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掛著畫頭也不回：“正解?！?/br>
“什么！可布蓋上去之前我們看到的還是這幅畫！”瑞秋叫道，隨即湊到畫框旁邊到處摸，“難不成有什么機關(guān)在這個畫框里……”

青年把她的手拉開：“你也不嫌它全是灰，小心變成灰姑娘。”

“我想就是在桌布掛到相框邊緣的時刻，你那時鉆進去就是為了弄這個吧?！惫芗业乃悸芬呀?jīng)很清楚了，“把紙張從什么地方——大概是也袖口吧——拿出來，迅速地塞進了縫隙里，是嗎？”

“哇噢。”青年轉(zhuǎn)過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您敏捷的思維可一點都不像上了年紀的人?！?/br>
布萊恩呵呵一笑：“虛長幾年經(jīng)驗罷了，年輕時候我也對魔術(shù)好奇過?！?/br>
瑞秋盯著青年的袖子：“魔術(shù)師的袖口！”

“可少爺?shù)囊路己芷胀?，沒什么特別的機關(guān)?！辟M拉負責洗衣做飯，在衣服的構(gòu)造上最有發(fā)言權(quán)，“我還以為魔術(shù)師的衣服會有很多口袋呢?！?/br>
確實如此。青年暗想道。

管家說道：“可是，可不是被這么粗制濫造的畫框裱著，也不可能輕易能碰到。這么荒誕的手段……”

“我只是舉個例子，并不打算用一模一樣的手法。所處的環(huán)境看起來復(fù)雜得多，實際上也簡單得多,不過是轉(zhuǎn)移注意力而已?！鼻嗄晷Φ溃皩α?，還有人在意那幅的去處嗎？”

“是的是的！”瑞秋問道，“它到底到哪里去了？”

“其實我昨天早上就把它取下來了，然后帶回了房間……”青年朝昔日的女仆費拉故作神秘道，“費拉，或許你還記得昨天你出去扔垃圾之前，我走下樓，塞了一個裝襯衫的盒子進垃圾袋？”

“是的……”費拉看了看墻上那幅靜物的大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驚嘆道，“天哪，是我親手……”

少女瞪大眼道：“就這么扔掉了？”

“開玩笑的?！鼻嗄晷Φ溃斑€在我的房間里。作為戰(zhàn)利品，就不還給你們了?！?/br>
他和三個人道了晚安，就徑直走上樓去。瑞秋在后面喊道：“少爺，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訓練偷畫？”

“別這么激動，姑娘，保持冷靜克制才是行動的最好狀態(tài)?！鼻嗄晖Ｔ谧詈笠粚优_階上，半倚著扶手道，“這樣吧！明天開始，你要仔細觀察你那家畫廊里的的仿制品；如果沒有仿制品，就說服你的老板掛一幅上去，怎么樣？”

“我們有仿制品！還是個頗有才氣的藝術(shù)學校學生畫的呢！”少女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wù)！”

“好極了。”青年露出迷人的笑容，“那么晚安，我可愛的小戰(zhàn)友?！?/br>
“克里斯先生，這是您下周的預(yù)定行程表，這是劇場拍賣日擬定流程的初稿。節(jié)目已經(jīng)基本填完了，劇場負責人說希望您進行至少五分鐘的發(fā)言，因此還留了一刻鐘的空擋?！鼻嗄甏骶S將東西一樣樣放到克里斯的辦公桌上，“然后這是我新買的喉糖?！?/br>
“水蜜桃味？”克里斯最先拿起的竟是鐵盒封裝的糖果。兩盒中的口味不一，蓋子上清楚標繪著口味——水蜜桃和青檸。

“你覺得我會喜歡這個味道？”克里斯斜睨青年。

“如果說薄荷、青檸之類才是安全牌，那么確實得說我不覺得?！鼻嗄曷蕴羝鹱旖牵暗珮O限猜測法也說不定會奏效，不是么？萬一您喜歡呢？”

