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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笛子,清清嗓子,悠然地吹了一曲。“數(shù)萼初含雪,孤標畫本難。香中別有韻,清極不知寒。橫笛和愁聽,斜枝倚病看……”和著他的笛聲,戚瑯淡淡地吟道,“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這是你的名字。”“是啊,”一曲罷了,風朔點頭笑道,“母妃一生最愛梅花,為我取這個名字,也是希望我……”他突兀地頓住了,沒有繼續(xù)往下說,戚瑯也沒有繼續(xù)問。相對沉默后,風朔端詳著手中的玉笛,突然把他塞到了戚瑯的手里。戚瑯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他:“解意,你這是干什么?”作者有話要說:查了一下,古代世家貴族如果無子,經(jīng)常從旁支當中選人過繼,也有一些位高權(quán)重的會在民間收留很多養(yǎng)子養(yǎng)女,不過名為養(yǎng)子養(yǎng)女,實際還是辦事的奴才,認個養(yǎng)女也不算稀罕事情,好吧反正是架空不要在意太多~感謝芋圓餅の地雷×2,啵唧~造反進度:9/10掉馬進度:3/5第78章罪己宴“這是我母妃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戚哥哥你替我收好,”風朔盯著他手中的笛子,情真意切地道,聲音卻漸次小了下去,“萬一今夜之后……你就把它和我葬在一起?!?/br>“你在胡說什么?”戚瑯一怔,低低地呵斥道。“真的,戚哥哥,”風朔抽了抽鼻子,“我沒有旁的東西了,只有這個……求求你把它和我葬在一起,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br>戚瑯低頭看著手中的玉笛,那玉笛溫潤無比,笛身上刻了一句詩,寫的是“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我母妃被父皇安了個江南世族之女的名頭,實則是只是皇后娘娘的侍婢,”風朔的手狀似無意地落在戚瑯手上,低聲說道,“母妃說她本是歌姬……幸得皇后娘娘愛護,又得父皇寵幸,才進了宮,可父皇喜歡她,也不過是因為……”皇室秘聞便被他如此輕易地講了出來,倘若當時朝臣知道傾元皇帝私納西野歌姬,恐怕又是一陣風雨。“父皇實在是個多情又無情之人,”風朔啞聲說著,“母妃在父皇死后郁郁寡歡而死,死都換不來父皇的一顆真心,她臨死之時就告訴我,千萬不要隨意付出真心。”戚瑯抓緊了他的手,隨后又突兀地松開了。“母妃忙著料理后宮中的事,沒有時間管我,自小便從來沒有一個人真心對我好,父皇也一樣,我不過是他不喜歡女子的孩子,要不是因為有我,他當初還不一定納我母妃,說不定他在心里就不希望我存在呢。”風朔有些自嘲地說道,然后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戚瑯,“可是戚哥哥不一樣,戚哥哥對我太好了,讓我做皇帝,就算做不好也不嫌棄我,為了保我的性命給我出了很多主意,讓我從衛(wèi)公手下?lián)炝艘粭l命,我真的很感激你?!?/br>戚瑯端詳著他那張臉,心中情緒十分復(fù)雜。風朔到底對于他做過的事情知道多少,又明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什么,如果風朔知道今夜之后他已決意殺他,還會說出這樣情真意切的話嗎?內(nèi)心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輕信,但是風朔帶了些濕意的柔軟目光讓他一陣心軟,甚至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責備道:“不要多想,解意,你不會死的?!?/br>“自從衛(wèi)公逼迫我……我每時每刻都在責備自己,”風朔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他看起來像一只柔軟的小動物,“我知道他遲早會殺我,我也不想活在時時刻刻就會死的恐懼里,戚哥哥,你該為我高興,若是今夜之后我死了,就徹底解脫了?!?/br>戚瑯皺著眉,沒有說話。“我死了以后,不知道衛(wèi)公會不會聽我死前的遺詔,”風朔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是戚哥哥,那就再好不過了,戚哥哥這么厲害,就算讓我把皇位送給你,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可衛(wèi)公真的會擁立戚哥哥嗎……他那么壞,萬一到時候戚哥哥被他騙了怎么辦?”“不要再胡說了!”戚瑯突然很惱怒地打斷了,語氣冰冷,“是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風朔似乎被他嚇到了,他瑟瑟縮縮的,良久才說:“沒有人告訴我,我說錯了嗎?”“戚哥哥別怪我,”風朔哀求道,“你就收下這只笛子罷,把它和我葬在一起,到時候它沾染上你的氣味,就像戚哥哥還在陪著我,我就算在地下也不會孤獨了。”這張臉,這個語氣,這種表情,戚瑯突然覺得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突然站了起來,不發(fā)一語地往外走去,風朔卻從身后抱住了他。少年比他矮了一頭,身上有龍涎香的氣味:“戚哥哥,我惹你生氣了嗎?你不要生氣,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求你了?!?/br>各種想法從腦海中掠過,衛(wèi)叔卿的臉,那張臉上聽說風歇身死之后露出的狠毒笑容,和紋理之間隱藏的勃勃野心,就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得出來,他真的會擁立自己上位嗎?還是在利用完之后,就狠狠地把自己一腳踢開?風朔緊貼著他的背,露出了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他近日聽說運送藥材的大商人和各地貴族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進了中陽,那姑娘再沒來找過他,也不知情勢如何,只得依照原定的日子下罪己詔,并在詔會后于皇宮內(nèi)廷大宴四方臣子貴族,以責己過。只是不知今日之后,到底鹿死誰手,還是要留好后路才好。聽聞戚瑯與衛(wèi)叔卿因為罪己宴的事情鬧了許多次,似乎是衛(wèi)叔卿不贊成在瘟疫剛好的時候放四方貴族進宮,而戚瑯卻認為無可厚非,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中陽的貴族們已經(jīng)敏感地嗅到了戚、衛(wèi)二世家即將分道揚鑣的風向,開始在事情發(fā)生之前為自己盤算起來。衛(wèi)叔卿老謀深算,戚瑯年輕有為,無論哪一方取得了勝利,首先被清算的必然是這些搖擺不定的世家貴族。還不如趁著二人尚未撕破臉的時候,提前為自己找好后路。罪己宴在朝明殿之后的金庭宮舉行,風朔早早便被安置在金庭宮的龍椅上,只待這些貴族依次覲見,并賜入座。戚瑯坐在他右側(cè),與他散漫地聊著天,衛(wèi)叔卿在他左側(cè),臉色不太好。今日他帶進宮的傳說是他剛認的干女兒,一身粉色衣裙,嬌艷可人,坐在他身側(cè),不知在說什么,竟讓一向冷心冷面的衛(wèi)叔卿露出了一絲和藹的微笑。戚瑯心中冷笑,衛(wèi)叔卿早年便喜歡在府中養(yǎng)些油頭粉面的小相公干兒子,今日又冒出一個干女兒來,也不知養(yǎng)來是做什么的。衛(wèi)氏本就一團腌臜,都污到金庭宮中來了,也不嫌丟人現(xiàn)眼。內(nèi)心想著,面上卻沒露出什么來,戚瑯只和風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等著那群大人進來拜會。“政五部掌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