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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唇角的模樣像個漂亮的瓷娃娃,誘無知者親近。 洛桑卻在后退,在殷懷霜微微放大的瞳孔里,她果斷地轉(zhuǎn)身離開,身影越來越遠(yuǎn)。 洛桑真的離開了。 殷懷霜緩慢意識到這一點后,勾起的唇角凝滯,某些腐爛其下的東西漸漸顯露出來。 殷懷霜很生氣,十分生氣。 他明明沒有用力,都沒有劃破那細(xì)嫩的肌膚,她為什么要走? …… “噼啪——” 洛桑再進(jìn)屋的時候,便見著滿地碎瓷片,一個裂開的茶杯底座甚至咕嚕嚕滾到她的腳邊。 而那個造成這一切的人,正踩著碎瓷片,向她一步步走來,冷冷質(zhì)問她,“你還回來干什么?” 殷懷霜面色白的像鬼。 洛桑舉起了手中的剪子。 “……” “小姐,可還用我為這位公子把脈?”季大夫問。他覺得,可能此刻他也不該出現(xiàn),雖然是洛桑讓他過來的。 “不用了,能有力氣砸那么多東西,他應(yīng)該是不需要的。季大夫,你先去歇著吧?!?/br> 話落,洛桑徑直從殷懷霜身邊走過,坐到椅子上,將剪子重重拍到桌案上。 洛桑壓著火氣,幾次告訴自己不能和生病的人計較,才忍耐住沒有將人趕出去。 她剛剛詢問過季大夫,是否有些病癥會使人在與其他人發(fā)生身體接觸后,做出傷害自己或傷害其他人的事情。 季大夫給洛桑舉了個例子,簡單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故事,過去深刻的恐懼與傷害,以致再次見到類似的事物源自本能是恐懼。 這是心病。 “你過來?!甭迳σ髴阉?。 他陰沉沉望著她,眉眼濕潤,眸如青黛遠(yuǎn)山,鞋子碾著小塊碎瓷片,不知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殷懷霜沉著臉走過去,在洛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已經(jīng)猜到洛桑想做什么,半蜷著手指縮進(jìn)寬大袖袍內(nèi)。 洛桑拿起剪子,抓過殷懷霜的胳膊,不知由于什么原因,洛桑并沒有感受到抵抗的力度,盡管殷懷霜臉上寫滿了“你敢對我動手我特別生氣”。 洛桑將袖袍翻上去,發(fā)現(xiàn)殷懷霜將手藏得格外深,袖袍向上翻了許多卷方露出一截指尖。 洛桑眼疾手快抓住又要往里縮的手指,此次留心觀察,她明顯注意到了殷懷霜有一瞬間完全僵住,墨黑的瞳孔輕微收縮,眼眸失神。除此之外,面上卻是倔強(qiáng)的平靜無波。 洛桑輕輕嘆了口氣,松開手,放下剪子將它推向殷懷霜的放向。 “你自己來?!?/br> 季大夫說,消除恐懼的一種方法是使他慢慢適應(yīng)恐懼,從一點點的觸碰開始習(xí)慣,到最后長久、正常的與人接近。 洛桑氣怒之下只想一步到位,等怒氣平復(fù)下去,放寬心想想也就砸壞了一套茶具的事。洛府最不缺的東西便是銀錢,一個人就算一輩子都在砸茶具也不可能砸窮洛府。 但洛桑還是要避免再發(fā)生這種事,她沖殷懷霜甜蜜一笑,“你若再發(fā)脾氣胡亂砸壞東西,我便帶你去洛家碼頭。碼頭上都是些光膀子滿身汗臭的漢子,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搬運(yùn)貨物是不可能的,識字吧?你在一旁記賬便好。” 碼頭人來人往,“坦誠相見”,呼吸間都是汗臭味,殷懷霜只想一想就恨不得掐死將這一幕描述給她聽的洛桑。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甭迳P忝紦P(yáng)起,狐貍眼眼尾向上便是有十足氣勢的睥睨姿態(tài)。 洛桑睇殷懷霜。 殷懷霜冷笑,怒而起身。 “這洛家,我不待了?!?/br> “你走?!?/br> “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br> 殷懷霜起身便走。 只走出幾步,洛桑一眨眼的時間,便見殷懷霜身子忽晃了晃,栽倒在地上。 …… “脾胃素虛,飲食勞倦,有腹痛胸痹與低熱之癥。” 醫(yī)者對患病之人大多擁有更多的容忍與同理之心,季大夫收回把腕的手,低嘆口氣。 殷懷霜躺在床榻上,陷在昏睡中,一些難以忍受的疼痛反而脫去偽裝,顯露出來。仿佛痛極,牙齒咬在下唇,滿頭虛汗,手緊按在腰腹處,面色慘白。 說來殷懷霜此刻如此,也有些洛桑的原因。洛桑只記得在人未醒時著丫鬟喂藥,在殷懷霜醒后,完全忘了他是否有許久沒用過膳的事。 因此,面對季大夫,洛桑一時有些心虛。 季大夫道:“這位公子留在府中的日子,不如膳食就在福壽院一同做好,再送來公子的下榻之處?” “也好?!甭迳nh首,環(huán)顧一圈隨手指了個長相最好的丫鬟,“我記得你叫環(huán)英?” “小姐記得不錯,奴婢是叫環(huán)英?!?/br> “以后,這位殷公子在府中由你照顧,務(wù)必照顧好。”洛桑吩咐,想了想又道,“平時看顧著些便好,除非公子吩咐,不然你離遠(yuǎn)些伺候。” “是,小姐,奴婢定會照顧好殷公子。” 洛桑沒想過這般小事會出差錯,事情便就此定下。 這時,恰逢府內(nèi)管事張管家尋來,洛桑走出屋,丫鬟除環(huán)英之外都紛紛退出屋內(nèi)。不一會兒,季大夫?qū)懲暾{(diào)理藥方后也離開了。 洛桑和張管家往前院去,路上,張管家說起洛府今日的事務(wù)。 洛桑聽著,偶爾問詢或叮囑幾句,直到張管家說到“今日有洛氏族老來信”。 “給我看看。” 張管家將信件交給洛桑,洛桑一目十行地掃過去。 ——洛氏祖祠在揚(yáng)城,在洛桑曾祖父那輩起了分歧,洛桑曾祖父認(rèn)為揚(yáng)城地杰物靈,就地取材做起買賣,而曾祖父的兄弟則致力于入仕為官,輕視洛桑的曾祖父行商道。 矛盾爆發(fā)后,致仕一脈北上,十多年前又輾轉(zhuǎn)到秦州,因緣際會效力于興成王。如今興成王得勢,秦州洛氏一脈也可稱發(fā)跡。但洛氏兩脈,無論榮辱,多年都不曾聯(lián)系。 因此,當(dāng)洛桑在信件末尾看見,洛氏族老明日將攜洛氏秦州一脈公子上門拜訪時,洛桑直覺怪異。 不過來者是客,禮不可廢。 洛桑仍親自安排了明日的膳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