克里斯并不迂回：“我不喜歡?！?/br>
“嗯，南北相去甚遠，現(xiàn)在您依舊停留在寒冷的北方，對南部的溫暖一點也不感冒。”青年垂眼笑道，“下次要試試東西方向了?！?/br>
“東西？”

“洋甘菊味和巧克力味，如何？”

克里斯半瞇起眼睛：“你在試探我的底線?！?/br>
“摸清楚您的喜好是我的職責所在，不是嗎？”青年笑著把水蜜桃味的喉糖拿起來，當著克里斯的面把外包裝撕掉，拇指在邊縫上輕巧一頂便打開，“您真的不試一試嗎？聞聞這可愛的甜味兒。”

克里斯不為所動：“我以為秘書不在的時候，你應(yīng)該更忙一些?！?/br>
“恰恰相反?！鼻嗄曷柭柤?，把糖盒收回放進自己口袋，“他走之前將該處理的工作都盡可能處理掉了，我現(xiàn)在的工作就是隨時待命聽候您的差遣——和往常也沒什么不同?！?/br>
克里斯的目光里充滿審視。他原本以為這個青年經(jīng)歷了那些風雨，至少會比其他同齡人穩(wěn)重得更久一些——至少是表面上——可這個家伙似乎很快就放開了當初的拘謹。只是他的活躍方式和其他人都有所區(qū)別，導(dǎo)致就算是克里斯這樣不動如山的人，都會不小心被帶入奇怪的節(jié)奏。

不過克里斯可不是有功夫瞎耗的，他很快給青年找了活兒：“既然你這么閑，不如每天寫一個建議給我?！?/br>
“好吧，這至少算個正事，我不用成天琢磨要送您什么口味的糖了?！鼻嗄晷ζ饋?，“這些建議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可大可小，對賽拉維有益?！笨死锼归_始翻閱青年送來的日程表，“但是必須能在三句話以內(nèi)簡潔明了地解釋清楚?！?/br>
“看來還考察我的文字功夫？”青年笑道，“我知道了?！?/br>
克里斯看著那些劃上紅線的重點日程：“用不sao擾我來換取表現(xiàn)的機會，這就是你的目的?！?/br>
說話可真難聽。青年默默想著，面上展露了一些尷尬神色，卻又故作鎮(zhèn)定道：“感謝您的忍耐和慷慨?！?/br>
于是等到秘書休假一周回來，莫名其妙又多了一沓要審閱的文件。

助理青年非常準確地轉(zhuǎn)述了老板要求的活計，然后又思路清楚地闡明自己為什么要把這些文件堆放給秘書——只是些小建議，就勞煩秘書先過一道關(guān)，把有用的再陳述給老板吧。

秘書翻了翻，這些文件基本都是一個模式：兩三句話概括完原因、處理思路、目標結(jié)果，然后附加一兩頁具體的cao作辦法。他實在搞不懂老板在和這個小助理打什么啞謎，只好帶著其他需要征詢意見的工作一起進了克里斯的辦公室。

“他的建議？”克里斯正在一份財務(wù)報告上標記疑點，似乎沒怎么在意秘書說的話，“念?！?/br>
念……秘書稍稍挑了挑眉，把其他文件放好在克里斯桌上的待辦處，開始把那些建議的概論都念出來。

“在辦公區(qū)建立無人公用品借用區(qū)，比如雨傘、鞋擦?！?/br>
秘書念完，抬眼一覷克里斯的反應(yīng)。這位忙碌的生意人不知是否真的在聽，總之他的目光依舊緊緊黏在手中的財務(wù)報告上，筆下的批注也無絲毫停頓。

秘書想了想，翻到下一份：“統(tǒng)一印制臺歷?！?/br>
他又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克里斯，繼續(xù)往下翻：“新展品介紹冊的用詞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