什么都沒聽到,可就在他探出腦袋換氣的時候,突然聽到李明宇吼道,“喜歡就說,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墨跡?看得我都急死了!”然后傳來水花的聲音,李明宇有點氣急敗壞,“你不敢是吧,人就在隔壁,走,我?guī)湍闳フf個明白。”隔壁?任鑫看了看,隔壁是哪邊,他這兒嘛?還有,李明宇到底要幫薛文昊說什么?然而隨后就全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音。任鑫并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再泡了十來分鐘后便起身走出了池子。泡完澡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胡朔已經(jīng)訂好了晚飯的包廂,等任鑫趕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了。包廂里彌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他們不說話,但來回的眼神已經(jīng)完成了一場激烈的爭辯,可唯獨任鑫加入不到其中,就好像他被完全孤立了起來。“好了,人齊了,可以上菜了?!焙穼ν忸^的服務(wù)員喊道。任鑫坐在薛文昊的邊上,但總感覺其他人一直在看著他,可每當(dāng)他抬起頭,大家的視線就立馬地躲閃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多了,任鑫想無視都不可能了。“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嗎?”終于忍不住,任鑫問道。“沒啊,這不是第一次看到薛文昊會帶著別人過來,我們都覺得新奇,對吧。當(dāng)然,雖然咱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尷尬,希望以后你也能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來,為歡迎任鑫加入我們,干杯?!焙氛f著舉起了酒杯。一提起第一次在海上明悅,任鑫就覺得尷尬,而一旁楊旭峰的臉色也隨之一變,恐怕,現(xiàn)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忘了那天晚上。吃完飯,楊旭峰拽著胡朔先回屋了,李明宇說要出去上個廁所,便也走了,只留下薛文昊和任鑫。在方才的飯桌上,薛文昊便表現(xiàn)地出奇的安靜,只顧著吃著飯,他們聊天也沒怎么插話。現(xiàn)在其他人都走了,包廂里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外頭院子里傳來滴答的滴水聲,提醒著時間的流逝。“我,先回屋了?!备ξ年淮谝黄鹫娴奶^別扭,任鑫只好先走了。不過一想到晚上又要跟薛文昊一個屋,任鑫就不太愿意這么早回去,于是,走出去在附近閑逛了起來。但走到后面的竹林,任鑫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今兒個我才發(fā)現(xiàn)薛文昊這家伙是真的慫,喜歡,卻不說,反倒我們其他人在替他著急。嘿,認識他這么多年,我怎么從來沒發(fā)現(xiàn)他真面目啊?!?/br>“你們怎么就覺得,他是真喜歡那個叫任鑫的?”“那是你不認識之前的他,以前他處對象,對外是大張旗鼓,鬧得全網(wǎng)都知道薛少又換對象了,高調(diào)的不要不要的??晌覀冎腊?,其實他從沒有走過心。再瞧瞧他現(xiàn)在這樣,慫得不敢表白,別扭得連我都看了替他感到尷尬。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對任鑫可能是真的了,就因為真的喜歡,所以才上心,小心翼翼,笨拙卻透露著可愛?!?/br>……當(dāng)?shù)谝淮温牭阶约旱拿謺r,任鑫就一臉震驚,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薛文昊喜歡他?這大概是老天爺跟他開了的一個玩笑吧,可這個玩笑一點都好笑。任鑫匆匆返回了溫泉旅館,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很亂,回想之前和薛文昊相處的點點滴滴,薛文昊所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別扭中透露著反常,跟最初接觸時候相比,薛文昊確實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