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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貓?jiān)诰€閱讀 - 分卷閱讀15

分卷閱讀15

    便沒有我的幫持,也已是個堂堂的男子漢了。

“……可惜我不能帶哥走,亦永遠(yuǎn)帶不走他了?!?/br>
阿滿說著便又低下頭來,哽咽著輕聲道:“他們都說是哥的怨魂在害人,只要他還游離在人間一日,董鎮(zhèn)便永不得安寧,死的死,遷的遷;可我卻知曉,哥又怎會害人哪?”

……

一陣微涼的風(fēng)自兩人之間吹過,阿滿仿佛察覺到甚么一般猛然抬起頭來,拋下手中殘余的紙錢,朝著我的方向嘶啞地喊道:

“哥!是你來了么,是你?。 ?/br>
阿滿熟悉的聲音刺在耳畔,卻遙遠(yuǎn)得仿佛另一個我所無法觸及的異世。父母的墓碑背后,似還有另一個同樣擺上了瓜果與紙錢的墳頭,孤零零地映在我的眼底,散發(fā)著幽涼哀怨的氣息。

當(dāng)我恍惚著朝阿滿看去時,他已是淚流滿面。

末了也只是止住自己的啜泣,不住地對著眼前的空氣央求道:“哥,我知道你就在這里。說說話罷,求你出來同我說說話罷……”

……

……

……

我就站在阿滿的面前。可他卻看不到。

畢竟,我實(shí)在已經(jīng)死得太久了……

第14章

人死后的忘性本就會比生前大些,不愿接受自己已是化為黃泉一縷青煙的怨魂更是如此,只記得最為親近的人已然吃力,湮滅的腦海亦記不太多無甚緊要的舊影;而今醒悟過后,倒是堪堪回憶起了些許往事。

譬如我確乎已經(jīng)死了,而金瀟才是活生生的人。

臨終前我腦海內(nèi)的走馬燈確乎出現(xiàn)了金瀟的身影,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如今回想起來,心下卻苦澀異常。

其實(shí)我也早該想到,金瀟既是姓金,便定然是這董鎮(zhèn)金家的少爺;婚禮當(dāng)日的金員外又那里是被他勉強(qiáng)請來佯裝的高堂,自始自終,那都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的生父。

我仍記得金夢小姐的母親出身滿清某早已沒落的望門世家,年輕時是個頗負(fù)盛名的美人,初來董鎮(zhèn)時身邊有一姿色平庸的陪嫁丫頭,本也對她放心得很,畢竟金員外即便再怎么風(fēng)流,想也不會索求無度到對這般鄙陋的粗人下手。

可誰知這不起眼的陪嫁丫頭竟會先她一步受了孕,在金員外的授意下從下人的住處搬出來,眼看便要為這金家生出個庶出的長子,便教她不由得心慌起來;不光如此,俊美風(fēng)流的金員外似也隱隱對她的丫頭上了心,甚至還有扶這等下人做平房的意思。

不知這期間金夢小姐的母親使了甚么手段,或許原本是想金瀟胎死腹中,哪知那可憐的丫頭仍是想法設(shè)法誕下了他,之后便暴斃而亡。

金瀟生下來便羸弱多病,還有一雙貓兒一般妖異的金瞳,多年后我也曾閱過西醫(yī)的書籍,知曉那其實(shí)只是種名喚異瞳癥的病變;可這卻給了金夢小姐的母親發(fā)揮的余地,跟那本就已是頗為恍惚的金員外哭稱他是貓妖轉(zhuǎn)世,克死生母不提,也定要克死他們金姓的全家了。

金員外雖痛失所愛,卻到底還是昔日的風(fēng)流種子,正妻百般溫柔體貼,心便也很快收了回來,對這等貓妖的讒言深信不疑,卻又苦于無法對親兒下殺手,便只將他關(guān)起來囚在這金家大宅,從此不聞不問了事。

