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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了他兩下,察覺到懷里人也有了反應,惡作劇似的在他耳邊舒了長長的一口氣,“脹得難受。你不知道,你這幅樣子有多勾人?!?/br>陳恨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什么話也不說。“好,你不愿意,不強要你。”李硯嘆了口氣,頗怨恨道,“你把朕關在忠義侯府一整年,朕這才鎖了你一會兒,你就生氣了。罷,也就只有這樣,你才聽得進去話?!?/br>李硯繼續(xù)道:“你同朕坦白,說天道的事情,朕很喜歡?!?/br>“只是你說這話,是為了讓朕放過你,這一點朕不喜歡?!?/br>“你以為白日下午那一番剖心剖肺的情話能說動朕,你想的不對,你說的那些話,只會讓朕知道你有多好,現(xiàn)下朕更舍不得放你走了?!?/br>李硯伸手鉗住他的下巴,湊過去啄了口他的唇角:“朕不會放過你,再有幾輩子也不會放過你?!?/br>“實話同你說,朕已經(jīng)逆天而行過一回了,朕不在乎第二回。”“要是順了所謂天意,放你去江南,那才是犯傻。你不懂得,你要是去了江南,朕與你,都萬劫不復?!?/br>“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賀行會抓著的,就算抓不著,朕會在天道劃定的時間之前做完它要你做的,朕把事情打點的差不多了,你再去收個尾,行不行?”“這個死局,朕來破?!?/br>“你只管榻前承寵便是?!崩畛幍脑捯活D,“罷了,你不愿意,不勉強你?!?/br>“這幾日你委屈委屈,朕伺候你。除了去江南這件事情,其他事情都順你的意思。你就好好待在養(yǎng)居殿,好不好?”“手綁著難不難受?朕幫你揉揉?!崩畛幠罅四笏氖直?,“給你松開,你好好躺著,不要跑了?!?/br>仿佛只聽見了這句話,陳恨輕輕點了點頭。李硯松開了帶子,小心翼翼地揉著他的手腕。陳恨果真不跑了,背對著,由他抱著。“還生氣呢?”李硯幫他按按小臂,“早就告訴過你了,朕偏執(zhí),你這種渾身是甜味兒的人沒頭沒腦地闖進來,要小心的?!?/br>“你不許走,一步也不許走。”第94章環(huán)扣(3)前月自九原行宮回來,養(yǎng)居殿就將糊窗子的麻紙換成了絲絹,月光透過絲絹照進來,隱隱約約的。月光清朗,隔著竹簾子,還有夜風吹來。陳恨卻只覺得黏糊糊的,身上黏糊糊的,李硯也黏糊糊的,掛在他身上似的,摟著腰,片刻也不肯松開。他動了動右腳,腳上鐐銬輕響,在夜里格外清晰。就這樣一陣響動,又引起他的火氣。趁著李硯睡著了,陳恨反手,狠狠地捶了一下李硯。哪有這樣兒的?話說不通,就騙了人來,直接鎖在榻上了。簡直混賬!只是陳恨想不明白,僅僅是去江南走一遭,怎么惹得李硯慌成這樣?什么叫做死局?什么又叫做逆天而行?還有什么叫做萬劫不復?他暫時想不明白。來不及細想,那混賬的爪子就順著衣擺滑到了他的腰上,不輕不重地擰了兩把。陳恨只當他是醒著,變著法兒鬧他,這時候也沒心思同他鬧,頗無奈地喊了一聲:“皇爺……”他回頭看了一眼,李硯卻是睡著了的模樣。大概是做夢。夢著夢著,那只手就安分了下來,順著他的衣擺滑到了衣襟上,由他的脖頸摸到了下巴上,最后用指尖細細地描摹他的眉眼。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到底夢見了什么。陳恨緊緊閉著雙眼,生怕這混賬在夢里就把自己給戳瞎了。“離亭。”尚不確定李硯是否在夢中,他在夢里是否能夠聽見他說話,陳恨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應了他一聲:“嗯?!?/br>“朕又夢見你了,朕還是很想你?!?/br>陳恨繼續(xù)同夢中的李硯搭話:“是……是嗎?皇爺夢見我?guī)谆亓???/br>夢里的李硯卻不同他說話,只把腦袋靠在他的后頸上:“還是同以前一樣,抱一會兒,好不好?”陳恨張了張口,這時知道李硯聽不見他說話,卻仍是應了一聲好。他想起上回在三清山上,李硯也說過這樣的夢話。做夢、抱一會兒和我很想你。誰知道李硯到底夢見了什么。這混賬在夢里還挺招人愛的。陳恨拍了拍他的手背,抱就抱吧,原本就是抱著的。都鎖上了,還能去哪兒呢?也就抱了一會兒,陳恨很快就覺得李硯不太對勁。李硯用臉蹭了蹭他的衣領,而陳恨的衣領濕了些許,布料貼在頸上,溫溫熱熱的。陳恨愣了一瞬,心里的一根弦兒忽然崩斷了。哭了。“皇爺?皇爺!”被鎖起來生的悶氣,對李硯夢境的猜測,對前世故事的懷疑,統(tǒng)統(tǒng)被陳恨拋到腦后。他迅速轉了個身,把李硯抱進懷里,雙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怎么了?”烏云蔽月,陳恨看不清楚,摸索著摸到他的臉,用手指幫他擦淚。其實李硯哭得不兇,只那么落了兩滴眼淚,正好就落在陳恨頸上,被他感覺到了。陳恨自個兒不常落淚,哭的最兇那回是在三清觀,他撲在李硯懷里哭,哭到打嗝。李硯更不??蓿惡蘧筒挥浀糜羞@回事。不知道要怎么哄他,因此只是連聲問了他幾句“怎么了”。李硯一句話不說,陳恨這才恍然想起,李硯是在做夢。他陳恨還沒這么厲害,能跑到人的夢里去哄他。只怕是魘著了,陳恨忙拍了拍他的臉,預備把他弄醒。又連喚了好幾聲皇爺,李硯的手臂一動,大概是醒了。為了維護小兔崽子身為皇爺?shù)耐?,陳恨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只裝作睡熟了的模樣。李硯反應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他的衣擺。還在。李硯嘆了口氣,翻身坐起。他看了看掛在陳恨腳上的鐐銬,銬得很緊,饒是神仙也掙不脫。陳恨裝睡裝得艱難,李硯抓著他的腳,他很難乖乖的不動,由他抓著。他再往里邊翻了一圈,離李硯遠遠的。李硯下了榻,怕驚動陳恨,輕手輕腳的出去了。外室傳來水聲,陳恨想他大概是出去洗了把臉。再過了一會兒,李硯又回來了,仍是緩緩的在他身邊躺下。陳恨睡到了最里邊,李硯也挪過去,一只手攬著,緊緊地貼著他。發(fā)上還凝著小水珠,落在陳恨的頸上,惹得他胡亂摸了摸脖子。衣帶綁得亂糟糟的,半邊衣裳敞著,李硯身上也是涼的,陳恨想,他該不會還出去用涼水澆了身子。大約是也想到自己身上冷,李硯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