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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知道了怪罪么?”小黑怯怯搖頭,左右瞄了好幾眼,才伸手開門:“不瞞兩位大人,我家老爺雖是個好人,但……但性子是瘋的,每個月總有三四天喜怒無常,府里沒人敢勸……發(fā)瘋的時候老爺總?cè)ゴ蟾绶坷铮袅死线h(yuǎn)我都能聽見摔東西的聲音呢……我想著但老爺行伍出身,急了少不得動手……”周蘭木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楚韶連忙舉了雙手自證:“喂喂喂別把鍋扣到軍營身上,我也行伍出身,可從來不打無辜之人。”小黑忙道:“是是是……大人自然不同,若不是我與大哥關(guān)系親密,也不知老爺竟會打人,府中眾人皆以為他是最好脾氣不過的……大哥胳膊上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若不是帶著面具,只怕臉都……”“等等,你說什么,帶著面具?”周蘭木訝異地打斷了他,“你們大哥,一直帶著面具?”“大大大大哥說,少時貪玩燙傷了臉,一直不敢摘下來,”小黑說道,“我,我們都沒見過大哥面具下的樣子呢?!?/br>楚韶見他神色有異,便問:“怎么了?”周蘭木搖了搖頭:“沒什么,想起個熟人也常帶著面具罷了?!?/br>“總之……事情就是如此,大哥一日突然便不見了,隔了沒幾日夫人也離了府,我央老爺去報(bào)案尋大哥,他的狗還在我這兒呢……不想老爺卻說叫我不要多管閑事,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事與老爺脫不了干系……兩位大人是在世青天老爺,定能尋到我大哥,是生是死,總要給個準(zhǔn)話不是?”小黑在二人身后,往門外張望了兩眼,隨后才把門關(guān)好,“大人可要快些……過會既夕哭時辰到了,便有人回來守著了?!?/br>這是間再正常不過的女子閨房,聽方才小黑說,自夫人離府后此地便一直閉鎖,只有金明鏡自己進(jìn)來過。床榻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連桌上的百寶匣都整理得極好,瞧不出一絲破綻來。楚韶圍著轉(zhuǎn)了幾圈,有些遺憾地道:“此地金明鏡想是來過好多次了,即使有什么不妥,也被他收拾得干干凈凈,再無破綻了?!?/br>周蘭木“唔”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手邊六足蓮花架上擺放的雕花銅制面盆,似乎捻起了些什么東西,放在鼻下嗅了嗅:“小黑,小黑啊,你們夫人平日里可用粉黛嗎?”小黑不知所以,只得答道:“自然,我們每時見夫人,她都是嚴(yán)妝麗服的——聽翠桃說,夫人大戶出身,對這些在意得很呢?!?/br>“如此……”周蘭木又走了兩步,伸手打開了妝臺上精美的掐絲琺瑯妝盒,一股桂花香氣撲面而來,“啊,是桂花香粉,這是用來撲面的么……”他深嗅了一口,突然把那妝盒揣進(jìn)了衣兜里:“我想到如何證明金明鏡殺妻了?!?/br>楚韶一怔:“什么?你怎么知道是他殺的?”周蘭木卻不理他,只向小黑道:“你方才說,你大哥在你這兒養(yǎng)了條狗?”小黑愣愣地回答:“是啊。”周蘭木道:“這樣,你現(xiàn)在去把它牽到這兒來?!?/br>小黑震驚道:“什什什么?可可可是會被人發(fā)現(xiàn)……”不等他說完,周蘭木便轉(zhuǎn)回頭看向楚韶,嚴(yán)肅地道:“小楚將軍,我又有事請你幫忙了?!?/br>楚韶騰地彌漫上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果然聽周蘭木認(rèn)真地道:“你嗓門大嗎?你能不能現(xiàn)在跑到庭院去大吼一嗓子,把那群人全引到這兒來?”楚韶:“???”第12章朝中措一番討價(jià)還價(jià)之后,英明神武的小楚將軍不情不愿地取了屋中的面盆,蹲在門口一陣亂敲。那面盆本是銅制,敲起來砰砰作響,很快便把前廳中所有的人吸引了過來。金明鏡第一個沖進(jìn)了后園,他一臉詫異地瞧見楚韶正光明正大地蹲在他后園的臺階上,沖他挑了挑眉,口中還笑嘻嘻地道:“金將軍,你來得好快啊?!?/br>他身后的門口處站著的,則赫然是那日堂上他見到的報(bào)案之人,當(dāng)日并未仔細(xì)瞧,今日一見,這公子氣度高華,哪里像是一介布衣平民:“金將軍,又見面了。”畢竟朝堂混跡多年,金明鏡雖有些驚慌,面上卻硬是裝出了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冷冷道:“小楚將軍,我知道長公子倚重你,你平日里在中陽也是無法無天慣了的,可你今日帶著人貿(mào)然闖入我府邸當(dāng)中,是不是太無禮了些?”楚韶朝他拱了拱手,毫無誠意地道歉道:“實(shí)在對不住,金將軍,我有皇命在身,只得便宜行事,還望海涵?!?/br>“皇命,哪門子的皇命?”金明鏡冷笑一聲,道,“可有圣旨,可有手諭?命的又是何事,還望小楚將軍告知?!?/br>楚韶沖他咧嘴一笑:“無可奉告?!?/br>金明鏡剛要發(fā)作:“你!”便聽見那年輕公子打斷了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金將軍莫急莫?dú)?,我是都察寺之人,奉旨與典刑寺同辦朝中井女尸一案,是我請來了小楚將軍幫忙,的確是皇命。”金明鏡瞥他一眼,道:“是么,內(nèi)八部都察寺我熟得很,怎么從未見過你?”周蘭木彬彬有禮地答:“慚愧慚愧,過幾日才正式上任?!?/br>“一派胡言,楚元嘉,你帶人私闖民宅大放厥詞,到底是何用意!”金明鏡忍無可忍,順手往手邊木墩子上一拍,那木墩子接他腕力,霎時四分五裂,“我夫人尚在大堂停靈,你們便在這里放肆,真當(dāng)我怕了你不成!”一旁金府的下人似乎也覺得二人此舉有些過分,義憤填膺地紛紛議論起來:“是啊,憑他是誰,也太無禮了些。”“真當(dāng)我們金府無人嗎!”周蘭木環(huán)顧一圈,突然拖長了語調(diào):“各位——”他滿意地看見眾人安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似乎十分遺憾地說:“挑這個日子來,實(shí)在是十分抱歉,但是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我便借機(jī)向大家宣布些事情……”金明鏡漠然道:“你要說什么?”恰好這時小黑牽來了那侍衛(wèi)養(yǎng)的狗,見眾人都在,頓時有些茫然,結(jié)巴不由更嚴(yán)重了些:“我我我我我我……大人,這這這這這——”他手邊牽著一條又大又白的狗,脖間系著紅絲帶,瞧著毛絨絨的,憨態(tài)可掬。二人黑白分明地站在那里,叫楚韶忍不住贊了一句:“嗬,好漂亮的狗!”眾人的目光還落在那狗上,便聽見周蘭木清了清嗓子,冷不丁地問道:“金將軍,給夫人驗(yàn)尸的仵作,你可已經(jīng)滅口了?”此言一出,周圍一陣驚呼,金明鏡向來好說話,金府的下人們對他也算敬重,聽了這無憑無據(jù)的指責(zé),不由竊竊私語。金明鏡眼睛一瞇,冷道:“你在胡說什么?那仵作自己發(fā)急病死了,難道還關(guān)我的事?”他說完后,周蘭木居然比他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