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呢？

“噢……我們的女主角。”青年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好戲快要開演，怎么能少了她？”

他走上前，特意重新翻了一面抹布，緩緩擦拭它的邊框。比起其他的拍賣品，顯然得到了優(yōu)待。

克里斯忽然說：“我聽說你下了注?！?/br>
這位老板會提到的賭局，自然是如今整個城里最大的博彩主題——“藝術(shù)品怪盜究竟能不能偷走”。工作人員們對此八卦當然樂此不疲，只是礙于克里斯的低氣壓不敢當面談?wù)?。如今這位冷酷老板居然自己提起來了，導(dǎo)致清點搬運拆封的人紛紛假裝認真做事，實則豎起耳朵聽。

青年好像也對這個問題頗為意外，回頭看了一眼老板：“是下了注?！?/br>
克里斯問道：“押哪邊？”

“當然不會有其他答案。”青年邊回答邊漫不經(jīng)心地擦著畫的下邊框，“我對我監(jiān)工的‘鳥籠工程’可是很有信心。”

克里斯嗤笑一聲：“低風(fēng)險低回報的投資?！?/br>
幾乎與克里斯的話音同時落下，系統(tǒng)客服的提示鈴來了。電子音的說明在青年腦海中響起，他細細聽著，逐漸一品，配合克里斯那句“低風(fēng)險”幾乎要被逗得笑出聲來。青年花了些力氣讓自己只是愉悅地挑了挑眉，其余的異動均是微不可查。手下的“工作”也已完成，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畫框下方，隨即轉(zhuǎn)過來。

“那我做一點高風(fēng)險的事？”青年朝面容肅冷的老板笑道，“我和您賭一把吧，就賭……”

他指向那幅畫：“今天會被偷出塞拉維劇場?！?/br>
克里斯半瞇著眼睛睥睨他：“賭資？”

青年聽著對方的高傲語氣，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那就一個銀幣吧?！?/br>
克里斯語氣嘲弄：“一個銀幣，可以。”

秘書站在克里斯身后表情木然，心想你這真是“丟工作”的高風(fēng)險，“一個銀幣”的低回報。

中午，劇場負責人帶人到封存處與清點人員交接，親自看護拍賣品至賣品登場。青年隨克里斯和秘書簡單解決了午飯，隨后到貴賓區(qū)開始迎賓。

下午一點，拍賣會參與人等開始入場，塞拉維劇場全面戒嚴，所有人只需進不許出。

一點一刻，秘書脫離貴賓區(qū)，轉(zhuǎn)到一樓與到場媒體會和溝通。

一點三刻，所有媒體就位，一樓坐席大半坐滿。貴賓區(qū)那些真正愿意花錢的人們暫停交際活動，陸續(xù)各自入席。

一點五十分，秘書回到貴賓區(qū)，和青年一起向貴賓區(qū)的接待人確認，所有貴賓已經(jīng)全部進入包廂。

一點五十五分，克里斯、秘書和青年進入中間包廂坐定，貴賓包廂的三扇門關(guān)閉，貴賓通道關(guān)閉。塞拉維劇場停止入場，所有往外走的人員都要經(jīng)由檢查才能放行。除工作人員外，一旦出劇場，不得在拍賣時段再入內(nèi)。

兩點整，觀眾席燈光熄滅，塞拉維劇場拍賣日活動拉開序幕——

黑暗中，只聽一聲木槌的敲擊聲清脆響亮，一束光隨之投在舞臺中央。一個空的架子立在那束光下，最簡單的東西仿佛也被布上了神秘的色彩。

“那么，塞拉維劇場拍賣活動，正式開始?！?/br>
那聲音在昏暗中只是略微話尾上揚，并不特別激動，這讓人們?yōu)槭欠褚恼七t疑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的空白中，小提琴聲響起，它緩緩流淌在劇場里，音色溫和又優(yōu)雅。

一名穿著藍色連衣裙的金發(fā)女舞蹈演員將一幅畫抱在身前，隨著小提琴的音樂一步步走上臺。那畫面朝外，畫上的少女穿著一件和舞蹈演員一模一樣的藍色長裙，她正沐浴著陽光，端著茶杯享受午后的愜意。

觀眾里響起了嗡嗡地討論聲，因為他們都認出來了，這正是勾起全城關(guān)注的名畫——。

舞蹈演員將之放在舞臺中央的架子上，又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朝觀眾遞了一個俏皮的笑容后，將那黑色的“披風(fēng)”蓋在了畫上。

管風(fēng)琴的樂音突然響起，那空靈又震人心弦的聲音似乎把舞蹈演員也嚇了一跳。她慌張地到處張望，黑暗中不知哪里傳來了高亢的聲音——

“今天，我會前來取走！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舞蹈演員緊張地盯著虛空，表情既緊張又堅定，她倏地抬起雙手仿佛求救，宏大的交響樂立刻回應(yīng)！

管風(fēng)琴與交響樂隊其他樂器的交織融合中，一個龐大到可輕松裝下成年人的鳥籠型鋼罩，從上方隨音樂緩緩降落。

舞蹈演員隨著大鳥籠的降下也慢慢跪倒，直至一曲終時，那鳥籠已將畫架穩(wěn)穩(wěn)罩住。舞蹈演員收起祈愿的模樣，走到籠子邊轉(zhuǎn)了一圈，不時用手搖一搖那籠子的欄桿——顯而易見，一個成年人也很難撼動這玩意兒。

舞蹈演員朝觀眾行禮，下場。

樂池里的曲調(diào)一轉(zhuǎn)，已變成悠揚的女聲獨唱曲目。

“不，我并不后悔。

沒什么，我一點也不后悔。

無論人們對我好，還是對我壞，對我來說都一樣……”

一個身著斜肩貼身長裙的女主唱從側(cè)幕走出，站在舞臺右前方歌唱。隨著這首歌的進行，籠子并著里面的畫架逐漸往后挪去，打在其上方的投光也跟著移動。

“因為我的生命與歡樂，即將與眾不同。

從今天起，要與你一起重新開始！”

名伶一曲終，觀眾們紛紛熱烈鼓掌，甚至已經(jīng)有人往臺上砸了幾枝花。獨唱女歌手向眾人張開雙手：“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塞拉維劇場！”

她行了個禮，隨即擺手一讓，使眾人看向舞臺的另一側(cè)。

拍賣師正站在剛搬上來的拍賣臺上，他的木槌一敲：“現(xiàn)在開始拍賣！”

第十一章——驚天神偷11.高潮

“那么，來自東方的琺瑯彩花卉紋小瓶，由樓上三十七號以五萬金幣購得！”

觀眾席響起禮儀掌聲，最大的貴賓包廂里更為熱烈些，連克里斯都多拍了幾下。原因無他，只因三十七號客人就是與克里斯并排坐的貴客。

貴客從別的國家來，舉手投足間透出血統(tǒng)里的傲慢和不羈，唇角勾起時更顯兇狠，絕不比克里斯好惹。偏偏他話多，翻譯幾乎從坐下起就一直彎腰湊到兩人中后方，不停翻譯。秘書和青年就坐在翻譯旁邊——即克里斯身后——時不時能聽到這兩人在廢話什么。

約莫是開場表演太符合他的口味了，導(dǎo)致這位貴客一直興致高昂。好處是他花錢花得干脆，壞處是克里斯得分一半的注意力出來應(yīng)付他。

就算如此，克里斯也是三句回一次的節(jié)奏。

中場演出時，舞臺前景燈暗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舞蹈演員再次出場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