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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yàn)橐恢贝陂愛含樕磉?,被閻酆瑯的結(jié)界所護(hù)佑,所以再次聞到這氣味的時(shí)候,腦中一片空白,以致于身陷危險(xiǎn)都沒有察覺。二月份的北隍城,天黑得極快,不過酉時(shí)就已經(jīng)步入黑夜。玄青辭七歪八拐地不知到了何處,幽深黑暗的巷子鑲嵌著長滿潮濕苔蘚的石階,蜿蜒曲折地向上蔓延,最遠(yuǎn)處矗立著一座黑壓壓的庭院。他盯著那庭院,驀地想起青潭宗,眼中閃過一絲兇狠,調(diào)頭往回走,一轉(zhuǎn)身卻看見兩條青蛇橫在面前。這兩條青蛇一左一右,豎著身子盯著他,那股熟悉的氣味越加濃烈,隨著雨點(diǎn)被潑灑在四周。“噗絲絲~”玄青辭直起身子發(fā)出警告,豈料這兩條青蛇不依不饒地靠近他,一邊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充滿了渴望。他心知不妥,鐵了心地要從青蛇中間穿過去,哪知道這兩條青蛇卻攔住了他,尾巴狠狠地掃了過去。玄青辭側(cè)身躲開,張嘴咬上其中一條青蛇,另一條青蛇趁機(jī)再次將尾巴甩了過去,玄青辭雖瞥見這動作,身體卻來不及躲開,生生地挨下了這攻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攻擊不痛不癢,沒有絲毫疼痛,甚至說是一種輕撫,好似在逗弄他。玄青辭萬分羞憤,被甩了一身粘液倉皇逃離,身后的兩條青蛇緊追不舍,他似乎還能聽見她們調(diào)笑的聲音。這些年,他并非沒有遇上過這樣的情況。第一次便是在柏樹林,被一條白蛇沾染了一身粘液,潮濕之氣充斥著鼻腔,陌生的欲望蠢蠢欲動,幾乎要把他逼瘋??伤裁炊疾粫?,看著那條白蛇在自己面前扭動身軀,只能驚慌失措地躲回自己的樹洞,把自己蜷縮成一團(tuán),硬是捱過了那幾日,直至身上的灼熱感徹底消失,他才從樹洞里出來。起初的那幾年,玄青辭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沒有人告訴他,直到認(rèn)識蒼云柏,直到他從人界的話本上看見,才明白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于是每年都會在進(jìn)入休眠期前,拜托蒼云柏給自己鑄造一個樹洞,即便是驚蟄后,也不會有任何同類打擾自己。倘若蒼云柏還在,那就是極好的,偏生他現(xiàn)在待在閻酆瑯的身邊。玄青辭被這氣味燒得心里越發(fā)急躁,逃離的速度愈發(fā)快速,被他苦苦壓制的氣息不斷外泄。他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兩條青蛇不知何時(shí)被自己甩掉后,毫不猶豫地闖進(jìn)了一座府邸,牌匾上赫然寫著兩個大字——魏府。他循著直覺往魏府的深處爬去,一種奇異的氣息吸引著他,他隱隱覺得這個地方有些蹊蹺。此時(shí)此刻的閻酆瑯正站在魏府大門口不遠(yuǎn)處的柏樹后,心口那顆心臟不停地狂跳,快要按奈不住。可他并沒有直接進(jìn)入魏府,因?yàn)檫@府邸的上空正縈繞著一層黑氣,一種不屬于人界的氣息。閻酆瑯猶豫再三,決定放下這奇異的黑氣,追尋玄青辭。然而在他找到玄青辭所在地時(shí),皺起了眉頭,那股黑氣的正下方恰是玄青辭所處的房間位置。他深吸一口氣,隱去身影小心地躲在房間的房梁上,一轉(zhuǎn)眼就看見一條赤頭藍(lán)身的六尺長蛇盤踞在對面的房梁上,正居高臨下津津有味地觀看著房梁下香艷至極的場面。頓時(shí)一股怒火從心底蔓延,他還以為是玄青辭氣惱自己誤殺墨卿,這才離開旅店,離開自己,結(jié)果呢?跑到這兒來看活春宮!玄青辭聽著房梁下嬌媚的聲音,以及那糜爛的碰撞聲,身上的這股灼熱感越發(fā)強(qiáng)烈,燒得他有些神志不清,尾巴下意識地緊緊勾住房梁,防止自己跌下去。依稀中,他還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于是習(xí)慣性地尋找這股氣息的來源,抬眼就看見閻酆瑯正瞪著一雙陰鷙的眸子,怒火沖天地盯著自己。他眨巴著眼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慢吞吞地往回爬。閻酆瑯一看它要走,哪里肯放過它,見它在屋外探出腦袋,迅速逮住它的脖頸。玄青辭一下子纏上了閻酆瑯的手臂,尾巴不輕不重“啪”一聲甩在了他的臉上。這舉動無疑惹惱了閻酆瑯,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捆在懷里,帶回旅店。本想教訓(xùn)玄青辭幾句的閻酆瑯,卻發(fā)覺他有些不大對勁,怒火消了一大半,緊張地問他:“你怎么了?”玄青辭沒理他,扭過腦袋,滾進(jìn)床的內(nèi)側(cè),把自己扭成一團(tuán),身上的潮濕沾了一被子。閻酆瑯看他不回話的樣子,難免煩躁了起來,握緊拳頭緊緊抿著嘴唇。這兩個月來,他每日都在等玄青辭醒來,無時(shí)無刻都在擔(dān)心著他,可等他醒來了,卻遇上如此讓他措手不及的情況。“青辭……墨卿他……”“哈——!”被玄青辭驟然兇了一聲的閻酆瑯倏地閉上了嘴,呆呆地看著它兇狠又吃力地瞪著自己,心里有些泛酸。玄青辭一聽這名字就惱火,看閻酆瑯沒有繼續(xù)解釋的樣子,突然化成了人身,毫不留情地掐住閻酆瑯的脖子,把人坐在床榻上。“你為什么要對他下手?你為什么每次都這么自以為是?”玄青辭沙啞又壓抑的聲音在閻酆瑯聽來無比心疼,本就赤色的眸子,如今染上霧氣,顯得有些委屈。閻酆瑯抓住玄青辭的手腕,艱難地說:“墨卿……沒、沒死……尚且留有……一魂……”玄青辭一愣,手上力氣松了一分,顫抖著問:“你、你說什么?”閻酆瑯見他略有松動,一手攀上他的肩膀,繼續(xù)說:“青辭……此事是我不對,是我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對他使用束魂令……我委實(shí)不曾想到墨卿他……本就不是完整魂靈……”玄青辭一眨眼睛,淚珠“啪”地一下落到閻酆瑯的臉上,問:“你說的……是真的?”說著話,他裂開一個放心的笑,又說:“你沒騙我?”閻酆瑯感知到脖子上的窒息感越來越輕微,大膽地把玄青辭的手拿開,無比認(rèn)真地盯著他的眼睛,回應(yīng):“沒有,我不會騙你,墨卿還有一魂,只是需要再次修煉方能成形,我已把他從到鬼門,只要你想,隨時(shí)可以見他,還有……那風(fēng)無極我想交由你處理?!?/br>玄青辭靜靜地把這些聽完,腦海中滿是那句“墨卿尚且留有一魂”,欣喜地拽住閻酆瑯的衣領(lǐng),說:“還好……還好他沒死……我已經(jīng)害死過他一次了,我絕對不能再害死他……”閻酆瑯偷偷觀察玄青辭的神色,見他對自己也不再有那么強(qiáng)烈的抵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