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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頭,盡管她已經(jīng)是淚流滿目,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恩人,我們這條命是你給的,那么我們也會用自己的命換回你的命?!?/br>我有些恍惚地想著他們到底要做什么,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怔怔地看著他們接下來的動作。雙梓低下頭,他的唇慢慢湊近我的唇,輕笑了聲,“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想長大了能娶你回家就好了。”說罷,他低下頭,他的唇輕輕地抵在了我的唇上,明明我應(yīng)該什么都感覺不到,可是我卻感受到了臉上一滴一滴溫?zé)岬臏I水。雙梓緊閉著眼睛,他的淚水從他臉頰滑落,掉在了我的臉上。他抬起了頭,道:“我吃下的雪妖內(nèi)丹是為了壓抑體內(nèi)魔性,它與我心臟成結(jié),若是取出它,連帶著我的心臟也一并取出來,雪妖內(nèi)丹又是能換人一命的神丹妙藥,只要你服了它,便也沒事了。你不要怕,你不會死在這里,你會好的?!?/br>雙心握著雙梓的手,“哥哥,我不怕死的?!?/br>雙梓看著雙心,笑了笑:“我們是雙生子,哥哥陪著你?!?/br>雙梓的話剛說完,雙心突然嘔了一聲,嘴中鮮血如決堤般一直涌了出來。雙梓已經(jīng)一手插/入自己的胸口處,隨后我只是看到他的手心都是血紅,刺得我原本無感的心臟都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刺痛。那顆包裹在血rou之間的雪妖內(nèi)丹就這樣被他生生地挖了出來。“愿我仙人一生,得之所得,愿之所愿,始善始終。”雙梓嘴邊已經(jīng)是一片猙獰的血腥,那顆沾染鮮血的內(nèi)丹,抵在了我的唇邊,隨后雙梓的手輕輕在我下巴一捏,便滑了下去。我覺得眼睛很沉,但是我卻不想閉上眼睛,拼命地睜著眼睛,想要看看這對兄妹,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一片冰涼落在我的眼睫,好像又開始下雪了。在我再次失去意識的剎那,我聽到雙梓輕輕地說,“永安也下雪了吧?!?/br>“娘,他躺了半個月都沒醒來,該不會躺一輩子吧?”“呸呸,說什么呢,今天是莊祖的大喜之事,你別瞎說?!?/br>“哎,你說那個老神仙說得可不可信,說是我們?nèi)ツ菓已孪抡抑粋€昏迷的男子,把他帶回家,在這個月的十五日讓他和我們莊祖成親,給我們莊祖沖沖喜,我們莊祖的瘋病就會好,你說這可是真的哦?”“那個老神仙咻得一下就從我們面前消失了,可信的,可信的!我看啊,過了今晚,我們莊祖的瘋病就好了。”我的耳邊傳來兩個女子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鬧得我心煩意亂,我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睛,叫了一聲:“是誰?”“呀!醒了!醒了!他醒了!”一個肥胖的老婦人看到我醒,趕忙跑來扶我,她指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道:“快快,快讓你老不死的爹把莊祖扶進(jìn)來,說是他媳婦醒了。”那女子趕緊“哎”得一聲,便抬腿就往外跑。老婦人猶自絮絮叨叨,“謝天謝地,看來真是緣分,這下俺們莊家老祖宗的病可要治好了。我就說俺們莊祖神仙一樣的人物,怎么可能就真的這么瘋下去,這下可以狠狠地去打一打那些長舌婦的臉了...”我只覺得心煩意燥,這里到底是哪里,什么成親,什么莊祖,雙梓雙心呢?“這里是哪里?”我沙啞著聲音問道。老婦人肥胖的臉上擠滿了笑容,道:“這里是曇花村,俺們是曇花村的莊家,呀呀,講這些你現(xiàn)在也搞不清,來來,今晚先把你和俺們莊祖的洞房辦了....以后的事,你自然就明白了...”我頭更加痛了,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一把推開她,怒道:“什么成親,混賬,我要回去。雙梓雙心呢?他們在哪里?”我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就這么一下子,我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再次坐回了床,我喘息不止。我垂下頭,這才發(fā)現(xiàn),我居然是一身紅色喜袍。荒唐,荒唐至極,居然一清醒,我竟是要與人成親。我用手拍拍頭,心道這是不是一場夢。老婦人見我這個樣子,也垮下了臉,道:“看來,也是個辣得。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jīng)被我們莊家老祖娶為媳婦,那就哪里不能去!要不是我們把你從那懸崖深處救回來,你早就被野獸給叼走了!你得知恩圖報(bào)?!?/br>我摸索著腰間,想要尋找一把劍,砍死這話多的婦人。那婦人又道:“不僅如此,你以后還要幫著我們莊家照顧我們莊祖,你還要勤儉持家,幫我們烙烙大餅,做做豆腐,學(xué)著拾掇拾掇我們莊家的生意...”我怒極反笑,真真是荒唐至極,道:“想都別想!”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聲溫潤的男子聲音從門外響起,“莊翠,他醒了?”我抬起頭,只見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門前,他由著一個老男人和剛剛出去的那個年輕女子攙扶著,他們對他態(tài)度極為小心翼翼,就像晚輩對待長輩一樣恭敬。只見那男子年紀(jì)單從外表看來大概二十歲左右,眉心處是鮮艷的血紅的梅花印,他眉眼極為精致,卻是并不鋒利,溫潤的宛若一塊玉,只是一雙眼睛無神地看向前方,仿佛珠玉蒙了塵,白白浪費(fèi)了這張好皮囊。可是,他竟讓我產(chǎn)生莫名的熟悉感。此刻他身穿大紅喜服,發(fā)綁紅色長帶,我只要不是傻子也該知道他就是婦人口中的莊祖。腦海里一絲殘念閃過,我在片刻的恍惚中,再次死死得盯著眼前男子的臉,我不禁睜大了眼睛。莊無鏡!他是莊無鏡!三百年前修真界的蒼梧神話,只差一步,就徹底羽化登仙,近千年的修士之中唯一一個世間仙人。我曾隨著師傅僥幸見過他一面,那時他是眾多修士眼中的焦點(diǎn),他高高在上的站在眾修士會晤的蓮花峰上,眼神冷漠地看著他們,仿佛看著一群螻蟻,唇未動,那一聲聲清冷的修道之法卻是傳遍三十七座峰。無數(shù)修士拜服于他的腳下,像是世間百姓看待人間帝皇般看著這個隨時可能會羽化成仙的仙人。我擠在修士之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處在最高峰的莊無鏡,他冷淡的掃視著他腳下的眾人,那抹梅花印于他額間更加鮮艷,仿佛能灼傷人的眼。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他,也是最后一次。倒不是說莊無鏡成仙成圣,世人再也看不到,而是莊無鏡沒有等來自己的天劫,最終道心破散,蒼梧神話破滅。所謂天劫,就是傳說中快要成仙的人間仙人最后一道跨入天門的坎,成為天上仙人。這天劫可能是情,可能是恨,也可能是只是幼年的一根糖葫蘆,一雙破草鞋。對于已經(jīng)到了那種地步的世間仙人來說,最后一道天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