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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揉眉心:“什么事?”阿千說:“說是和南荒魔族有關(guān),必須要殿下親自決斷?!?/br>葉暠宣說:“讓他進(jìn)來吧。”來人滿面風(fēng)塵,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像是十分驚慌著急:“殿下,我乃諜司大牢的一位小吏,有急事必須要告訴您?!?/br>葉暠宣隨口問:“什么事?”那人說:“我們?cè)诰┲凶プ∫粋€(gè)魔族,抓捕時(shí)費(fèi)了些力氣,就先送到牢中治傷。卻發(fā)現(xiàn)……卻發(fā)現(xiàn)此人是三百年未見的陰陽體,還……還有了身孕。”葉暠宣腦海里嗡嗡了一聲,下意識(shí)地想起了云何處,有些失控地問:“人在哪里?”小吏說:“還在諜司大牢中,我們一直來逮捕的都是被魔氣侵染的中原人,從未真的抓獲過魔族。大牢上下不敢怠慢,立刻讓小的入宮來稟報(bào)了。”葉暠宣猛地起身:“快帶我過去!快!”諜司大牢是葉暠宣的親信掌控之地,他匆匆騎馬過來,徑直沖了過去。大牢里魔氣森森,抓住的那人看起來修為不低。葉暠宣心里越來越慌。難道那個(gè)傻子自己先違背了誓言,偷偷回中原看他,就被抓了?去白骨鄉(xiāng)的路上他們還做了一次,難道那一次……又讓云何處有了身孕?小吏急匆匆地走在前面,打開了外層的牢門,隔著陣法柵欄指向里面:“殿下,那魔物就封在里面?!?/br>葉暠宣抬頭看過去,攥緊的心臟終于散開了。不是。不是云何處那個(gè)傻子。牢房的縛魔陣?yán)?,靜靜地坐在一個(gè)人。衣衫有些破了,披著一件囚衣做著,倒也不嫌慌亂驚恐,看到他來,反而笑了笑:“公子看上去就是個(gè)大人物,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葉暠宣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腹部。那里微微鼓起,用手警惕地?fù)踝 ?/br>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又想起了他的那位“父親”,在二十年前的白骨鄉(xiāng)里,也是這樣孕育著他,護(hù)佑著他嗎。他問:“你叫什么名字?”那魔族人笑了笑,一雙赤紫的眼睛卻泛著溫柔:“我叫洛望秋,來京中尋我的情郎。”阿千低聲提醒:“殿下,魔族多詭,小心為上?!?/br>葉暠宣說:“那些衣物被褥過來,火盆常常添碳,飯菜都要新鮮guntang送過來,找大夫替他看看身子。”阿千和大佬的獄卒小吏都愣住了:“殿下,這……恐怕不妥?!?/br>葉暠宣問洛望秋:“你是情郎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模樣,在京中是為官還是經(jīng)商?”洛望秋淡淡地笑:“不知道?!?/br>葉暠宣說:“你不知道,為何來京中尋他?”洛望秋說:“我送我一枚信物,說拿著此物入京,就能找到他。好像被這幾位官爺搜身的時(shí)候收走了?!?/br>葉暠宣問獄卒:“什么東西?”獄卒一頭霧水:“他身上沒什么東西,除了幾件舊衣,就只有一塊無字無圖的玉,小的找玉匠看過了,是南關(guān)當(dāng)?shù)禺a(chǎn)的翡月琉璃,也不值錢?!?/br>葉暠宣卻微微頓了一下,對(duì)大牢里面的人說:“好好養(yǎng)著,我替你找情郎?!?/br>洛望秋淺淺地笑:“多謝公子?!?/br>獄卒們一頭霧水地跟著六皇子出來:“殿下,那玉有什么奇特之處?”葉暠宣說:“把玉給我,我去給那位美人找情郎。”拿了玉,葉暠宣上馬回京。阿千有些疑惑:“殿下知道了?”葉暠宣說:“我那位風(fēng)流成性的五哥,就愛給人送玉,而且只送本地產(chǎn)的玉。