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寶了，艸他媽撿到寶了！聯(lián)盟那群蠢貨不是天天說我們養(yǎng)育艙成活率太低嗎？我讓他們看看什么叫頑強的生命！”

奚雨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或許是很久。

他已經(jīng)無夢可做，在虛無的長眠中發(fā)呆。

偶爾會稍微清醒一些，他知道這是有人在給他注射興奮劑，試圖把他喚醒。

可他睜不開眼睛，他睜不開……

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飄忽遙遠的說話聲，好像是在說他。

“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肢體里被植入大量芯片和神經(jīng)cao控系統(tǒng)……對，這就是他現(xiàn)在還能動的原因。”

“能不能替換成我們的cao控系統(tǒng)？”

“做不到……他身體里的芯片安全系統(tǒng)太高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獨特編碼……無法破解?！?/br>
“艸！”

“這是一個我們無法入侵的大腦……能不能考慮覆蓋標記，利用信息素方面來cao控他？”

“他的生殖腔和腺體也被改造過，艸他媽的，什么人比我還喪心病狂?！?/br>
奚雨偶爾能聽見零碎的幾句話，很快藥效過去，他又陷入了昏睡中。

過了很久很久，像是好幾輩子一樣長。

奚雨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

床邊圍著一圈陌生人，這些人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和帽子，正在記錄著些什么。

是醫(yī)生嗎？

他在醫(yī)院里……還是……什么地方……

一個男人見他醒過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寶貝，醒啦？”

奚雨聽到這個聲音，像是被毒蛇鉆進耳朵里，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肚子高高鼓起，足有八九個月大。

男人說：“別怕，小崽崽活得很好，我剛剛給他照了B超，想不想看？”

奚雨緩緩張開嘴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肌rou有些不受控制。

男人說：“沒事沒事，你剛醒，慢慢就恢復了。我們給你做了仿真骨骼，把你的脊椎接起來了。損傷的脊髓神經(jīng)我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你短時間內(nèi)會沒有痛覺，不過你體內(nèi)的芯片靈敏度很高，應該不會影響感知能力和反應能力。還有臟器，我們也做不了完全仿真的臟器，就植入了一些機械設備，湊合用吧?！?/br>
奚雨閉上眼睛，大腦緩慢地運轉(zhuǎn)，費了一點力氣，才緩慢地回到幾個月昏迷之前。

逃生艙的門被卡住了，爆炸的火焰和沖擊波鉆進逃生艙里，他……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傷。

沒想到……沒想到還能保住這個孩子。

只是……這群人是誰？

如果是聯(lián)盟政府的人，為什么不殺了他……

他已經(jīng)沒有用了，為什么不殺了他。

男人站起來，笑著說：“不吵你休息了，有什么事打床頭的電話，不管你撥什么號碼，都只會接到我這里來?！?/br>
一群人紛紛起身，跟著他走出了房間。

男人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奚雨，笑著說：“對了，我給你肚子里的小崽崽拍照片時，順便給他的小腦袋里植入了一枚新的芯片。沒什么別的用處，就是離開我太遠的話，他的小腦袋會爆炸，砰！”

灰區(qū)邊緣的荒涼星云地帶，兩批戰(zhàn)艦正在緩緩靠近，這里有一場交易，價值七十億聯(lián)盟幣的軍火和戰(zhàn)艦。

嚴裂登上虞家的飛船，習慣性地準備和虞文顥的代理人交易。

可沒想到，飛船里的竟然是虞文顥本人。

嚴裂平靜地和虞文顥打招呼：“虞先生，久仰?！?/br>
虞文顥笑盈盈地迎上來：“看到我很驚訝？”

嚴裂說：“這樣一筆小生意，我以為虞先生不必親自大駕光臨。”

虞文顥說：“我好奇傅總是個什么人，因為傅總出高價招募所有亡命之徒到自己麾下，黑區(qū)最近都人煙稀少了。”

