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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TAME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此近地接近光明。

“老爺吩咐過,你可以在床上進(jìn)餐?!敝心昱苏f著。她收拾好窗簾,轉(zhuǎn)過身來。她看上去約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款式簡單的黑色裙子,領(lǐng)口包住脖子,一如袖口緊緊縛著胳膊。頭發(fā)被高高梳起,挽成一個髻,盤在腦后。她的面龐很潔凈,臉色蒼白,眼睛像被刀劃過那樣工整,嚴(yán)肅。

她背后是覆蓋了整面墻的落地窗,窗外一片綠色,看起來像個庭院。我的視線慢慢移向屋內(nèi),這個屋子的頂似乎被挑高過,相當(dāng)開闊空曠??勘笔莾缮葞缀醢朊鎵δ敲锤叩哪鹃T,屋里除了一張床,就是對面的壁爐,角落里還有扇偏門,我想那里是盥洗室。

女仆布完早餐,就往壁爐走去,半跪著點(diǎn)燃里面的木柴。

“很抱歉,這里是偏院,沒有安裝空氣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敝心昱私忉尩馈!艾F(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每天早晨我們會安排人替你生火,保證暖氣充足。”

那個女仆動作很熟練,幾下就點(diǎn)起火來,接著從鐵皮桶里拿出木柴,俯身往壁爐里遞去。

也許是我的沉默和無動于衷讓她們感到不滿,那個女仆手里雖然動作不停,卻不時朝我看來,而中年女人走到我面前:

“請用餐。”她說。

我終于收回了停留在壁爐上的視線,低頭看向桌前的早餐。

“我……在哪里?”我反問她。

女人停頓了一下,答道:“夏都。”

“夏都……”我?guī)缀跤行┗秀?,喃喃重?fù)了一遍。

夏都,是帝國時期皇帝夏季辦公的地方,王朝覆滅后,名字依舊保留了下來?,F(xiàn)在它作為國家的陪都而存在,實際上是許多古老家族的居住地。

這個地名,曾經(jīng)對我來說,是教科書上普通的一個詞,是我永遠(yuǎn)不會踏足的地方。

所以,他……果然是貴族。

是這些人口里的“老爺”。

但是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是我?”

“恕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彼届o陳述道?!袄蠣斶x中你,一定有他的理由。這幾天請好好待在這里,你會派上用場的,yunqian先生?!?/br>
……yun……qian?

那是什么東西?

是我嗎?

不知道為什么,從耶彌西城的那所房子,到夏都這個所謂的“偏院”,這段時間里,我的身體和精神都變得前所未有的疲軟。而更使我感到無力的是,我對一切都不知情,但遇到的人都喜歡自說自話,他們舉手投足里都有一種優(yōu)越和傲慢,似乎覺得回答我的問題是沒有必要的。

恐怕我的表情實在太過愚蠢,使她無法忍耐了。她一邊低頭將牛奶倒進(jìn)紅茶里,催促我進(jìn)餐,一邊說:“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每個替代品,總得有它自己的名字?!?/br>
對于耶彌的居民,對于我來說,alpha與omega的世界,離我們都很遙遠(yuǎn)。他們的生活與那些光輝歷史,都像是傳說中的故事一樣。

這份光輝,beta當(dāng)然沒有資格踏足。

百年來,耶彌的優(yōu)質(zhì)人口一直在流失。是的,政府把青壯年alpha和omega稱為“優(yōu)質(zhì)人口”,在這種背景下,耶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居民都是beta,這里群山環(huán)繞,地勢偏僻,生活方式一旦固定下來,很長時間內(nèi)都難以改變。

關(guān)于那些歷史,關(guān)于領(lǐng)袖,關(guān)于夏都,都是從小在課本上學(xué)到的知識,然后由我這樣的教師,再傳授給下一代人。

但是平民總喜歡高談闊論,就算住在大院子里,也不影響他們討論政府出臺的某某政策,中央軍的某某平反戰(zhàn)役,某國退出東聯(lián)盟。等等。

這正如beta也喜歡討論alpha,omega的種種事情。我雖然并不這樣,但據(jù)我觀察,這在beta群體中似乎是常態(tài)。

因為關(guān)于“替代品”的事物,我就是從他們那里聽來的。小時候,是鄰居的長輩,讀書時,是同學(xué)的聊天,工作后,是辦公室里的閑談。

上流階層,似乎開始喜歡豢養(yǎng)beta。他們說,那是作為omega的替代品,因為后者不再聽話了。

而一個beta一旦成為了替代品,那么他原有的姓名將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代號。

富貴人家的Alpha往往會給自己的替代品重新起名,一些花里胡哨的,精致華麗的名字。就像從前詩人們給某幅畫,某首曲子起名那樣。而低等的替代品,得到的只有代號,一串號碼。

最后面的這些破碎信息,是在我批改作業(yè)時,斷斷續(xù)續(xù)傳入耳朵里的。不知道同事們是從哪里知道的這種消息,那時只覺得匪夷所思。而他們的語氣,聽起來也并不有多傷心,像是只在聊一件普通的八卦,故事中的人也與他們并無干系。

他們這樣談著,我心不在焉地聽著。

從未想到這事情會有一日落到我的頭上。就在我打算開始新的生活時。

我終于拿起勺子,打算喝茶。

這時我發(fā)現(xiàn),茶杯和餐具的間隙間工工整整放了一張折好的紙片。

我拿起紙片,打開來,看到上面寫著:

“文初你好,我是景琛。”

藍(lán)色墨水寫的,字跡漂亮。

見我低頭看這紙片,良久沒有反應(yīng),中年女人想了想,補(bǔ)充道:“這是老爺留給你的?!?/br>
“……我知道?!蔽业偷驼f。把紙折回去,把空白的一面遞給她:“你能把你說的那個‘yunqian’寫下來嗎?”

“這是老爺?shù)男殴{,我們沒有權(quán)利在上面書寫。”她匪夷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氣,到底還是按耐住了。“不過,如果你想的話,請稍等?!?/br>
她重新找了紙和筆,把那兩個字寫了,遞給我。

“云,騫?!?/br>
我撫摸著紙上的字,原來是這個云騫。

但是他明明知道我叫郁文初,不是嗎?

在那以后的幾天,“景琛”都沒有來。

手上的金屬環(huán)不緊不松,鏈子也很長,可以滿足我在整個房間里的活動,包括偏門里的盥洗室,食物也按一日三頓定時供應(yīng),床頭的鈴鐺原來是傳喚仆人的,有需要的話,拉扯鈴鐺就可以。看來這次,我不用再經(jīng)受那些忍耐饑餓和排泄的痛苦了。

我最激烈的掙扎似乎在耶彌就已經(jīng)耗盡了,那次生理欲望逼迫的繳械,黑暗里他吩咐仆人清洗我的聲音,還有藥劑注入靜脈的涼意,讓我覺得身體仿佛有什么出現(xiàn)了漏洞,又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去。

九月一到,天氣涼得很快。最初屋子里只有床下和壁爐前鋪了方形地毯,但很快他們就預(yù)備換上覆蓋全屋的厚毯。

那個中年女人是這里的副管家,目前我的飲食起居都是她負(fù)責(zé)的,女仆們都稱呼她“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