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上下打量著重昭許久方才再次緩緩開口:“聽聞汗王還是世子時的世子妃便是因著遠(yuǎn)離大周,思鄉(xiāng)過度而亡。” 那時她尚未入宮,后來僅從碧荔那兒了解一二,還曾嗤之以鼻,大周女子素來嬌弱,看著就像活不長。 怎么也沒想到,汗王放著她與茂眷氏不封后,竟在時隔多年后又千里迢迢選了位大周女子來。 眼下重昭總算聽出她的惡劣挑釁,倒也并未立刻發(fā)作,由得莫那婁氏繼續(xù)言說:“王后初來乍到,應(yīng)有許多不慣。妾身著實憂心王后身體,這才急忙準(zhǔn)備了不少補(bǔ)藥禮品相贈。” 她說著只抬手命令侍女們將無數(shù)乘著珍貴藥品的玉碟端入殿內(nèi),一一介紹:“此乃調(diào)理陰虛之物,那是我娘家專程送進(jìn)宮的百年人參,續(xù)命絕佳?!?/br> 重昭越聽越覺離譜,眼瞧著身側(cè)阮兒已經(jīng)快要怒斥出聲,不動聲色地?fù)u搖頭,將她捺住。 說到底不過是拿故世子妃早逝一事來給自己添堵,變著法兒地侮辱大周女子體弱死得快而已。 此等雕蟲小技,她若表現(xiàn)得太過在意,反而著了莫那婁氏的道。 只靜靜等待莫那婁氏終于說得累了,重昭方才示意侍女請她倒水入座,轉(zhuǎn)而笑盈盈地將所有藥膳補(bǔ)品照單全收:“本宮離家時雖準(zhǔn)備了 將近三百箱大周本地藥材,但既然meimei有心,本宮如何能駁了meimei面子?!?/br> 接著長袖一甩,與阮兒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記名排單,收納入庫。” 莫那婁氏登時一口水哽在喉中,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她瞧著重昭絕不會超過十五及笄之年,怎地竟好意思喚她一聲“meimei”。 大周女人的臉皮都是這般厚嗎? 還有什么“三百箱藥材”,分明是告訴自己,就她莫那婁氏送的這些玩意兒,在她們大周公主眼里根本算不上東西。 更可氣重昭面上永遠(yuǎn)掛著誠摯笑意,扇形雙眼貌似新月,仿佛真如看上去那般天真無知。 簡直更令人討厭! “meimei這就要走了嗎,”眼看莫那婁氏一反來時猖狂黑著臉準(zhǔn)備告辭,重昭一時顯出些情急:“本宮初來乍到好容易遇見位能說話的人兒,唉,meimei以后可得常來?!?/br> 莫那婁氏哪里還有心情再留,怒氣沖沖地跨出殿門時恰好遇見重睦與長孫義結(jié)束議事后歸來,不自覺頓住腳步,與重睦對視。 重睦此前并無涉足長孫義后宮,因而并不識得莫那婁菲蒂,略略頷首有些疑惑看向重昭,才聽她開口:“八jiejie,此乃汗王側(cè)妃莫那婁氏菲蒂?!?/br> 復(fù)又粲然與莫那婁氏道:“meimei,這位是我娘家八jiejie,也是叱咤整個淵梯草原的撫北大將軍?!?/br> 重睦聞言,解下頭盔遞給身側(cè)先行兵的手微微一頓,已大概猜出眼下情形來龍去脈。 應(yīng)是這位側(cè)妃莫那婁氏試圖給重昭添堵,反被她將軍,正待落荒而逃。 看上去重昭全然無需相助,重睦自也沒有過多反應(yīng),正想行禮告辭,不成想那莫那婁氏忽地疾行數(shù)步擋在她身前,眼角眉梢豁然開朗道:“都說百聞不如一見,大將軍如此風(fēng)姿,當(dāng)真不讓須眉?!彼f著莞爾一笑:“可妾身直到剛才才想起來,我原是早就見過大將軍的?!?