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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墻直接到了隔壁。果然,一灘新鮮的水跡出現(xiàn)在隔壁別院水池的邊緣,兩串濕噠噠的足跡筆直地指向被假山和花草占據(jù)的后花園。夏瓊云循著腳印追上去,直到它們消失在了一座假山后。不見了夏瓊云毫不懷疑崔左荊的能力,如果他身邊的另一個孩子是董征,那就更麻煩了,如果只憑rou眼尋找,大概率會一無所獲。她再一次拿出瓷瓶,將神秘液體倒在假山上。液滴非常詭異地沒有順著石頭流下,幾秒種后,朝著四面八方擴(kuò)散。夏瓊云嘆了口氣,果然。水洗去了衣服上香料的味道,目前為止,她真正失去了那兩人的蹤跡。她匆匆搜索了下附近,一無所獲,也不執(zhí)意要找,直接離開了。這下夏瓊云沒有遭到懲罰。幾分鐘后,崔左荊從那只有二十厘米寬的假山縫隙里鉆了出來。對于年紀(jì)足夠小或者足夠瘦弱的孩子來說,只要能讓頭通過的地方,就可以讓整個身子擠進(jìn)去,這一點崔左荊從小就深刻體會過,并樂此不疲地一次次從幼兒園逃學(xué)。那條縫隙需要從假山下方和地面的空隙鉆進(jìn)去才能看到,格外隱蔽,崔左荊深呼吸幾口,轉(zhuǎn)身將正從縫隙里一寸寸挪,還差點一頭栽倒地上的董征拉出來。“怎么樣”他問道。“還好?!倍鞲觳采嫌直还纹屏艘粔K皮,這具身體在他附身之前便又冷又餓驚懼交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了,還好在偏殿吃了一些點心和葡萄,不然又在水里泡了一遭,還真有可能就這樣昏過去。隨著暗衛(wèi)的離開,任務(wù)界面再次更新。登上飛船。“飛船”崔左荊疑惑道,“什么東西,這背景又要走科幻路線了嗎”董征搖搖頭,他在崔左荊的幫助下稍微處理了下傷口,擰干衣服重新穿上,經(jīng)過這一折騰,董征腳上的臨時“鞋子”又光榮報廢了。“你穿我的吧。”崔左荊想了想,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拔下來,他這一身和董征相比要完整干凈的多,兩個女孩子身形差不多,董征試了試崔左荊的鞋,剛好合腳。他穿上崔左荊的衣服,盯著地面不去看少年,道“你先回去吧。”崔左荊嗯了一聲,他幾乎全部家當(dāng)都脫給董征了,說實話有點冷,最后兩手用力揉了揉蘿莉董征的臉,崔左荊道“你自己小心點?!?/br>董征失笑“又不是見不到了,你在囚徒空間里也能陪著我啊?!?/br>回應(yīng)他的是腦中少年的一聲輕哼,回到囚徒空間中,少年又恢復(fù)成了原本模樣,他躺在大床上,故意擺了個令人浮想聯(lián)翩地姿勢,捏著嗓子道“大爺一定要加油哦”董征聽著,不禁抖了一抖,笑道“別鬧?!?/br>他慢慢離開藏身的假山,任務(wù)中所謂的飛船還沒點線索,但按照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背景設(shè)定,很有可能像蒸汽朋克的機(jī)械飛艇那樣,個頭絕對不小。那就需要找個地勢高的地方了。鼻畔的腐臭味道愈來愈重。暗道看上去有一陣念頭了,董臨海沒有燈,只能抹黑前進(jìn),還好沒有岔路,要不然他可能會迷路在里面。當(dāng)一點微弱的燈光從盡頭透出時,董臨海被沉悶空氣熏得昏昏沉沉的腦子猛地清醒,他用力捏了把胳臂,盡量輕地靠近出口。呻吟聲逐漸傳入耳中。這似乎是一千個人的,一萬個人的呻吟,那其中絕望幾乎能夠淹沒一個人的靈魂,董臨海光是聽著,便覺得不寒而栗,似乎從骨頭縫里都在抗拒繼續(xù)靠近。他咽了口唾沫,想到人椅凄慘的模樣和他口中的“廢料場”,做好堅實的心理建設(shè),摩挲著走了出去。昏暗的光照亮眼前,董臨??辞辶苏麄€房間里的景象,不光是呼吸,就連心跳都要隨之停住了。那些曾經(jīng)被稱作人的“東西”像是物件一樣被隨意扔在角落里,他們真的只能被叫做“東西”了,被做成桌子椅子小車花瓶宮燈樂器的樣子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這一方空間中的慘狀。它們曾經(jīng),也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現(xiàn)在卻只能以各種絕非自然能擺出來的姿勢,被木材和金屬包裹著,僵硬地被棄置在這里,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睛和嘴巴,不斷地溢出絕望的神情和痛苦而嘶啞的聲音。董臨海幾乎不敢去看,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從眾多肢體中跨過去,也許有人看到了他,但只有很小一部分人發(fā)出奇怪的聲音想要求救,更多地則如同一個真正的物件那樣,放棄了思考,麻木且空白的注視著女孩踉踉蹌蹌走向門口。門被從外面牢牢鎖住,這一方空間只有最頂上一個小窗戶開著,透著氣不至于讓這些人憋死,可由于無人打理,肢體逐漸腐爛和排泄物的味道,已經(jīng)發(fā)酵成近乎毒氣一樣了。高高的窗戶里透出明亮的日光,仿佛一口豎井,井底埋葬著無數(shù)冤魂。董臨海凝神聽了會兒確定外面沒人在,他抬手按在門上,鐵鎖自動融化無聲的順著門板流淌脫落,他輕輕推開門,新鮮的空氣從外面涌入。正當(dāng)他將要走出“廢料場”時,一雙手緊緊抓住了他腳踝。“救”聲音已經(jīng)聽不出是男是女了。董臨海腳步停住了。叔叔動搖過后,他在心里呼喚。抱歉。維克多沉默片刻,只給了他一句這樣的回答。就算他解封了大部分身體主人的力量,也無法將這些人全都拯救,他們已經(jīng)幾乎躺進(jìn)棺材里了,死亡只不過時間問題。醫(yī)生救死扶傷的本能一直留存在維克多心中,經(jīng)歷了那么多磨難后都沒有消磨殆盡,可面對此情此景,維克多也無能為力。董臨海用力閉了下眼睛,邁出房間。那只手根本沒有多少力量,一下子就被掙脫了,它無力地抓了兩下想要挽回,最終只能枯枝一樣垂落在地。董臨海飛快地走出去,他根本沒敢再回頭看一眼身后的慘狀,和恐懼相伴的是深深的無力。是的,他救不了任何人。些許知道廢料場的這些“物件”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周圍無人看守,正值一天當(dāng)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誰都不愿意待在外面,全都躲在房間里或是吃飯,或是制造新奇玩意,于是這一方名叫天機(jī)處的院子里,粗粗掃過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董臨海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要完成殺死國師的任務(wù),他應(yīng)該要到國師的住處才行吧。幾只木頭鳥停在屋檐上,欄桿上放著一只籠子,里面裝著只渾身涂滿金銀粉末的木頭鳥,造型做的很漂亮,嘴巴每每張合一下,都能發(fā)出八音盒一樣的清脆聲音。他一路溜到一輛馬車附近,那只馬顯然也是用機(jī)械造物,身上可以看到拼裝的縫隙和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