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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到了后背,一刀在他背上劃出鮮血淋漓的傷口,魔氣入侵得更加瘋狂。掌門沒料到那縷早已沉寂的魔氣還會再出來,竟被一群入魔的護院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遍體鱗傷。又是一刀砍在了胸前。掌門抹去嘴角的血,心知不能再和這群入魔的人纏斗。他狠狠心,不顧魔氣翻涌強行催動真氣,把十幾個護院全部斬殺。魔氣卻也徹底沖破氣海桎梏,瘋了似的沖向四肢百骸。他收劍要走,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的漆黑,看不見路,提不起氣,只有魔氣如不見底的深淵,讓他往下墜。好像永遠都在……往下墜。他要……回去,他和葉暠宣約好了,明日……明日一同回蘊霽山。他們……說好了……掌門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體內(nèi)魔氣沖天,微一用力,就不受控制地打碎了一張桌子。他喘息著爬起來,踉蹌著要往外走。卻看到這是顏山岳的府邸,到處掛著白紙綢花,大院里燒著紙錢,香灰漫天都是,靈堂里哭嚎聲若隱若現(xiàn)。掌門有些茫然記不住路,正在尋找出口,卻被人一把拽住。他不敢運功,踉蹌著被拽進一間屋里。一個女子有些焦急地瞪著他:“你別亂跑,今天來了好幾波人,好像是在尋你的。”掌門有些頭痛:“你是……你是……”他想起來了,這個女子,正是準備給顏山岳下毒的素影。素影說:“恩公,你先養(yǎng)著,等風頭過去,我送您出歷州城?!?/br>掌門揉著頭,低低喘息:“你不知道我是誰,就敢把我留在家里?!?/br>素影哽咽著說:“恩公殺了惡閻王,就是素影的恩人,無論恩公是誰,都值得素影拿命報恩?!?/br>掌門疲憊的嘴角微微勾起一點笑來:“不是我要殺他,是有人讓我來的。他說顏山岳魚rou鄉(xiāng)里,歷州百姓不堪其苦,讓我來為名除害。他若不要求,我也不會來的?!?/br>素影深深低頭行禮:“素影也謝過那位義士,替歷州百姓,謝義士救命之恩。”掌門雖然被魔氣侵蝕得厲害,心中卻止不住地有些歡喜。他的徒弟,在做對的事。在做……讓人歡喜的事。這俗世間只能茍活幾十載凡人,因他的徒兒,而過得平安快活。他看著,竟也跟著高興了起來,竭力壓制著魔氣,說:“我傷勢無礙,現(xiàn)在要走了?!?/br>素影說:“外面還有人在抓你,看著……看著像京城里來的?!?/br>掌門說:“不是抓我,他們在找我,我要回去了。”他昨夜一宿未歸,他的蠢徒兒一定極壞了,才叫了滿街的禁軍來尋他。掌門收拾了一下衣服,揮揮手,竭力壓制著內(nèi)體魔氣,準備先去找到葉暠宣,再會蘊霽山修養(yǎng)。這次,他可真的要指望元師兄幫他驅(qū)除魔氣了。之前一別,他把師兄氣得不輕,也不知道師兄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要幾箱藥草才能哄好。掌門走出顏家,迎面正好撞見一隊侍衛(wèi)在尋人。他記得葉暠宣的手下也是這樣的打扮,黑衣,銀甲,刀柄上統(tǒng)一配著紅瑪瑙石,似乎是同一撥人。可這些人的臉他卻都看著很面生。掌門雖然在山上呆久了,沒什么心機,可也不傻。他繞開了那隊侍衛(wèi),回到了葉暠宣住的客棧,翻窗進了房間。房間里的店小二正在收拾屋子,見到掌門忽然嚇得慘叫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了。掌門不明所以,在空蕩蕩的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是葉暠宣的親衛(wèi)留給他的。“云掌門,長秦關(guān)突生變故,殿下連夜回京。他請您先行回蘊霽山修養(yǎng),待事了,殿下自會親至蘊霽山尋您?!?/br>掌門喃喃道:“長秦關(guān)出事了,莫不是煞鬼現(xiàn)世……”他還未想明白,忽然聽見客棧外有個小二驚慌失措地喊:“軍爺!軍爺就是那間房,有個怪物,眼睛是紫的,臉上全是血,和吃人的厲鬼一樣!”掌門使出靈氣探查,卻未曾在附近查到妖氣。他自言自語:“那小二是得了什么瘋病……”話音未落,他抬頭卻忽然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雙目發(fā)紫,瞳孔赤紅,大半邊臉上布滿了腥紅的魔紋。小二說的那個怪物,竟是……竟是他!掌門一生求道,三百年來苦練不休,只為了得道成仙。可老天卻像在戲弄他,當他修為已至臻境,人間再無匹敵之日,卻讓他……入了魔道。鏡中的魔物猙獰可怖,對著他似笑似哭。掌門踉蹌著退后了半步,顫抖著摸向自己的臉。樓下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沖了上來,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侍衛(wèi)首領(lǐng)的聲音回蕩在盤旋狹小的客棧中:“樓上有魔氣,換水銀劍,準備誅魔?!?/br>掌門慌張地用力擦拭著銅鏡。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他拼了命地壓制住魔氣,他修行三百年,絕不肯能如此輕易被魔氣侵入。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銅鏡老舊斑駁落滿灰塵,讓他看花了眼。銅鏡上的劃痕都被他盡數(shù)磨去,鏡面光潔如水,平靜地映著他魔氣森森的臉。侍衛(wèi)們踹開了們,怒吼:“拔劍誅魔!”掌門倉促用袖掩住了臉,無心戀戰(zhàn),慌忙逃竄。侍衛(wèi)們追了三條街,還是追丟了。首領(lǐng)說:“快傳密信回京,歷州有魔物作祟修為極高,似乎是往京城去了,請殿下小心?!?/br>掌門一夜飛奔,他試著壓下魔氣,卻越用力,越被吞噬的厲害。蒙著臉昏昏沉沉地來到京城外。因為長秦關(guān)被攻破,京城出入盤查變得極嚴,哪怕病弱的貴家小姐,也要下馬車驗明正身才能進城。掌門把臉藏在斗篷里,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進不去了。他沒法進京去找葉暠宣,卻也不能再回蘊霽山。他身上魔氣太重,只是和魔族有過一點交道的人,都能察覺出來,更別說他現(xiàn)在的樣子,活生生就是一只厲鬼。他站在城門外,有些恍惚地看著高聳入云的城墻。他的徒弟,他的兒子,他的情人,他現(xiàn)在唯一可以依靠……唯一……敢依靠的人,卻和他隔了一道有如天塹的城墻。他可以殺了守衛(wèi)。掌門清瘦的身體在斗篷里微微一顫,不知怎么的生出了這樣可怖的念頭。他可以殺進去,殺進城門,殺進皇宮,所有阻攔他見到葉暠宣的人,都該死。掌門胸口一陣悶痛,理智終于占了上風,短暫地明白了他這是被魔氣侵蝕所致,急忙尋了一處清靜地打坐運功。心中的殺念漸漸退下,被壓制在心海深處。不可……他對自己說,不可,不可。若是妄殺無辜之人,必遭天譴,永世不可再修仙。可若不殺,他又該如何才能見到那個人。掌門心中仙道與魔氣苦苦纏斗,臉上魔紋有如活物般流竄涌動,時而隱沒,時而暴現(xiàn)。一個清朗如玉的聲音不急不躁地警示著他,不可生殺念,不可做惡人。可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