不刻字,不留畫,讓那些被辜負(fù)的美人找都沒處找他,他才能片葉不沾身地去玩下一個(gè)?!?/br>阿千說:“殿下是要以此坐實(shí)了五殿下私通魔族的罪名嗎?”葉暠宣愣了一下,握著手中的玉佩,一時(shí)竟無言。阿千問:“殿下?”葉暠宣說:“五皇兄那個(gè)廢物不至于拿這么重的罪治他,我只是……”只是看著洛望秋的樣子,就想起了他的師父。舍不得那人懷著身孕千里奔波來尋一個(gè)薄情人,卻什么都等不得,什么都求不得。若能幫上一點(diǎn)忙,就好像他償還了師父一點(diǎn)情分一樣。那個(gè)洛望秋,眉眼間溫柔清冽的樣子,好像師父。好像蘊(yùn)霽山上,在月下等他回家的那個(gè)人。葉暠宣沒有回宮,派人打聽到他的五皇兄在哪家青樓楚館喝酒,就直接去了。五皇子是兄弟六人里最廢物的廢物,陰謀陽謀一概不會(huì),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生平最大的成就是跟著四哥貪污賑災(zāi)銀糧,喝多了全禿嚕出來,害得兩個(gè)人都被狠狠教訓(xùn)了一番。可他畢竟是皇子,又生了一副玉樹臨風(fēng)的好皮相,常常策馬游九州,一路賞花一路賞人,滿天下都是他的風(fēng)流債。葉暠宣徑直走進(jìn)青樓里,笑著從美人堆里把五皇子拎出來:“皇兄,皇兄,別喝了?!?/br>五皇子醉醺醺笑嘻嘻地和弟弟開玩笑:“小六,你……你就要當(dāng)皇帝的人了,跑這兒來……不像話!不像話……”葉暠宣似笑非笑地從袖中拿出玉佩,扔在了皇兄面前:“五哥,你還記得在南關(guān)買的這塊玉嗎?”五皇子一個(gè)激靈酒醒了大半,猛地跳起來,一把奪過玉緊緊攥在懷里,眼底竟有了殺意:“小六!”葉暠宣行了弟弟的禮數(shù):“皇兄,您先醒醒酒,我回宮等你。”五皇子緊緊握著玉佩,半醉半醒著自言自語:“讓你別來……我說了讓你別來……”葉暠宣走出青樓,翻身上馬:“回宮?!?/br>阿千沉默著跟在身后。他眼睛受傷之后還未痊愈,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默默跟在葉暠宣身后。葉暠宣說:“你今天一直不說話,有什么事?”阿千說:“殿下,屬下不知道該說什么?!?/br>葉暠宣說:“煞鬼已退,魔族失了助力不足為懼。你如果不想留在宮里,我放你走,去找你的心上人?!?/br>阿千搖搖頭:“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只會(huì)拖累了她,不必再找了。屬下只是……只是擔(dān)心殿下,殿下這些日子總是魂不守舍。唯有今日,殿下見到洛望秋,才有了點(diǎn)活人氣兒??赡侨恕?/br>葉暠宣慢慢地說:“阿千,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洛望秋,他懷著我兄長(zhǎng)的孩子?!?/br>葉暠宣剛回文霄殿,五皇子就急匆匆地沖進(jìn)來:“小六!”葉暠宣慢條斯理地說:“皇兄酒醒了?”五皇子舉著那枚玉佩:“你什么意思?”葉暠宣說:“有位美人從南荒千里迢迢趕來,拿著信物要找他的情郎,我替他來問問皇兄罷了?!?/br>五皇子臉上陰晴不定,握著那杯玉佩,毫無預(yù)兆地捏成了碎片:“為兄風(fēng)流慣了,也不記得前些日子在南關(guān)睡過幾個(gè)美人,這玉佩滿街都是,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葉暠宣似笑非笑地坐下,說:“皇兄喝茶?!?/br>五皇子仰著臉:“不喝了,青樓里還有幾位光溜溜的美人等我過去翻云覆雨,告辭?!?/br>話音剛落,五皇子拂袖轉(zhuǎn)身,大搖大擺地走了。阿千端著茶進(jìn)來,低聲說:“殿下,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