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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沈錦旬待在客廳的落地窗旁邊,簾子拉開了,可以看到外面修剪齊整草坪和小噴泉。天空灰蒙蒙的,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襯得昏暗的房子里有些壓抑。他漫不經(jīng)心地倚在墻上,嘴里叼了一支煙。“不會還在吃醋吧?”樓朔詫異。沈錦旬冷漠地抬起眼,道:“事后煙?!?/br>看著樓朔無話可說地離開了,沈錦旬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向窗外。說是事后煙純屬捏造,他沒碰云枝,那只小吸血鬼沾到枕頭就睡著了。最近難得失眠,沈錦旬在想跨物種戀愛的困擾,還想著云枝要是去了學校有多么惹人注目,其中會不會有同類追求。翻來覆去怕吵醒云枝,于是到這里來獨自靜靜。狀態(tài)可以歸類為吃醋,他本就在戀愛中患得患失,稍一挑撥,便會忍不住警鈴大作。但他絕不會在別人面前承認的。天亮后,沈錦旬回房休息了一會。他感覺到云枝慢吞吞翻了個身,條件反射性地摟住了他。云枝撈出枕頭底下的手機,潦草地看了眼時間,試圖逃避現(xiàn)實,用棉被蓋住了腦袋。感覺到身旁的人去洗漱了,他沒再賴床,磨磨蹭蹭地黏過去,邊刷牙邊盯著沈錦旬看。眼神天真澄澈,有點像仔細觀察人類的某種動物幼獸。“沒睡好?”他問。沈錦旬掙扎道:“哪有。”“唔,怎么醋了一晚上。”不是疑問的語句,云枝碎碎念著,默契地斷定他的心結(jié)。說完,身體還傾斜了過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帶有薄荷牙膏味的早安吻。“原來吃醋還能收獲投懷送抱。”沈錦旬說。“要對家里的勞動力放尊重點。”“勞動力在等股票暴漲,然后回家吃軟飯?!?/br>說的是沈習甫留給云枝的財團股份,分紅不低,普通家庭足以過上游手好閑又優(yōu)渥的生活。不過,養(yǎng)沈錦旬可能養(yǎng)不起。“那你催催你爸,讓他工作再努力點?!痹浦Φ?。“好的,就說我想成天窩家里當小白臉,坐你大腿發(fā)嗲拿零花錢?!?/br>他秒慫:“不要和他提起我?!?/br>盡管沈父從頭到尾都沒數(shù)落過什么,可他還是有點擔憂長輩的態(tài)度。畢竟老爺子的反應擺在面前,他實在沒辦法想得太樂觀。沈錦旬笑了笑:“開玩笑的,在你適應之前,我不會讓他接觸你。”低頭戴上袖扣,然后慢條斯理地沖著鏡子抬起下巴,系了個工工整整的領帶,他揉了揉骨折過的胳膊。一個出門上班,一個待在家里復習,之后幾天過得平淡如水。似乎樓朔帶走了所有潛在的風波,他們兩個就像重歸正軌。很偶爾,云枝會收到樓朔的消息,和他聊血族近期的變故。待到之前的美術比賽結(jié)果公布,繼而考試越來越近,盛夏的蟬鳴也越來越聒噪。他沒什么意外地拿到了很好的名次,決賽的作品和初賽復賽風格迥異,技巧很克制,也襯得出功底扎實,可以隨性發(fā)揮。依照慣例,這樣的成績?nèi)ダ硐朐盒J镁欧€(wěn)。有幾個畫室為了到時候的學員喜報能好看一點,主動聯(lián)系了幾個得獎者,其中也包括云枝,邀請他去免費聽課。“這家機構(gòu)離家太遠了,我能理解,那家為什么不行?”云枝問。沈錦旬看著畫室資料:“那個招生老師一看就是gay……”“你自己就是gay?”云枝一頭霧水。“他問你簡歷上的照片是不是本人,還打聽一大堆無關緊要的,和你說話一直在發(fā)賣萌的表情包。”沈錦旬道,“那德行,肯定對你有意思。”不過,去畫室多認識一些朋友也好,他并不想讓云枝變成籠子里的金絲雀。對比了半天信息,挑了家頗有名氣的大畫室,正好云枝也喜歡其中的一位教授,興沖沖地回了電話。“好久沒上學了,我需要買一只書包,還有筆盒,以及水杯……”他期待道。說完,他有些猶豫:“我會不會里面年紀最大的?坐在一群高中生里面,想想就突兀?!?/br>沈錦旬道:“長那么好看,去哪里都顯眼?!?/br>云枝笑了笑,緊接著看見沈錦旬打開聯(lián)系人分類,點進奢侈品品牌的總監(jiān),選了一個要發(fā)消息,他迅速撲過去阻止。“你再亂買東西,我要沒收你銀行卡了!”他抓狂。沈錦旬道:“給你買書包啊,好不容易去上學,背個鱷魚皮的開心下?!?/br>看云枝不同意,他神色落寞:“別的幫不到你,這些小東西也沒辦法幫你準備好?”受不了沈錦旬露出這種帶有沮喪的表情,云枝僵硬地移開視線,動搖了。“只能買三百塊以內(nèi)的?!彼s束道。沈錦旬說:“你讀書的時候,用的可都是后面要再加兩個零的?!?/br>“今時不同往日,被社會毒打后我覺得自己用三十塊錢的都純屬浪費?!?/br>“少來,那些褲子買來多少錢?也沒見你好好利用?!?/br>這個是指他倆剛重逢的時候,買來的帶有情趣元素的內(nèi)褲。云枝只穿過一次,臉皮太薄,死活不愿意穿了。沈錦旬總是慫恿他,他就假裝自己間接耳聾。有時候沈錦旬冒壞水,故意把他的換洗褲子調(diào)換成那種,他寧可裸著出來也不穿。他磕磕絆絆道:“那、那待會用一次?”本來怕耽誤云枝復習,沈錦旬壓著那股邪火壓了很久,被這么問,就像柴火堆里被多澆了一桶油。“想要我抱你?”云枝說:“不抱算了。”在沈錦旬出國前,他們就擦槍走火,要不是他一直在害怕地強調(diào)自己受不了,早就做到底了。最近他慢慢地沒了膽怯,沈錦旬反而特別節(jié)制。想到這里,他還找茬:“你也不行啊。”對方再怎么掌控節(jié)奏,說到底也同樣是一張白紙全靠摸索,哪能單單是自己生疏。沈錦旬說:“在心里模擬過幾百遍了,什么姿勢都想過,你說行不行?”云枝沒心沒肺地笑:“那你還這樣。”“因為對自己的忍耐力沒信心,碰了以后肯定不放你復習,拉上窗簾天天做?!?/br>稍一停頓,沈錦旬繼續(xù)往下說:“現(xiàn)在好了,會有老師點名查崗,到時候打電話來問我你怎么沒來上課,我得說都是我不好,不讓你下床?!?/br>最后一句話說得模糊,云枝吻了吻他。他眩暈地想著,自己的寶貝成績那么好,就算考前被吃了一次又一次,曠個幾節(jié)無關緊要的美術課,也沒關系吧?云枝看他晃神,說:“干嘛這么緊張,我不是每天都親你么?!?/br>沈錦旬道:“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