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李看了我一眼，說:“這涉及老爺?shù)碾[私，不過既然你服務(wù)的事情與之相關(guān)，那么也有權(quán)利知道一些內(nèi)容?！彼徛暤馈！袄蠣?shù)捏w質(zhì)被調(diào)整過，易感期頻率很低。”

“會有……多少時間?”

“不太穩(wěn)定。長的話，可能會間隔半年?！崩钍侵?jǐn)慎的，很明顯不愿多談，她動作迅速，已經(jīng)收拾完畢?！安忘c在這里，特地為你準(zhǔn)備了清淡的口味。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過一會再來。有需要請打鈴，我們隨時等待著?！?/br>
她說完，停頓了一會，又補充道:

“但是請你明白，老爺很看重你。這是確鑿無疑的?！?/br>
“……謝謝你?！蔽艺f。

李默然收回空托盤，后退兩步，輕輕朝我行了個禮:“那么?！?/br>
她將散亂的裙子擺放整齊，很快離開了。

李好像一直在試圖說服我，景琛對我是多么的優(yōu)待，而我成為他的替代品，又是多么的榮幸。她是一個優(yōu)秀的管家，也是一個忠實的擁躉。我很遺憾不能被她說服，否則，我也許就能感到幸運和幸福了。

生命的規(guī)律是，你的經(jīng)驗會隨著年紀(jì)的增長而變得豐富。這也是為什么長者往往也是智者。人生路似乎是該越走越寬闊的。我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身上背負(fù)著某種未知的罪孽，所以路也越走越窄，直到無路可走。

我的第一次出逃發(fā)生得很突然。沒有任何計劃。

景琛離開了十多天，一直沒有回來。我來到這個莊園以后，似乎大多時間都是昏昏沉沉地待在房間里消磨時間。除了一日三餐和換衣，很少有人會進(jìn)來，而這些大多都是李親力親為的，我?guī)缀醪徽J(rèn)識其他的仆人。

那是一個午后，昨夜剛剛下過雪，西斜的太陽照在花園之中，積雪都熠熠生光起來。遠(yuǎn)處那棵槐樹遙遙望著，非常璀璨。

寂寞的日子里，只有它永遠(yuǎn)陪伴我。就像曾經(jīng)那個父母在的山谷。

外面溫度應(yīng)該很低，窗戶上結(jié)滿了霜花，用手一摸，果然冰涼極了。

“嗚——”

突然，我聽見了一聲低鳴。

緊接著是一下下輕微的撞擊聲，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頂房間的門。我有點緊張，披上一條毯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口。

推開門，發(fā)現(xiàn)外面坐著那只靈緹。

它的脖子上還系著牽引帶，長長地拖在地上?？匆娢遥舶蛽u動得厲害，伸長脖子，拿頭不停蹭我的腿，把我一路往前拱。

景琛的這只靈緹名字叫，我經(jīng)?？匆娔衅蛶е诨▓@里散步。我朝四周看了看，沒有那個男仆，也不知靈緹是從什么地方跑到這里的。

我想要停下來，卻一連被它往前拱出好幾步。很活潑，看起來真不像它的主人。我們明明沒有見過幾面，它卻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做了老熟人，似乎還要我陪它去散步。

但是我很疲倦，也被禁止離開主宅，無法完成它的心愿。

“好的……請你別再動了……”我嘆了口氣，只能被它半拱半推地往前走，我想應(yīng)該很快就能遇到仆人，然后將這只靈緹轉(zhuǎn)交給他們。

奇怪的是，午后的走廊里空蕩蕩的，居然一個人影也不見。主宅的結(jié)構(gòu)很復(fù)雜，房間和通道布局錯綜，只轉(zhuǎn)過幾個彎，我已經(jīng)找不到原來的路了。

正躊躇著，角落處的樓梯間里走出一個女仆，她碰上門，手里端著銀餐盤，匆匆往前。

“你……”我想叫住她。但那女仆轉(zhuǎn)頭瞥了我一眼:“我忙得很，謝謝。”她迅速地繞過我，繼續(xù)朝原來的方向去了，留給我一個挺拔端正的，完美無缺的背影。

此時，靈緹鼻子一個用力，將還在發(fā)愣的我推進(jìn)了樓梯間。

油煙味與寒冷瞬間包裹住我。

樓梯間和走廊就像是兩個世界，背陰昏暗，負(fù)一層熱鬧的烹飪聲和聊天聲順著樓梯爬上來，各色食物，各色聲音充斥這個空間。

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有一道狹窄的偏門。

我呆了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那扇門前。

抬起手，隔空摸了一下那扇門，似乎還覺得不足夠，于是又走上一步，切切實實觸摸上去。冰涼的。玻璃外面，陽光燦爛，雪光熠熠。

忽得，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我伸手一推，門便漏進(jìn)來點光線。一點一點地，不由把那門全推開了。

靈緹的興奮似乎達(dá)到了頂點，它最后在我身后一拱，我便磕絆著跨出了那道門。窄門只容一人通過，而我如此輕松就跨越了。

“嗚!”看見我出來，靈緹低低地沖我叫了一聲，尾巴搖動得極為歡快。我不知道它為什么這樣喜歡我，一心要我陪它出來玩。但我佩服它如此旺盛的精力，以及對主宅布局的熟悉。

它已經(jīng)做好前躍的準(zhǔn)備，就要跑到我身邊。

“?！蔽疑斐鲇沂?，朝它做了個手勢:“……不要動?！?/br>
它看得懂這個手勢。

靈緹放下前肢，眼里露出困惑的神色。

“不要……跟著我?！蔽野l(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顫抖得厲害。

它大概是被我嚇到了，趕忙伏在地上討好地看著我，還在不停搖動尾巴。

我深吸了口氣，倉促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里是主宅西邊的偏僻角落，房屋外有一圈細(xì)石子路，外面就是無盡的花園，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屋子的這一面墻高聳而單調(diào)，連窗戶都寥寥無幾。三樓那個窗口黑洞洞的，幽深之中忽然轉(zhuǎn)過一張少年的臉，他不是很高，臉色蒼白，面無表情。一閃之下，就不見了。

我顧不了其他，也不敢再耽擱，隨便撿了個方向，朝那里逃離去。跌跌撞撞間，我忍不住回過一次頭，看見那只靈緹還在原處，伏在地上，沖我搖著尾巴。

哪怕是個稍微有些理智的成年人，都會為此時我這場注定失敗的逃亡而感到好笑。我并未期待得到任何人的體諒和理解，但在那天，那個時刻，我真的相信著，越過那道窄門，就能獲得永生。

石子路外面首先是一塊平坦的草坪，上面青草潤濕，積著薄雪。除了晚裙，我身上只裹著一條毯子，雪水很快浸濕了拖鞋，我干脆舍棄了它們，赤腳走在草地上。

凜冬的風(fēng)冷極了，我只顧一味往前跑，毯子也沒裹緊，風(fēng)直往胸口吹，凍得我不停咳嗽。

原來視線是會欺騙人的。在主宅的落地窗前，花園的景色在我眼前鋪展開來，沒想到這景色背后是無盡的界限。草坪只是主宅前面的一部分，經(jīng)過一座白色噴泉，兩邊的灌木越來越高，沿著石子路不斷往前。

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那里圍出一塊空地，中央是座小型水池。幾個花匠在修建灌木。

他們聽到動靜，抬頭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