嚴裂嘴角微微給了一個敷衍的冷笑：“虞先生是來找我算賬的？”

虞文顥搖搖頭：“我就是個賣軍火的，打得越亂，我賺的越多，傅總請隨意。來，喝茶?！?/br>
嚴裂冷漠地說：“喝茶就不必了，我們?nèi)ヲ炟洶伞！?/br>
虞文顥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蘋果，邊吃邊說：“也行，走，看看這批新裝備合不合傅總的心意。”

這一年來，嚴裂以傅昊的名義，瘋狂地購買戰(zhàn)艦和軍械，網(wǎng)羅了一大批人供他驅(qū)使。

他給所有來投奔他的人全部植入腦內(nèi)芯片，系統(tǒng)管理員始終有兩個人。

傅昊，和奚雨。

他想著，如果奚雨沒有死，如果奚雨被關(guān)在了什么地方。

如果有一天，奚雨能重新接入這個系統(tǒng)，那么整個宇宙所有星系里，都有能讓他可以cao控的手下。

這批軍火是最新的款式，可以更好地躲避聯(lián)盟政府的監(jiān)測系統(tǒng)。

嚴裂很滿意，他回到虞文顥的飛船，對手下說：“付款吧?！?/br>
虞文顥拿來合同：“傅總再看一眼?！?/br>
嚴裂接過來，卻微微停頓了一下：“金額少了三成，虞先生，你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虞文顥吃完了蘋果，笑吟吟地說：“沒什么事，你多給聯(lián)盟那群老東西找點麻煩，我看著很開心?！?/br>
嚴裂平靜地在付款界面上確認了金額，他手下的三千個代理賬戶，會在一個月內(nèi)把七十億聯(lián)盟幣分批次陸續(xù)轉(zhuǎn)到虞文顥的上萬個代理賬戶上。

這一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熟悉了做老大的流程。

虞文顥準備走了，他把嚴裂送到梯橋，忽然多問了一句：“傅總，你和聯(lián)盟政府是怎么結(jié)下梁子的？”

嚴裂停下腳步，許久之后，微微有些沙啞地冷聲說：“他們摧毀了我的一切?！?/br>
他的信仰，他的正義，他的孩子和愛情。

嚴裂所擁有的一切，所堅持的所有，都在那片燃燒的廢墟里，化為了灰燼。

從此之后，他的生命里只剩復仇，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

嚴裂買下的這批軍火會分批隱藏在星云中無數(shù)個秘密基地里，而他自己，又回到了當時的地方。

燒成灰燼的城堡已經(jīng)重建完畢，他種了更多的花，蓋了更大的糖果屋。

手下都勸他，說這里已經(jīng)被聯(lián)盟政府發(fā)現(xiàn)了，不安全。

可他仍然執(zhí)意要住在這里，他一個人住在這里。

嚴裂新買了一架搖搖車，是粉色的，放在臥室里。

臥室已經(jīng)重新裝修過，還是當年奚雨住在這里的樣子。

嚴裂從樓下采了一束花，放在床頭，低聲說：“花開了，小瘋子?！?/br>
可小瘋子不在這里，那個一哄就笑，一欺負就哭的小瘋子，被他拔去了爪牙，被聯(lián)盟以正義之名當場處決，連尸體都沒能留下。

手下敲敲門：“傅總。”

嚴裂平靜地問：“有什么事？”

手下說：“我們的做芯片的一個原材料供應商死了?！?/br>
嚴裂皺眉：“怎么死的？”

手下說：“在家里被人暗殺，一槍斃命?！?/br>
嚴裂站起來：“查出是誰做的了嗎？”

手下說：“還沒有，我擔心我們的芯片制造被拖延進度，他還有四十萬噸原材料沒有給我們運過來，工廠下個月就要用到了?！?/br>
嚴裂說：“準備飛船，過去看看什么情況?！?/br>
供應商的宅邸旁邊，十幾條街道已經(jīng)全部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