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梯邊上，然后皺眉問了一句：“你那邊結(jié)束沒有，能出來不？”

再站下去，他就要凍住了。

“還得過一會兒，你隨便找個地方吧，我完了去找你。”

手機(jī)那邊的聲音依然很小，付志忍不了只能把手機(jī)掛斷了，然后大概掃了一眼，選了電影院對面的一家小吃店。

結(jié)果那店門不知道是不是關(guān)不嚴(yán)，縮在門口風(fēng)一直往里灌，搞得付志手腳都快不會動了。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電影終于有散場的趨勢了，三三兩兩的人群往外走，付志站起來看了一眼，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辛建。

他倆的身高半斤八兩，在人群中想發(fā)現(xiàn)一點都不難。

然后，他準(zhǔn)備打電話的動作生生頓住了。

辛建旁邊還站了一個女人。

年齡不大，笑瞇瞇的跟著他，掛著包顯得挺淑女，兩個人相談甚歡但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的相處模式一看就知道不是多熟悉的朋友。

這場景太好理解了，付志完全不用去試想其他的可能性。

辛建把那個女人送上了出租車，又趴下交代了半天才站直身子，目送車離開后，掏出手機(jī)給付志打電話。

付志感到手上的手機(jī)震動的時候，有點如夢初醒的乍然感。

愣了好一會兒，就一直盯著手機(jī)屏幕上的辛建兩個字。

任由它響了停，停了響。

一直到再也不響了。

他后來太餓了，就隨便點了一碗餛飩，然后攏著不怎么能起到保暖作用的外套，一路小跑的溜回了檢察院。

晚上快11點，他才給辛建回了一條短信。

——我不搬過去了，你忙吧。

然后關(guān)機(jī)，睡覺。

第1章

深夜的路上，來往的車總是很少。

付志覺得自己出來的外套果然是穿的薄了，就算渾身都已經(jīng)包裹的很嚴(yán)實了，刺骨的寒意還是會從所有的縫隙鉆進(jìn)身體，然后冰涼掉他的四肢和大腦。

天一冷他的意識就容易模糊。

好像曾經(jīng)有些無聊的專家研究過，在人體可以承受的溫度范圍之內(nèi)，適中偏暖會比較容易讓人入睡。

他是暖了冷了都犯困，李磊那家伙管他叫睡神，其實也不算太過分。

沒辦法，屬于天性使然了……

付志對家庭的概念其實不是很清楚，從小就不是太寬松的環(huán)境，從懂事開始，就已經(jīng)是勞動力的一部分了。

出來念書，家里最初還反對來著。

因為干活的又少了一個。

后來是他jiejie給他爸爸跪下，哭的聲淚俱下的分析念書的種種好處，這才讓他來了這邊繼續(xù)念完了大學(xué)。所以，其實他算是一般而言的鳳凰男吧，一個小鎮(zhèn)，也就出了他這么一個。

所以念書的時候，他都比其他人要專心一些，成績自然也就比較突出。

能夠被挑進(jìn)檢察院，最初在同學(xué)之間，還是挺出風(fēng)頭的。

因為一般來說，檢察院要的都是精英。

可是，真正做了這行，才發(fā)覺很多事情跟最初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有過排斥，厭惡，煩躁，但是等這些種種的情緒都過去，剩下的就是逐漸接受的麻木。

某種程度上，他很佩服辛健可以抱持著那么大的一份熱忱去做這些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幾乎一樣的程序工作。

很機(jī)械化，還經(jīng)常事與愿違。

想到辛健，付志覺得這清冷的街道又陰暗了幾分。

從那天之后，他一直很避免跟辛健接觸太多，正好王姐病假，他一個人盯著一個辦公室工作量也比較大，全當(dāng)做借口，幾次辛健約他都被他推了。

至于他搬去辛健那里住的事情，當(dāng)然也不了了之。

他失約的第二天，辛健一大早就跑到了他辦公室，推門直入主題：“昨天你到底怎么回事兒？打電話不接就算了，后面那個信息是什么意思？”

當(dāng)時付志只是挺淡定的咬著嘴里的饅頭：“就是我不去了。”

“你不去了？為什么？”

“不為什么。”

這是付志最喜歡的一句回答。

大部分時候，遇到辛健的逼問，他都是這四個字。雖然會把辛健搞的很抓狂，但是也不失為一個答案。

畢竟，很多時候，其實是沒有答案的。

他看著辛?。骸白蛱焱砩鲜俏曳帕四泺澴?，全當(dāng)我欠你一次，以后再還吧，但是你家我肯定不去了?！?/br>
那時候的付志表情很淡然，辛健甚至讀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了一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生氣或者我什么地方做錯了？”

付志搖頭：“沒有?！?/br>
然后，辛健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從那之后，也沒有再追問過為什么之前答應(yīng)的他會出爾反爾，兩個人中午吃飯還是會習(xí)慣性的坐在一起，卻總是一個說兩三句工作上的牢sao，另外一個安靜的聽。

付志至今都無法分辨那天晚上看見辛健跟那個女人走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覺。

難過肯定是有，刺激也確實不小。

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恍惚之間被人捅醒了的那種殘念，遺憾和憤怒。

辛健是直的，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知道歸知道，彼此走的太近，有時候很容易會模糊掉這層關(guān)系，畢竟男人之間的相處不象異性之間或者那些小女生，彼此勾肩搭背，開開無聊的黃色笑話，簡直就跟女的湊在一起聊化妝品和瘦身一樣的平常。

或許其他人會很平常的看待這一切，但是對付志來說，有時候，太難界定這個邊界點了……

有時候其他人開玩笑的描述他跟辛健的關(guān)系，他也會心虛的有點尷尬。

辛健就從來不會。

這大概就是他們兩個最大的區(qū)別。

一個友好的很坦然，另外一個卻總有點不夠自然。

那天，看著辛健相親，他突然再次清楚的意識到了對方在選擇伴侶時候的標(biāo)準(zhǔn)，不是說貼心不貼心，好不好相處，同行不同行，而是最基本的，那該是個女人。

這點，很刺激付志。然而更多的，是一份無可奈何。

付志刻意的拉開跟辛健的距離，也是不想讓這份曾經(jīng)在他心目中清晰無比的界限再模糊掉，畢竟，那無論對于他還是對于辛健而言，都不太公平。

不過，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決定，顯然辛健并不能夠了解。

所以，最近幾天在院里，辛健越發(fā)的愛找他麻煩，就連開會的時候，都要若有似無的語帶暗指。

付志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幼稚。

不過想想，這也確實符合辛健的性格……

路途在他神游這些有的沒的的雜事的時候，無形中縮短了一些，他折騰到這么晚其實是為了一個案子加班，等注意到時間的時候，已經(jīng)是胃疼到讓他歇斯底里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