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1
提嘴角,笑了一下。他朝邱衡對口型,說自己沒關系。邱衡欲言又止,或許連系風自己都不知道,這句“沒關系”是多么蒼白無力。“當初你要是跟了跟本王多好,再不濟,本王也不會和一個暗衛(wèi)爬上床。你說對不對?”大皇子游刃有余地往系風的心口捅刀子,一頓冷嘲熱諷偏偏讓系風釋然了。眾所周知的事情,再拿出來嚼嚼,能有什么滋味?系風緩緩松開拳頭,邱衡捉過他的手,輕輕地揉捏,力道恰到好處,像是揉在系風的心窩上。系風鼻子一酸,生硬地偏過頭,他撩起車簾的一角,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不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見狀,大皇子仰天大笑,笑得馬車都晃蕩。暗衛(wèi)探出頭,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大皇子,大皇子意猶未盡地斂了笑,揩去眼角笑出的淚花,玩味地盯著二人瞧。揪著痛處不放,向來是大皇子樂此不疲的嗜好。尖酸刻薄的話難以入耳,好幾次邱衡就要按捺不住。他一直戒備地盯著大皇子,仿佛要在這個人的身上洞穿幾個血窟窿。大皇子擅攻心計,三言兩語便能挑撥起邱衡心底的忿懟。而系風已經在平日的相處中摸出了些許門路,加之尊卑有序,雖是被惡語中傷,卻能沉得住氣。系風的反應太過單一,除了閉眼就是發(fā)抖。大皇子自討沒趣,悠哉地打了個哈欠,馬車漸漸地重歸安靜。邱衡哽在喉頭的那口悶氣久久沒有咽下去。若不是陸鷙的千叮嚀萬囑咐,暗衛(wèi)趕車平穩(wěn),輪班交替,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馬車里也有及時補足的糧食和水,除了解決內急和必要的??浚瑤缀鯖]有停下的時候。馬車到底比不上快馬,很快就和西平王一行人拉開距離。西平王和陸鷙晝夜不停,一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馬,夜里也勤加趕路,一天睡不夠兩三個時辰。再健壯的身體也難以承受長時間的風餐露宿、晝夜顛倒的作息,不少的士兵體力不支,紛紛掉隊。最后竟是連將軍也抵不住這樣不要命的趕路,只得奉命在原地接應掉隊的將士。西平王和陸鷙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的時候,都已經筋疲力盡,拖著超負荷地運轉的身體,眼里布滿了可怖的紅血絲。可他們誰也沒有多一刻的遲疑,爭分奪秒地進宮。談衍在宮外接應,彼此打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急匆匆地趕往皇帝的寢宮。養(yǎng)心殿外的臺階上跪著一片妃嬪,不施粉黛,衣著樸素,手里都擰著個小手絹,哭哭啼啼。顧不得多余的禮數(shù),陸鷙飛快地掃了一眼,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的焦灼又添磚加瓦。他腳步不停,緊跟著入了殿內。殿內一股濃烈嗆人的藥味兒,太醫(yī)們隨時待命,龍床前跪著幾個朝廷命臣,皆佝僂著腰,一言不發(fā),死氣沉沉。太子服侍在龍床前,端著玉碗喂藥,黑苦的藥汁從元光皇帝的嘴角溢出,留在枕頭上,大半都浪費了去。太子聽到了腳步聲,不動聲色地對上二人的視線,眼神往下一落,陸鷙和西平王便貼著龍床跪下了。“撲通”一聲,聽得人牙關一緊。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元光皇帝躺在龍床上,緩緩地睜開眼,渾濁的瞳仁里映著幾位皇子的身影,他的臉上浮起了寬慰的笑。皇帝費力地抬起手讓殿內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西平王抿著唇,彎下腰,把臉貼在了皇帝伸出的掌心。他下意識地蹭著皇帝的手,那雙手批閱了多少奏折,留著曾經的“騎射第一”也日積月累下的厚繭。“父皇…是孩兒來遲了…”陸鷙沉默地低著頭,將父皇的疲態(tài)盡收眼底。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癡癡地叫了一句“父皇”,半天也沒能吐出什么話來。元光皇帝臥病在床已經十余天,察覺時,毒已經深入臟腑,太醫(yī)也是硬著頭皮診斷,全憑著上好大補的湯藥吊命。“好孩子…”元光皇帝吃力地揉了揉二人的臉,目光慈愛,沒有責怪。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朕傳喚了五位大臣進宮,可只來了四個…禧兒可知為何?”不等西平王回答,元光皇帝又接著說,“你們大哥的把戲,都是朕和皇兄們玩剩下的,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過了…”“但朕沒有想到,他會做出投毒這樣荒唐的事…咳咳…”元光皇帝收回手,在眾人的協(xié)助下坐了起來,他喘著粗氣,面容悲切。“不惜背上弒父的垢名也要坐上這皇位,是朕的錯,才會釀成今日的大錯。禧兒,你為什么想當皇帝呢?”西平王臉色劇變,又要跪下,被元光皇帝阻止了。“你征戰(zhàn)多年,又深入百姓,必會萌生出一展宏圖的抱負。你想當皇帝,是不是覺得…父皇無能,做得不夠好?”“父皇您…已經做得夠好了…”西平王喉頭一梗,晦澀地開口,說得懇切。“還是不夠好…”元光皇帝說話緩慢,一段話說下來要停頓多次,才能提起一口氣繼續(xù)說。“廢太子一事還需暫緩,我已經擬下詔書,這幅身子還能撐幾日光景,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太子遲疑地點頭,他自是理解元光皇帝的做法。可這個節(jié)骨眼,遲遲不廢太子,西平王即位時,必將難以服眾,有亂朝綱。“去見一下你們母妃吧?!?/br>陸鷙心里一沉,難言的預兆沖出牢籠,元光皇帝不欲多說,在太子的服侍下,又進入了短暫的休眠。殿內重新陷入沉寂。太子望著二人的背影,擰起了好看的眉頭,他想起前幾日父皇與他談論的話。想必也是在腹內兜轉了許久,才肯向他開口。“朕常常想,當年從戰(zhàn)場上將系風、捕景帶回宮,是不是錯誤的決定?;蛟S不養(yǎng)在身邊,便不會生出這般差池?!?/br>“父皇多慮了?!?/br>☆、91一視同仁為歡幾何91嫻雅宮加派了人手,正門偏門都有帶刀侍衛(wèi)。下毒的事一出,整個皇宮人人自危,生怕這波暗浪會傷及到自身,擔負上子虛烏有的罪名。淑妃的病情不容樂觀,在中毒的數(shù)位妃嬪中,要屬她的情況最為堪憂。嫻雅宮的宮女說,淑妃前幾日染了風寒,再加上近半個月來的擔驚受怕,從昨夜起就高燒不退,已經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了。陸鷙趕到寢殿的時候,太醫(yī)正隔著床簾為淑妃診脈??粗t(yī)眉間隆起的高峰,他的心一沉,手腳開始冰涼起來。一顆心被撕扯了兩半,一半拴在邱衡身上,一半拴在母妃身上。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