我與金夢小姐青梅竹馬,幼時自然少不了一起在這尚且還算富麗的金家大院中玩耍,也不知是何時被那隱匿在角落里的金瀟撞見;畢竟當(dāng)我真正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認(rèn)識我許久了。

沒有人照顧金瀟,也不知他平時究竟是怎么維持生計(jì),雖然比我與金夢年長好幾歲,性子卻懵懵懂懂,并不會講話;因而只是鬼魅般在這金家大院中四處游蕩著,在暗處用一雙幽金的貓瞳窺視著我們。

他沒有名字,金員外與金夢小姐的母親也全然只將他當(dāng)作死人,并不會費(fèi)心去?。幌氯藗兣紶栕惨娏?,也只以金兒代稱,沒有人會將他敬作少爺。

金夢小姐素來喜歡小動物,尤其是活潑可愛的貓兒,極早便托趕集的短工從鄰鎮(zhèn)抱回一只毛皮光滑如水的玄貓,平日里也視若珍寶,總愛邀我與年紀(jì)尚幼的弟弟阿滿一同來逗它。

她喚那黑貓金兒,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想不出甚么更好的名字;而我亦不知金家種種,每日牽著蹣跚學(xué)步的弟弟一同去玩耍,也從未留意過暗處那羨慕與渴望的眼光。

金夢小姐雖喜歡貓兒,可她豢養(yǎng)的黑貓總是不知何故離奇地消失在這金家大宅中,無論她如何哭喊,也尋不見蹤影;金員外只當(dāng)是貓兒跑丟了,便又托人再購回一只來,這期間統(tǒng)共有多少只金兒來了又去,連我也記不甚清晰。

然而貓兒失蹤的真相終還是有一日明了了。

不記得是那一年金夢小姐的生辰,我?guī)еM與準(zhǔn)備好的禮品到金家去,筵席還未開始,卻是又聽到了金兒走失的消息。下人們面面相覷,也唯恐小姐在這等喜慶的日子里難過,便只好四散著去尋貓,我也安慰了她一番后,留下弟弟在席間坐著,自己則出門去庭院中碰碰運(yùn)氣。

我喚著金兒的名字,原本也不曾想過會收到答復(fù);哪知眼前碧綠的樹蔭卻斑駁著簌簌作響了一陣,從中跳下一抹幽然的人影來。

……

那大概就是我第一次遇見金瀟。

雖然傳言金瀟的母親是無鹽之姿,可他卻生得極其貌美,甚至并不遜色于金夢小姐;只是那雙過分妖冶的金瞳和渾渾噩噩的神色有些教人駭怕,身形瘦削得近乎于猙獰,然而許是未曾被世俗玷染的緣故,模樣看起來竟十分純真。

我便愣愣地瞧著他,他也只默不作聲地與我對視著,直到我留意到在他手下掙扎的貓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悲鳴,才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青墻內(nèi)連綿的樹影之中,動作當(dāng)真像貓兒一樣敏捷狡黠,不一會兒便將身后的我徹底甩了開來,我也只好無可奈何地停下了腳步。

正尋思著不知該回去跟金夢小姐道一聲黑貓尚在,只是被一個奇怪的少年擄去了,還是干脆在這里守株待兔,待他出來后再將貓兒奪回;卻聽得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尖叫,竟是不知何時從席間下來尋我的阿滿。

我匆匆朝聲音的來源趕去,看到的便是將黑貓開膛破肚、滿臉鮮血的金瀟,以及撞見這一幕后已然被嚇破膽的弟弟。

而金家的人也很快趕到了;卻沒人覺得眼下的這一幕有多么駭然,只是匆忙與我和阿滿道歉,又匆忙將那個仍在生吞著血rou的少年拉了下去。

……

金家大宅中無人會想著每日要給那個寄居在此處的不祥之物留一碗飯,金瀟打小為了茍且偷生,便只得學(xué)著自己去獵捕一些小動物來果腹,有時候是屋檐上嘰嘰盤桓的灰鼠,有時是池中尚未來得及欣賞美景的肥蛙,以至于金夢那在宅中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