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了。”

衛(wèi)青忽然想起一件事，關于夫子的事，“夫子的束脩還是從你三爺這里出的？”

“是的?！敝x瑯把紅薯葉扔羊圈里，見洗臉臺上有水，洗洗手，“我打算農(nóng)忙過后就跟村里人說這事。都不愿意出錢，就讓夫子來家里教小七?！?/br>
小孩仰起頭，“教我一個?。俊?/br>
“對！我和夫子盯著你?！?/br>
小孩滿眼驚恐，“不要！”

“那你就跟小馬、小牛說，叫他們家出錢。我大哥和二哥不愿意，就叫小馬和小牛跟他們鬧?！敝x瑯笑道，“比如不吃飯，把做飯的陶甕砸了，隨便他們怎么鬧都行?！?/br>
小七不禁問，“會挨揍吧？”

“挨一頓揍就可以繼續(xù)上學，你是選擇挨揍上學，還是不挨揍到處玩？”謝瑯不等他開口又說，“先別急著回答，等我說完。上學將來能賺大錢。不上學只能在村里種地。”

小七連忙把“不挨揍到處玩”咽回去，“賺多少？”

“像東方朔那樣當個小官，一個月也有一貫錢。每五天可以歇一次。趕上陛下出去玩，不讓他跟著，他可以連著歇好幾天?！敝x瑯道，“不當官，你會寫字算賬，在城里開個酒肆，一個月也能賺一貫錢?！?/br>
小七吞口口水，“好多啊。”

“你上學能賺這么多，小馬和小牛也能賺這么多?！敝x瑯又問，“你是想讓他們和你一樣，還是希望他們和我大哥二哥一樣，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做豆腐？”

小七希望他朋友和他一樣去城里賺大錢，“我明天就說?！?/br>
“農(nóng)忙過后再說?，F(xiàn)在給我老老實實寫字?！?/br>
小七癟癟嘴。

謝瑯一瞪眼，小孩連忙把嘴松開。

衛(wèi)青搖頭失笑，“去灶房。我下午得早點回去?！?/br>
謝瑯“嗯”一聲，把他買的豬rou拿出來才問，“幾時走？”

“后天?！毙l(wèi)青道。

謝瑯震驚，“這么快？”

“不快。按陛下所想，上個月就該出發(fā)。但此次兵馬多，需要的糧草多，如今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一時湊不到那么多草，才拖到這時候?！毙l(wèi)青道。

謝瑯順嘴問，“用什么草喂馬？”

“野草?！?/br>
難道不是什么紫花苜蓿？

謝瑯記得有個廣告特意提過這種草，說是牲口吃了長得壯，“我以為是新鮮的草。”

“馬要吃干草。”衛(wèi)青說出來，就看他，“你不知道？”

謝瑯點頭，“你不是他，不會異想天開的要我施法拯救蒼生，我沒必要騙你。對了，你喜歡吃什么餡的？”

“不是rou餡？”衛(wèi)青指著已被他切開的rou。

謝瑯沖櫥柜努一下嘴，“里面有蔥，還有香菇和白菜，你選一樣。全是rou也不好吃?！?/br>
“我可以選，選三樣嗎？”衛(wèi)青試探道。

謝瑯的手一抖，險些把手削掉，“可以！看在你明天就走的份上。”頓了頓，“本以為上次是踐行飯。虧得我還給你做那么多?！?/br>
“給三郎賢弟添麻煩了。”衛(wèi)青笑著把菜拿出來，洗干凈就去燒熱水泡香菇。

謝瑯翻出三個大碗，rou餡一分為三，和切碎的菜攪拌一起，加點鹽和醬，又打兩個雞蛋進去就放柜子里備用。

和好面，謝瑯想讓衛(wèi)青搟面皮他來包。一想到他包餃子的手藝，干脆先教衛(wèi)青。

衛(wèi)青手巧，果然沒讓謝瑯失望。謝瑯見他第一次包的都比自己包的好，立刻叫衛(wèi)青包餃子，他搟面皮。

“這個放鍋里煮不會爛嗎？”衛(wèi)青懷疑。

謝瑯“不會！”頓了頓，“三個人吃不了那么多，煮一點，剩下的全屜子上蒸。你倘若覺得好吃，帶回去晚上熱一下還可以吃?！?/br>
衛(wèi)青嘴上應一聲好，心里還是覺得會爛掉。

三碗餃子餡包一屜子和一案板。謝瑯每樣留二十個，待鍋里的蒸熟，就把餃子扔開水里。

薄薄的皮，包滿了餡料，在開水里滾好一會兒，衛(wèi)青等著餃子爛掉，然而還沒爛，謝瑯就把餃子撈出來了。

“熟了？”

“熟了。你沒發(fā)現(xiàn)餃子浮上來的時候，我加了兩次涼水？”謝瑯道，“我正是擔心還沒熟，繼續(xù)煮會爛，才要加水再煮一下?！?/br>
衛(wèi)青明白了，“上次怎么會煮成燙？”

“沒你包的好?！敝x瑯苦笑道。

衛(wèi)青想過這一點，沒想到真是這個原因，“我走了，你和小七豈不是也吃不上？”

“讓他學著包?！敝x瑯不假思索道。

衛(wèi)青“他才七歲。還是個小男孩?！?/br>
謝瑯把碗遞給他，“我不但要教他包餃子，還要教他包包子，和面做炊餅，以及各種我會的菜。過兩年再教他打鐵和木匠活。最好樣樣精通。端堂屋里吧。”

衛(wèi)青愣住，蓋因他話題轉移的太快，想說什么，見謝瑯端著碗出去，衛(wèi)青連忙一手端碗，一手端著蒸餃跟上去。

“小七，和你仲卿爺爺去洗手?！敝x瑯到堂屋就把他的筆墨紙硯收起來。

小孩歡呼一聲就往外跑。

衛(wèi)青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洗好手回來才問，“為什么？”

“陛下是個怎樣的人？”謝瑯不答反問，“我如果去了，小七在他身邊能撐幾年？”

衛(wèi)青“忠于陛下，平安到了。”

謝瑯心說并不能。除非小七趕在那場大禍到來前回到村里當農(nóng)夫。

“那是你，不是他?！敝x瑯看一眼小孩，“別說他，我都不敢保證?！?/br>
衛(wèi)青想到謝瑯的脾氣，不禁嘆了一口氣。

“仲卿爺爺，怎么了？因為攪子不好吃嗎？”小七指著碗里的餃子，“攪子就要攪開了吃。你要攪爛啊?！?/br>
衛(wèi)青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你三爺上次沒做成。餃子就是這樣的。比上次好吃。”給他夾一個蒸餃，“你先嘗嘗這個。不喜歡就給猴哥吃?！?/br>
小孩伸手接過去，咬一口，不可思議的看向謝瑯，“好好吃啊?！毖氏氯?，就忍不住問，“三爺上次怎么煮的??？”

“因為你三爺不會。這次是你仲卿爺爺做的。”謝瑯道，“好吃吧？”

小孩使勁點一下頭。

衛(wèi)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