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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云何處說:“那我讓白凌霄進來了。”葉暠宣慌得一比:“爹!爹!”云何處起身往外走。葉暠宣忽然覺得喉嚨里一陣不適,竟仰躺著干嘔起來。云何處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葉暠宣:“新花招?”葉暠宣狼狽地扭頭讓自己能順暢呼吸:“師父,我……我可能是……可能是……”這話說出來有些難堪。云何處看了一會兒,忽然兀自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暠宣你是不是腦子不好,假懷孕這一招,你第二次用了,好玩嗎?”文霄殿里,阿千奉上茶。仙者抬頭看了一眼阿千:“你修行的是蘊霽山心法?”阿千說:“是,殿下師從蘊霽山掌門,回宮后也教過我們許多。”仙者說:“既然是蘊霽山的弟子,上山住幾日也無妨,為何如此驚慌?”阿千說:“仙者不知,云掌門已墮入魔道,殿下此去是為了勸阻云掌門,遲遲未歸,只怕是遭了不測。”仙者從容道:“我來京城,是為了帶望秋回南關(guān)。他要來與六殿下告別,既然遇到了這些事,我便去一趟蘊霽山。望秋在京中這些日子,有勞殿下照顧了?!?/br>阿千說:“多謝仙長?!?/br>仙者沒有喝茶,起身帶著洛望秋走了。親衛(wèi)來幫阿千收盤子:“千統(tǒng)領(lǐng),這是什么人?他能救殿下嗎?”阿千說:“我不知道,不過他必然與蘊霽山有些關(guān)系。殿下這次去蘊霽山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若是云掌門真的狠心要他死,必須蘊霽山只有亂起來,殿下才有機會逃生?!?/br>親衛(wèi)說:“那我們怎么辦?”阿千平靜地把茶杯收回托盤中,說:“查查這個人怎么進宮的,怎么找到的洛望秋?!?/br>蘊霽山上,葉暠宣已經(jīng)黔驢技窮。他說的每一句話,云何處都不信。哪一句,都不信。還要把他扔給白凌霄虐待。葉暠宣深吸一口氣,背后的咒印四處亂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皮rou下作祟,要沖出封印。白凌霄踹門進來,端著飯菜熱水。葉暠宣對著云何處黔驢技窮,戲弄白凌霄卻游刃有余:“師兄,師父讓你來喂我吃飯了嗎?來,啊——”白凌霄看著飯菜,再看看葉暠宣那張討厭的臉。著實不想喂。他上下打量了葉暠宣一番,料定了這個廢物小師弟也逃不脫他的手掌心,面無表情地給葉暠宣接上了一條脫臼的胳膊:“自己吃!”葉暠宣大口大口吃著蘊霽山上的飯菜,狼吞虎咽毫無吃相。白凌霄冷笑:“皇子吃飯,也是這副餓死鬼樣子嗎?”葉暠宣溫文爾雅地笑道:“我可不能餓著師父的孩子,要補充營養(yǎng)?!?/br>白凌霄被氣得牙疼:“你……你就胡言亂語吧,師父不會再原諒你了,你多少陰謀詭計使出來,師父也不會原諒你了?。。 ?/br>葉暠宣邊吃邊說:“我們父子情深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床頭打架床尾和……”白凌霄氣得一巴掌把葉暠宣打在了地上:“混賬……混賬?。?!你憑什么!??!你憑什么?。?!就因為你是師父的親兒子,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你就可以永遠被師父特別寵著!??!”他邊罵邊踹,恨不得把那張俊美的臉踹爛,把那雙多情的眼睛挖出來踩碎。憑什么!憑什么?。?!他也是在襁褓時就進了蘊霽山,是三百年來師父唯一的親傳。他用功刻骨,他天賦異稟,他根骨極佳,他服侍了師父上百年,可這個小混球……這個沒天賦也不努力的小混球只是因為師父親生的,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夜夜在賴在師父被窩里不走。被呵護,被獨寵,被縱容,做什么都可以。白凌霄踹了幾十腳,踹到自己都累了,才笑著把粥碗扣到葉暠宣頭上,極盡所有羞辱著他的小師弟:“師父去前山了,不到天黑可不會回來,你就在這兒好好躺著吧?!?/br>葉暠宣躺在地上看著白凌霄走出去,低笑一聲,用剛剛被按上的那條胳膊,平靜地給自己裝上了另一條。白凌霄這個蠢貨,怪不得師父看不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骨節(jié)在皮rou里已經(jīng)裂開,一時半會兒痊愈不了了。好在他的手還有用,支撐著身體慢慢爬出去。白凌霄不知道和師父去了哪里,整個浮云峰上冷冷清清的。葉暠宣吃了一嘴土,苦笑著慢慢把自己挪到浮云峰的陡崖旁。浮云峰高如天柱,只有山尖上這巴掌大點的一塊平地可以建房子住人。山中弟子們都修為甚高,上上下下地也不嫌累,就這樣一直湊合住著。葉暠宣低頭看著百尺高的斷崖,深吸一口氣。他年幼時常在這里玩耍,曾經(jīng)從浮云峰一躍而下,摔到了山下的深澗中,被沖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掉進了護城河里。那時年幼不覺得害怕,濕漉漉地爬上岸,還去街上買了一只烤鴨回來。師父從那時候,愛上了劉老頭烤的鴨。沒想到今天,他還要用這么狼狽的辦法逃出蘊霽山。葉暠宣喃喃道:“師父,其實……其實這一次,我沒騙你……”他奮力一翻身,像個破布袋一樣直挺挺地從斷崖上摔了下去,重重地摔進了水中。“噗通!”“嘩啦——”云何處站在山門前,直愣愣地盯著前面的人。仙者拂塵一收,慈眉善目,道骨仙風(fēng):“云兒,不認識為師了?”云何處緩緩拔出了劍。仙者嘆了一聲,說:“小云兒,把兵刃收起來,為師不是來斬妖除魔的。”云何處冷冷地拿劍指著他死而復(fù)生的師父,他現(xiàn)在誰都不信。元長老匆匆忙忙追過來:“小云兒,小云兒你干什么呢?”云何處說:“這老東西舉止異常,心懷鬼胎,詐死失蹤了這么久又忽然出現(xiàn),我懷疑他有陰謀。”元長老握著師弟的手把劍往劍鞘里塞:“小云兒你傻啦,這是咱師父,是師父。老東西再混賬,也用不著這樣提防,他要是想害我們,咱倆還能長這么大嗎?”云何處的手放在劍柄上沒有松開,警惕地看著昔日的師父:“師兄,你怎么確定他不是假冒的?”元長老無奈:“小云兒別這么疑神疑鬼,師父還能假冒得了嗎?要不,要不你問他個問題讓他回答你,只有蘊霽山知道的問題,好不好?”云何處略微一思考,說:“好,我問你,蘊霽山門規(guī)有多少條?”仙者悠然一笑,胸有成竹:“四千七百八十六條,還有附加門規(guī)一千二百三十五條?!?/br>云何處拔出劍,插在了山門前:“好,背吧。”仙者道骨仙風(fēng)的臉都快仙不動了:“小云兒,你……你適可而止?!?/br>云何處平靜地說:“背,你把門規(guī)背完,我就信你是我?guī)煾?。我先起個頭,第一條:凡門下弟子,須是活人。背吧。”仙者瞠目結(jié)舌:“小云人,那幾千條門規(guī)都是為師亂寫的,誰背的過!”云何處說:“我背的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