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只是每月至少十支解藥，您可別忘了?！?/br>
……

「喏，這是您要的尸體。如君所愿，他醉后失足不幸溺了水，沒怎么撲騰就歸天了，真是可憐……」

解剖臺上冰冷僵硬的尸體，身軀發(fā)白腫脹，已起了淡紅色的尸斑。

看著那熟悉的面目，死前的驚慌還依稀殘留臉上，只是在剎那間便永遠(yuǎn)定格。

「這真的是黎真？」

「當(dāng)然，如假包換。您曾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身上的胎記、傷痕什么的，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吧？」

「……」

……

「那具尸體是假的?！古芯繂T鏡片后的眼神驚慌而飄移，「五官是整容的，胎記和傷痕也是假造的，真正的黎真已經(jīng)被改名送到了另一個安全基地，他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br>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再次的冰冷。

「能兌換喪尸解藥不是你的錯，卻變成你的罪，這對你而言不公平?！顾o絞著十指，「軍方仗著你無法離開研究所，便想用瞞天過海之計來欺騙你，我實在是看不過去……」

「謝謝妳?！刮衣犚娮约赫f，「但是妳什么都沒告訴我，這些話我是從別人口里聽來的?！?/br>
「咦？」

「妳必須說服自己，什么都沒說，這樣才不會被人看出破綻。我不想害了妳?！?/br>
「謝、謝謝……」她匆匆起身，準(zhǔn)備離去，「你……你也別對人性失望，你那幸存小隊的隊員里，有個火系異能者曾試著要救你，只是被隊員大力施壓，所以……」

***

我難受的翻了個身，只覺渾身濕漉漉的，像是被人丟進(jìn)熱水池里泡熟一般。

一只手似乎貼上了我的額頭。

「呀，好燙！水，阿磊，快去端水來！」

「咦，可是妳說泳池里的水不能用……」

「餐廳里有瓶裝水啊，笨蛋！」

「哦、喔……」

誰？是誰的聲音？

我艱難的喘息著，想睜眼，又被那黏糊如麥芽的記憶重新包裹了回去。

***

「蘇先生，這個月的解藥……」

「黎真并沒有死?！刮遗芍改闫垓_了我！」

「絕無此事，那具尸體可是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是他人假扮的?！刮依湫Γ改惝?dāng)真以為我這么好唬弄？尸體左耳上方一吋處并無黑痔，還說是本人？」

「哦，那您應(yīng)該是記錯了?！顾浇巧蠐P，眼中卻毫無笑意：「那地方絕無您說的……」

「的確是沒有?！刮医財嗔怂脑?，「如果不是動了什么手腳，誰會去注意那里是否有異常？」

「……」他沉默了一會，半晌，緩緩的拍起手來，「真是好心機?！?/br>
「沒有黎真的尸體，就沒有解藥?！?/br>
「蘇先生，您似乎還不了解自己的處境？」他呵呵笑道，「上層的意思，本是想與您互惠合作，若是您能主動提供解藥，那是再好不過，若是動之以情不行，那還可以施之以刑啊……」

「你以為我會屈服？」

「的確，只要您不愿意，誰都逼不了您，但您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小隊日漸分崩離析嗎？」

「……」

「這世上還是有不少意外的，您說是吧？」他云淡風(fēng)清的說道，「聽說那幸存小隊里似乎有個人想救您，不如就先拿他開刀吧？」

……

紛雜的人聲、散亂的紙張、奔逃的研究員。

「外面在鬧什么？」我問。

「喪尸、喪尸攻城了！」女研究員鏡片后的眼神依舊慌亂，「這一次，大概是守不住了?！?/br>
「那很好?！刮依潇o得連自己都感到驚訝：「就大家一起死吧?！?/br>
就算手上握著再多解藥，能抵住喪尸咬上幾口？

「您不會死的，軍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直升機，打算先將您送到鄰近的安全基地避難，您一定會安然無恙的?！?/br>
「是嗎……那些押運我的人呢？」

「再十分鐘后就會來了……」女研究員說著，突然摔碎了桌上的筆筒，然后開始脫起身上的白大掛和褲裝。

我一時有些發(fā)蒙。

「我真是個笨蛋，因為擔(dān)心蘇先生的安危，所以無視規(guī)定擅自進(jìn)入了房間，結(jié)果遭到了攻擊?！顾恢鴨伪∫挛镎驹谖业拿媲埃叽僦骸缚禳c，時間不多了！」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開始褪起自己的衣服。

「幸好我長得高挑，我們倆身材差不多，我的制服您應(yīng)該穿得下?！顾膊婚e著，快速幫我著好裝，又一把扯下頭部卷曲的大波浪假發(fā)，「還有這個！」

熟練的替我套上后，她又從內(nèi)衣里取出事先藏好的口紅，極快的給我畫了個唇妝。

「好了，還有五分鐘，蘇先生您快逃吧！白掛上有我的通行證，您出入研究所應(yīng)該無虞。等到了外頭，您再換身衣服，應(yīng)該能抓住空檔成功離開安全基地?！?/br>
「那妳呢？」

「我？我已經(jīng)無所謂了?！顾πΦ?，「我得了胰藏癌，卻一直以為是胃炎，等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末期了。醫(yī)生說我只剩不到一個月的壽命，這段期間會如何都無所謂了。」

「……」

「沒關(guān)系的，反正在末世，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壽終正寢，我身為研究員，能免于面對喪尸的恐懼，已經(jīng)是莫大的福氣了。」

「我可以兌換胰臟癌的口服化療藥給妳，也許還有希望?！刮覉蟪隽嗽兄苓叺囊粋€民宅地址，「如果這波喪尸潮過后，妳還能活著，就到那里去，我會把藥藏在二樓廁所的水箱里?！?/br>
「我不要口服化療藥?！顾f，「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喪尸解藥?！?/br>
「我知道您浮報了解藥的點數(shù)，暗中儲了不少能量下來，額外兌換一支解藥對您來說并不困難，是吧？」

***

「糟糕，溫度怎么降不下來？可別燒壞了腦子??！」

額頭覆上一塊濕涼之物，沖走了些許不適。

「怎么突然間就病了？」那聲音還在繼續(xù)：「沒有冰塊，只能用常溫水了，蘇令先生，您可千萬要撐過去啊！」

「綠竹，別緊張，這有個感冒藥的空瓶，他一定喝過藥了?！?/br>
「那就好……對了，幕呢？」

「不知道……」

「不知道？！」女聲突然拔高了八度：「天啊，別一個病了，一個丟了，蘇令先生要是醒來，肯定又要昏頭了。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