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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了一聲,又退回來,滿臉是笑,欣賞地看著祝汸問道:“這位公子,是來找人,不知找誰?”這人雖笑得傻,倒是真誠,且看起來有些眼熟。祝汸不討厭,便道:“我找辛曜?!?/br>“辛曜!”他的眉毛一揚,“公子找辛曜是有什么事?我是辛曜的好友,我姓李名駿!”祝汸這才仔細(xì)看他一眼,想起他是誰了,那天幫辛曜搬箱子的人,原來這就是李兄啊。李駿熱情好客,又問:“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姓姬。”“原來是姬公子!姬公子好風(fēng)采??!不知如今是在哪處讀書?我是本地人,從前從未見過姬公子!”李駿雖聒噪,卻不給人厭煩感。但祝汸還是懶得回答這些問題,阿兔笑著代回了,隨便說了幾句大約是來此處游歷的話。李駿見好就收,也不多問,又笑道:“姬公子若是來找辛曜,恐怕就要稍等片刻了!”“為何?”祝汸不解。李駿便擠眉弄眼:“嘿嘿,佳人來訪,佳人來訪?!?/br>阿兔一聽這話,立馬悄悄去看祝汸。祝汸脾氣不小,但從來是只跟自己人發(fā)脾氣、做真實的自己,外人面前,他便是高不可攀、云淡風(fēng)輕的天帝祝汸。他面色不動,冷冷清清的,看似并無不同,熟悉的阿兔卻瞧見他眸色陡然變深,凡人無法瞧見的金色、銀色暗暗一閃。阿兔便笑著還是向李駿打聽了辛曜的所在,知道他在竹林附近。剛問完,祝汸抬腳就去,阿兔心中笑著搖頭,給李駿拱拱手,追著走了。“哎?”李駿納悶地回頭望去,很不解。上回給辛曜送平安福的那位小娘子,今日又來了。她也并非本地人,兄長在白鹿書院念書,她這大半年在此處陪著兄長。上回辛曜去給祝汸買糕時,差點撞上的那輛馬車,里頭就是這位小娘子,她對辛曜是一見傾心,少女心思總也說不清,哪怕上回送平安福,被冷冷拒絕,她也無法忘卻辛曜。辛曜這陣子被傳得神乎其神,有些人是真情實意的夸贊,其實也有些人抱著與祝汸一樣的想法,故意吹捧,好讓他摔得更狠。這位小娘子又不知,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少見外男,辛曜是難得一見的清俊,又據(jù)聞有狀元之才。女子愛的要么是貌,要么是才,辛曜兩者皆有,她便似被灌了迷魂湯。她今日來給她兄長送東西,恰好撞上辛曜,派跟她來的兩個丫鬟堵了辛曜在竹林里說話。此處是書院,讀書的清凈地方,辛曜自然不能把事情鬧大。他很無奈地站在竹林里,看著泫然欲泣的那位小娘子,也不知說什么才好。若是從前,他理都不會理。如今,他心里也有了個人,他已經(jīng)知道“喜歡”的滋味,再面對他人為此而困惑時,便有些感同身受,無法直接駁斥。那小娘子遞來手中的一個精致匣子,低著頭傷心道:“這是我親手做的,辛公子你收下吧,是我的賠禮。上回郡試時,好在沒被我打擾,再上回……”她說著又要哭了,她聽她兄長說了,辛曜都被打得躺在了床上。她低頭擦眼淚。即便辛曜有些感同身受,見她如此,也難免有些不耐煩。她的感情,是她的,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冷著一張臉,正要丟下句話便走,耳邊傳來竹葉碰撞的沙沙聲,他還沒來得及抬頭,已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涼涼道:“這是在干什么呢?!?/br>他慌忙抬頭,對面的小娘子慌著用手擦眼淚,回頭看到是祝汸,顯然也傻了。祝汸悠閑地扇著扇子,大大方方地走進來,看她一眼:“又是你啊,這是在私相授受?”小娘子氣哭了,美人落淚,令人心痛,祝汸那張嘴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不僅不覺著難受,還道:“你又給他送東西,你喜歡他?。俊?/br>小娘子手一松,匣子掉在地上,哭著回頭就跑。祝汸“哼”了聲,低頭看掉出匣子,落在草地里的糕。小巧精致,還特地做成竹子的模樣,是要祝辛曜節(jié)節(jié)高嗎。他抬頭正要諷刺辛曜,卻對上辛曜黑沉沉的眸子,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那雙眸子,總之,祝汸突然被看得說不出話來。碧綠竹林里,祝汸一身黑,辛曜一身白,相互對視,脈脈無言。阿兔在一旁看著,心道,這是他知道的,若是不知道的人這個時候闖進來,還以為這倆是在含情相望呢……眼看他們小殿下傻了,阿兔及時“咳”了聲,祝汸慌忙回神。老家伙卻還用那種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的眼神看他,祝汸生氣,抬腳踩地上的匣子與糕,冷嘲熱諷:“狀元郎了不起啊!在書院這種圣人之地,竹林這樣清雅之地,竟還想著同美貌女子私相授受!”辛曜垂眸看被他踩在地上的匣子,再抬頭看他,眼中竟生出些許笑意。祝汸有些慌,卻也更氣了,再踩,兇道:“你還說你同她沒什么,你說你不認(rèn)識她,人家都找到書院來了!還給你送竹子形狀的糕吃!”老家伙被他這般說竟也不氣,祝汸用折扇指他,“你就這樣的態(tài)度,考什么狀元!我看你連舉人都考不上!”辛曜還是那副神情,半點不為自己辯解。祝汸頭一回反思,難道自己說得不對嗎?他明明都是戳在辛曜心窩子上說的話!怎就一點兒未被激怒?他又想想,此人就是如此,面癱臉,高興也好,生氣也好,總之是瞧不出來的。他又何必浪費時間與老家伙說這些廢話?他想罷,下巴一抬,扇子展開,扇扇風(fēng),嚴(yán)肅道:“你好好反思!”他是還想再吹捧幾句再走的,可老家伙莫名令人有些瘆得慌,祝汸想想,下回再說吧。氣勢卻不能輸人,他再“哼”一聲,高傲地轉(zhuǎn)身而去。站在一邊等著的阿兔跟上去,“等等?!?,老家伙開口了。祝汸背對他,面露些許不耐,還有不易察覺的慌張。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想聽聽老家伙要說什么!若老家伙敢為自己辯解,看他怎么繼續(xù)戳心窩子!“辛家莊,我有個自小就熟識的朋友,過幾日要來看我?!?/br>祝汸心道,了不起啊,辛家莊你還有朋友呢!有朋友,告訴他做什么?辛曜再道:“他說給我?guī)├霞业某允?,問我要什么?!?/br>祝汸使勁兒給自己扇風(fēng),又是夏日,天越來越熱,哪怕是在幾乎能蔽日的竹林里。“我托他幫我?guī)┧锎虻哪旮?,去年你吃過,很喜歡的那個,便是他娘打的。還有那花蜜,是我朋友自己從山里采制。”祝汸扇風(fēng)扇得更用勁,心里煩悶,他什么時候很喜歡了!辛曜直視他的背影,看到他手上動作越發(fā)快的手,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