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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道兄,你在想什么?連我來了都未發(fā)覺?!币灰u藍衣,如九天仙子,徐映真緩緩走來,開口叫醒了他。陸洲搖頭,沉默。天穹劍宗一役后,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而且徐映真?zhèn)餍艛?shù)次,才得了陸洲的回應(yīng)。“在想清橋?”徐映真在他對面坐下,一語道破他的心思。“對。”陸洲承認(rèn)得也坦然。徐映真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悵然道:“有件事情困擾我多年,本想求得一個結(jié)果,可當(dāng)日天穹正殿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令我明白,一粒種子撒下去,不是你希望,它就能開花結(jié)果的。陸道兄,恕我失禮過問……你喜歡清橋,是嗎?”陸洲道:“是?!?/br>徐映真聞言眼眶一熱,但立刻忍下了,畢竟一年多了,她已做足了心里準(zhǔn)備,此刻更多的卻是釋然,片刻后溫柔一笑,“無法長大的幼苗,早該拔去,謝謝陸道兄的果斷。今日相邀,是有一件事情想告知你——兩族已簽訂十年不戰(zhàn)之約,人族高層正在孕養(yǎng)帝血魂珠,最多兩年,就能與妖族聯(lián)手開啟封禁墓場。”“除此之外,我還從師父那聽到一個消息,海域震蕩,飄來許多妖族的尸體,海天界那邊傳過來一句話……妖族群龍無首多年,王者終臨?!?/br>聽到這一句話,陸洲面色才有了些波動。徐映真道:“陸道兄,當(dāng)初你是不是將清橋送去了海域四洲?”陸洲去海天界這事,只有季天揚和謝天衍知道,兩人都未曾對外宣揚,就連現(xiàn)在,許多人都不清楚陸洲究竟帶著謝清橋去哪兒了。陸洲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徐映真嘆了口氣,“這么說來,那很有可能就是清橋了。你未免太胡來。”陸洲不欲多談此事,只謝道:“徐道友,多謝你前來告知此事?!?/br>“不必客氣。陸道兄,我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不要這么難過了?!?/br>徐映真說罷,沖他又笑了笑,起身告辭,她沒有回頭,因為眼中已泛起濕意。陸洲,或許你早已經(jīng)忘記十多年前救過的小女孩,可是我記得,那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你說,別難過了。現(xiàn)在我將這句話送還給你,此后不再奢求其他,但求一人,獨走長生大道。她的背影消失,陸洲收回目光,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可也不必戳破那層窗戶紙,流光宗的天之驕女,應(yīng)該有更廣闊的天空,不必在他這里受這種難堪和委屈。放下靈石結(jié)賬,陸洲也起身離開了。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陸洲隱去蹤跡,去往各處收集五行之物,令落橋劍能夠進階。他現(xiàn)在沒有辦法跨越海域去尋找謝清橋,可知道了謝清橋安然無恙,就心滿意足了。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變強。先前所有發(fā)生的一切,歸根究底還是他不夠強大,他希望有一天,強大到能決定自己的命運,而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fā)生卻無法挽回。說來仍是心魔難解,恨意難消。而謝清橋與陸洲的低調(diào)相反,將海域四洲鬧得天翻地覆,但凡不服他的,殺!但凡惹他不高興的,殺!但凡他看不順眼的,殺!兩年間死在他手上的妖族尸骨怕是能堆成一座山,但也正因此,混亂的妖族不再內(nèi)亂頻發(fā),上上下下妖心惶惶,不敢再有其他聲音,只以謝清橋為尊。可謝清橋一點也不開心。他習(xí)慣性地坐在懸星殿頂上,俯瞰海域四洲,遙望著海域的另一端,銀鈴悅耳的響聲,兩年來從未停過,總能在謝清橋煩躁的時候安撫他,令他不自覺地就平靜下來。每次搖著鈴鐺,他就一直在想,那個陸洲長什么樣子?又在哪里呢?海面上突然傳來噗噗地聲音,通體烏黑的大螃蟹浮上來,賣力地攏起爪子,做了個手勢。這大螃蟹是前段時日謝清橋從北海域撈回來的,就是當(dāng)初在碧云城云波湖被謝清橋幫過的那一只。這螃蟹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化形,但是聰明無比,又極會討人歡心,謝清橋就把它給留下了。大螃蟹看謝清橋不理他,攏著爪子,艱難地往頭部靠,有點像是人類合起雙手放在耳邊的動作,只是被它做起來分外可笑。謝清橋看不懂,單手撐著下巴,瞥它。大螃蟹急得很,一翻肚皮,躺在海面上,發(fā)出“呼呼”的聲音。謝清橋被逗笑了,忽然反應(yīng)過來,“睡覺?做夢……對啊,我可以進入陸洲的夢境的,看看他長什么樣子!”有魘妖獸,就有夢靈獸。前者帶來噩夢,禍害蒼生,后者卻帶來美夢,親近人類。夢靈獸生性溫和,毫無攻擊力,唯有入夢這一項天賦能力。被謝清橋招來時,夢靈獸不知所措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但聽到謝清橋的要求后,反而愣住了——靈主想進入一個人類的夢境?“靈主,我不認(rèn)得你說的人。如果要幫你進入他的夢境,必須要有一個連接你和他的信物……”謝清橋拋了拋鈴鐺,“這個,應(yīng)該是他送給我的?!?/br>夢靈獸感應(yīng)片刻,點了點頭,“請靈主閉上眼睛。”銀鈴清響,聲聲入夢。謝清橋發(fā)現(xiàn)自己一座山峰上,奇花竟放,靈蝶飛舞,旁邊,藤蔓蜿蜒,一座秋千隨風(fēng)搖晃著。低下頭,他發(fā)現(xiàn)身形變回了少年模樣,連衣服也變成了水色的無塵玉仙衣。下意識地坐在秋千上,一雙手忽然從后面繞過來,推動著秋千,語帶笑意的叫他:“小橋?!?/br>謝清橋雙目睜大,驀地抓住那人的手臂,回過頭來,只見一個玄衣青年站在那里,如同清風(fēng)朗月般俊美,氣質(zhì)分明冷漠,可看著他的目光,卻那么溫暖柔和。謝清橋腦海中霎時轟然作響,某種情緒決堤似得涌了上來。這一眼,仿佛已萬年之久。第51章我在等你陸洲時常會夢到謝清橋,最多的場景就是天穹正殿前與試劍峰上。天穹正殿前,總會一次又一次地重現(xiàn)謝清橋被烈焰焚燒的畫面,他無數(shù)次的沖過去,又無數(shù)次地失敗,像一個不斷循環(huán)與輪回的噩夢。而試劍峰上,每一次他都能看到謝清橋坐在秋千上開心的笑,跟前開滿了鮮花,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無憂無慮。這一回卻突然有了變化。他習(xí)慣性地上前,推動著秋千架,可是謝清橋卻轉(zhuǎn)過頭抓住了他的手臂,臉上充滿了茫然。“怎么了,小橋?”陸洲輕聲問道。謝清橋看到陸洲的那一瞬間,心中仿若有數(shù)不清的煙火無聲綻放,驟然升起一種極致的歡喜與滿足。原來這就是陸洲。謝清橋沉寂的心臟忽然跳動了起來,他好像思念了這個人很久很久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