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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云騫先生!”看到我們這副模樣,李臉上是明顯的震驚。她走上前,想幫我一起扶住景琛。景琛打落了她的手,深吸了口氣,極困難地說:“開……隔……離……”他的發(fā)音比剛才更模糊扭曲,每個字之間,都夾雜著可怕的喘氣聲。我能感覺到,這是他用最后的清醒說出的話。李聽了之后,先是愣怔,接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啊堑摹!彼芸旎卮鸬溃敊C立斷地轉過身去,好像是要往走廊的那一邊走去。“李!”見她打算離去,我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易感期。”我想做點解釋,但是覺得自己的聲音簡直抖得不像話?!拔覀冊诨睒淠抢?,但他易感期突然來了?!忝靼讍??”“我明白?!崩羁焖僬f?!斑@比預計時間提前太多了,本不應該發(fā)生的?!?/br>“好,好,那么……請你快點處理……”我不停地點頭?!罢埬憧禳c處理……我……”我想,她應該很清楚地看見了我被緊緊抓住的手,那里已經(jīng)泛起淤青。或許,她也很清楚地聽出了我話里的意思:不要將我丟給景琛,至少不要一個人。我同時也心存著足夠的希望,按李的能力與經(jīng)驗,即使面對這樣的狀況,她也能夠做出正確及時的處理。但她背對著我,只留給一個我黑色的瘦削背脊。四周有愈來愈多的腳步聲在往這里靠近。“我會馬上開啟隔離,以免對客人產(chǎn)生影響。云騫先生,請您務必照顧好老爺?!彼⑽冗^一點頭,似有些不忍?!艾F(xiàn)在是緊急的情況,請您放開?!?/br>她很輕易的就將瘦削的手臂從我手里掙脫出來,繼而匆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在那里,伍管家已經(jīng)帶著許多仆人往這里趕來。我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朝她離開的方向走了幾步。而下一秒景琛就從后面完全抱住我。“文初?”他喃喃道?!笆悄銌幔俊?/br>走廊那邊帶著仆人的伍管家和李匆匆交談幾句,便朝我們趕來。跟在他身后的好像還有個醫(yī)生模樣的人,手里提著什么東西。伍管家和這位醫(yī)生我們面前站定,而其他仆人迅速地推開了走廊盡頭的一件屋子。“老爺,我們需要給他注射麻醉劑?!奔词故谴丝蹋楣芗疫€在征求他的老爺?shù)囊馑肌?/br>景琛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已經(jīng)逐漸變得暴躁起來。他一味念著我的名字,似乎沒有聽見伍管家的話。“老爺,我們需要給他……”于是伍管家又說了一遍。“……滾?!本拌〈鴼庹f?!澳憬o我滾——!!”伍管家止住口,他終于判斷景琛已經(jīng)喪失了意識,于是示意周圍的一圈男仆上前,伸手打算將我從景琛懷里拉出來。感受到威脅的靠近,景琛環(huán)在我腹部的手猛地用力,迅速帶我后退,將我的胃都勒得生疼。“……”他喉嚨里的喘息也帶著怒氣。伍管家上前幾步,他便帶著我后退幾步,一點衣角也不愿讓他們碰到。“老爺,您需要醫(yī)生,您的藥不能和抑制劑共同服用。”伍管家說?!八仨氉⑸渎樽韯?,否則無法保證您的安全!”景琛喘息更盛,好像已經(jīng)怒到極處,他騰出手拔出一把掛在墻上的劍,直指伍管家:“我殺了你——!”月光照耀下,劍尖散發(fā)著冰冷的光澤,距離伍管家的喉嚨只有幾寸距離。一陣沉默后,伍管家終于退開。他所帶領的仆人也隨之聚集在他身后,一齊往后退去。“如果您希望如此,我們無權阻止。”伍管家躬身。“結束后,我們會詳細檢查您的身體?!?/br>景琛感受到他們的遠離,于是緩緩放下劍,勉強支撐著身體,開始劇烈咳嗽。我的后背貼著他的前胸,就像與他共享著一個身體,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和可怕的熱度。“將老爺帶到屋里去,不能拖延?!蔽楣芗乙姞睿s緊吩咐那些仆人。“是?!?/br>“是?!?/br>自始至終,我的存在就像空氣一樣。伍管家和其他人的目光,非常輕巧地越過我,全部看向景琛。此刻,我似乎才終于有資格開口了。“伍管家……”我的嗓子完全啞了。“我能離開嗎?我……能離開嗎?”景琛已經(jīng)帶著我往背后走去,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一直手依舊勒在我的胃部,使我喪失了所有的力氣,我的雙腳就這樣在他的帶動下,在地面上一路拖去。“替代品,你還不明白你的職責嗎?”伍管家看起來被我僭越的問話冒犯到了。“老爺?shù)纳眢w有一點困擾,為此希望從你身上得到一點報酬?!彼囊暰€終于稍微落在我臉上。“這是理所應當?shù)??!?/br>也許太久的平靜真的使我得意忘形了,所以才忘記了一個替代品本質的功用。景琛易感期來臨,責無旁貸的當然是我。無論是李,還是伍管家,都沒有理由來幫一個替代品逃避責任。景琛步履蹣跚,但是拒絕任何人的靠近。我就這樣跌撞著被他半抱半拖地帶進了那間屋子。他抱了我很久,好像終于是有些脫力了,驟然放下來環(huán)在我的腰間的手,低頭撐住沙發(fā),在不停地喘氣,那種劇烈程度使人聽了毛骨悚然。我被松開鉗制,一下子跌倒在地上,雖然胳膊還被景琛牢牢抓住,但我還是努力扭過肩膀,朝門那里看去,我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表情是怎樣的,只覺得面部的肌rou在瘋狂而細微地顫動著,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控制。景琛把他的顫動傳遞給了我,是嗎?門還沒有關。屋子里很黑暗,因此主宅中即使不明亮的燈光,在此刻看來也是如此刺眼。走廊上站著仆人,領頭的是伍管家。真奇妙啊,雖然是我在轉頭,但是他們卻好像無一人在看我,而是將目光通通投向我身后的景琛,一如之前。伍管家蒼老的面容嚴肅而漠然,他也許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于是上前幾步,用帶著白手套的雙手,慢慢地把門闔上了。景琛的喘氣聲稍稍壓住了,他想將我拉回去,于是毫無技巧地讓抓住我胳膊的手不斷用力,我面朝著地在地毯上被拖了一段距離。很快他也跪下來,從我后面伸出雙手,貼向我的胸膛。那就好像是一片熾熱燃燒著的藤蔓,慢慢纏繞住我的身體。他將我重新抱起,向床那邊走去,腳步顛簸,而我的胃緊縮欲嘔。他幾乎是帶著我滾倒在床上。繼而牢牢壓住我的身軀,房間里的空氣調節(jié)系統(tǒng)運作良好,可是被扯落披風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渾身都在發(fā)冷。他的手臂撐在我臉頰兩側,稍微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確認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