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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飛從韓暮雨身上扒了下來,他一個勁兒地道歉,“安然哥,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一下沒掌握好勁頭兒,你沒事兒吧?我給你順順氣?看你臉憋得通紅的?”他大蒲扇一樣的手就要沖我后背招呼,我趕忙躲開,“不用了,沒事兒沒事兒!”韓暮雨也沒說話,就那么盯著楊曉飛看,看得楊曉飛恨不得縮成一團,頭都不敢抬。他胖手扯扯我的袖子,我明白過來,趕緊著拉著倆人往飯店里走,“沒事沒事兒,曉飛也不是故意的,走吧,快點吃飯去吧,我都餓死了。”我不知道這次吃飯還帶上了楊曉飛,不過,誰請客聽誰的。剛才楊曉飛是去買啤酒了,飯店里的酒太貴。楊曉飛說自己塊頭大,于是一個人占了四人桌的一邊兒,我跟韓暮雨坐另一邊兒。屋里很熱,我們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椅背上,楊曉飛的肚子圓滾滾的裹在毛衣里,顯得特別有‘孕味’。點好了菜,啤酒滿上,開始聊天得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帶了楊曉飛來絕對是個非常英明的選擇。可能韓暮雨也知道自己不愛說話,所以才叫了楊曉飛。他安安靜靜地喝酒,我跟胖子倆人東拉西扯的,楊曉飛對我的工作表現(xiàn)出十二萬分的羨慕,把他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描述的水深火熱,苦大仇深,恨不得連飯都吃不上。我當(dāng)然不信他們有這么悲慘,但是當(dāng)滿滿一盆大骨頭端上來的時候,我也真切地看到楊曉飛眼睛刷得亮了。韓暮雨戴著塑料手套挑了一塊rou最多的放我盤子里,我也沒客氣,抱起來就開咬。其實,我平時吃東西也沒這么豪放,只是我怕吃得斯文了,韓暮雨會覺得我扭捏。果然他看我嚼得這么歡,滿意地笑了一下。他不經(jīng)常笑,所以他的笑容看起來就特別金貴,就像千里冰層上偶爾綻放一朵蓮花。遺憾的是,他笑得特別淺,還沒看清楚呢,就沒有了。我借著酒勁兒跟他們說起我上班遇到的各種糗事,憑著我非凡地表達能力,把楊曉飛樂得差點鉆桌子底下去,而韓暮雨也聽著,只是偶爾彎彎嘴角,其實這個效果,我已經(jīng)很滿意了。他不時的和我碰一下杯子,我在喝酒的同時會偷眼瞄著他,看金黃色的酒液在他修長的手指間搖晃,沾濕他淺色的嘴唇。伴著喉結(jié)上下滾動,他會輕輕抿一下嘴巴,眨一下眼睛,然后抬眼看向我。酒精,是讓人迷亂的東西。我見多了酒桌上的千奇百怪的眾生相,很難回憶出有誰能像韓暮雨這樣,每個動作都讓我覺得從容甚至誘惑。楊曉飛又給我把酒倒?jié)M,我擺擺手,不能再喝了,楊曉飛使勁兒推給我,卻被韓暮雨給攔了下來,“行啦,他不喝就別讓了。”楊曉飛乖乖縮回手去,小聲地抱怨:“韓哥,哪有你這么陪酒的?”我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有瞅了眼一邊兒的韓暮雨,就問起了自己一直奇怪的問題,“哎,曉飛,你好像特聽你韓哥的話么?”我這一問,楊曉飛來了勁頭,“必須的。那是我韓哥,我誰的話不聽也得聽他的?。 ?/br>“怎么地呢?”我問道。楊曉飛把手里的大骨頭放下,做出一副長聊的姿勢。☆、十一“我是嫌家里老管著我才自己跑出來打工的。開始的時候找了個當(dāng)?shù)氐难b修隊,跟著他們就干了兩天就鬧翻了。”“為什么?”我配合地接到。“隊里一人看我新來的老欺負我,跟我叫死胖子,我最恨別人這么說我。那天上班的路上我沒忍住跟他打起來了。他是隊里領(lǐng)頭兒的那個人的弟弟,領(lǐng)頭兒的向著他,當(dāng)時說要開除我,我心想老子還不想伺候了呢,讓他給我兩天的工資六十塊,他不給,我又跟他揍起來了,好嘛,你不知道,六個人打我一個……”他指著額頭一個明顯的疤,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頭上還帶著紗布呢。“這就是他們拿瓦刀給我戳的,當(dāng)時,流了滿臉的血,我也急了,把領(lǐng)頭兒的那人外套口袋整個都給撕掉,揀了地上的石頭、磚頭什么的就往那些人腦袋上招呼,不過我一個人怎么也打不過那么多人,后來被他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那是大早晨,街上還沒什么人呢,有看見的也就是遠遠地看熱鬧。我那時都被打懵了,只能用胳膊把腦袋抱起來,都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時候停的手,最后從地上把我扯起來的那個人,就是韓哥?!?/br>我們同時看向韓暮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可能我跟楊曉飛看他的目光一個過于好奇一個過于熱切,他簡單地解釋了一句,“那天我就是剛好碰上了?!?/br>“這么說,是你把楊曉飛給救了?”我說完又覺得不對,韓暮雨一個也打不過那么多人。果然他搖搖頭,“不算,我聽見他們在那里吵吵,也沒想管,后來看著要把人打死了,我才過去?!?/br>“恩恩,我暈頭轉(zhuǎn)向的站起來時,就看見韓哥手里拎著一板磚站在我身邊,那些人都罵罵咧咧地往遠處走了……”“你這么厲害?”我驚訝地看著韓暮雨。他說:“不是我厲害,我就是趁著那些人沒留神把他們給拍開了,然后我指著路對面一打電話的人說,有人已經(jīng)報警了……”我到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楊曉飛老是哈巴狗似的聽韓暮雨的。楊曉飛想起現(xiàn)場的情況,口氣都多了幾分崇拜:“安然哥,你沒看當(dāng)時韓哥那個樣子,特酷,他手里拎著磚,對那些人說:‘要打,我不怕,大不了一塊兒進局子’,特狠特牛。要跟韓哥比,我就丟大人了?!?/br>“他們?nèi)硕啵愦虿贿^也沒什么可丟人的!”我安慰他。“不是那個,等那些人走了以后,我越想越委屈,蹲地上就開始哭!哭了個天昏地暗?!?/br>“???真的?”不是我沒有同情心,只是,我想想楊曉飛當(dāng)街大哭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滑稽。韓暮雨也點點頭。楊曉飛接著說,“等我哭完了,韓哥拿袖子幫我擦了擦臉。他問我有錢去診所看傷嗎,我說沒有,然后,韓哥就說,那忍著吧!我也沒錢?!?/br>我實在是沒收住,“撲哧”就笑了出來。這真像是韓暮雨說的話。楊曉飛也不介意,繼續(xù)說:“我們走的時候在馬路邊的下水口撿了張銀行卡,我說這肯定是那個領(lǐng)頭兒的人的,我記得我把他衣服扯壞了掉了一沓子?xùn)|西出來呢。當(dāng)時按我的意思就把這卡給扔下水道里去,韓哥攔了我一下,問我那領(lǐng)頭的多大年紀(jì),我記得是四十一。他讓我在一背風(fēng)的地方等著他,他拿著卡不知去哪兒遛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一百塊錢。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他那一百塊錢是怎么來的?!?/br>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