/br> 第44章 她雙手攥住血跡所在處,閉上…… 重睦不知此人打得什么主意, 頷首不語,請她繼續(xù)。 只見莫那婁氏目光從她身上緩緩移至琉璃殿外,定在某處:“去年底汗王前去燕都前,曾有將近四月時間, 整日忙著制作一只木犀牛。后來那木犀牛被他千里迢迢帶去燕都, 似是送給大將軍做了新婚賀禮?” 思及那只龐大到幾近塞滿整座客房后院的木犀牛, 重睦有些頭疼地捏捏眉心:“沒錯。” “那便是了?!蹦菉涫项~間寶石隨笑意而輕輕晃動片刻, 眼角舒展道:“當(dāng)時妾身每日都前去木甲室陪伴汗王。說來也巧, 那制作木犀牛的殘余木件, 復(fù)又被汗王做成了一尊木雕。” 她大概比劃了一下:“大概半尺高, 是位身著甲胄的女子, 策馬而行, 十分鮮活。因著其上五官清晰可見, 所以妾身印象極其深刻?!?/br> “本還奇怪,從未在宮中見過那般氣度的美人兒, ”眉目流轉(zhuǎn) 間,莫那婁氏的目光再次落定重睦身前, 發(fā)出銀鈴般清脆笑意:“今日才知原來竟是大將軍?!?/br> 其實用不著莫那婁氏專程提醒, 在長孫義年前求娶大周皇室女眷,入住燕都的那段日子里,重昭也看得出來他每每面對重睦時,總有幾分遺憾惆悵縈繞周身。 她那時候甚至想問他,左不過他與八jiejie相識數(shù)年,俱是一直未娶未嫁,為何非得拖到無可挽回時才后悔。 可后來又覺兩人似乎還不曾熟絡(luò)至此,話到嘴邊終究被她盡數(shù)忍了回去。 算來她還比莫那婁氏更早得知此事,遂鎮(zhèn)定自若道:“汗王與八jiejie相識多年, 為她刻份木雕倒也并無不妥?!?/br> 所言無甚漏洞,甚至也并不忌諱:“怎地meimei是擔(dān)心汗王愛慕我家八jiejie卻求而不得?” 伸手不打笑臉人,重昭越是這般自在帶笑,反而越叫莫那婁氏滿腹不悅無處發(fā)泄:“且不說汗王多年來勵精圖治對女色并無過多癡迷,即使真心喜愛?!?/br> 她說著刻意停頓半秒,面上浮現(xiàn)為難之色:“我家八jiejie新婚燕爾,meimei這般說辭,又置八駙馬于何地。” 眼瞧著莫那婁氏氣急敗壞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重昭終是叉腰輕哼一聲,扭頭與重睦道:“把她能耐得不行,jiejie休要被她閑言碎語影響心情才好?!?/br> 重睦聞言微怔,一時也覺有些尷尬,不知如何解釋木雕之事,思忖許久方才應(yīng)聲:“莫那婁氏之言,還請皇妹勿要在意?!?/br> “jiejie此言差矣?!?/br> 重昭向來看得通透,考慮事情也遠(yuǎn)超常人所持之理:“jiejie無論為人處事皆是上乘,汗王欽慕j(luò)iejie,總比眼瞎了寵愛他這勞什子側(cè)妃得好?!?/br> 況且:“如今jiejie與廣益夫妻恩愛,汗王坦然接受而不行背后挑撥之舉,不也正說明他生性坦蕩正直,為可托付之人?!?/br> 行至琉璃殿外的長孫義腳步微頓,藏于鏡片后的雙眸數(shù)月來,難得閃過輕松之意。 本以為重昭應(yīng)還在宮外未歸,為避開與新婦相見,他這才專程選擇與此刻前來琉璃殿,想看看是否還有什么衣食用度準(zhǔn)備得不夠妥當(dāng)。 不成想聽見一樁好戲,莫那婁氏慣是囂張跋扈,竟也在她這兒吃了啞巴虧。 莫那婁氏與茂眷氏皆是世子妃離世多年后,長孫義為免老汗王擔(dān)心無后之憂所納,這些年來兩人平分秋色,談不上誰更得寵。 唯一不同,便是茂眷納伊膝下育有一女,但莫那婁氏至今無所出。 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