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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轉(zhuǎn)方向快叔叔快掉轉(zhuǎn)方向”董臨海撕心裂肺地喊道,維克多立刻轉(zhuǎn)舵,這種噸位中等的漁船如果和那么大一個船相撞,只會面臨支離破碎的下場,但對面的船只絲毫沒有要避讓的意思,就直直地向著他們撞來船只的輪廓徹底在霧氣中現(xiàn)形,接著緩慢卻不容拒絕地撞上了漁船漁船被撞得整個傾斜了三十度,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響,被別的上前了好一段距離,才勉強在維克多的力挽狂瀾下和巨船拉開些許距離。崔左荊正換著衣服呢,直接一個沒站位差點摔倒,趕忙抓住吊床穩(wěn)住身形,他趕忙將襯衣套上,蹬上鞋再度跑出去。原本剛回到各自位置的眾人又接連跑了出來,驚駭?shù)赝阱氤叩木掭?,這艘船足有三四十米高,他們將頭仰到最高,才能勉強看清整個輪廓。船上一點燈光都不曾有,整個黑漆漆的,也不曾被雷達探測到,如果不是就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沒人知道附近的海域還游蕩著這樣一艘大船。“幽靈船?!倍鞯吐暤馈?/br>崔左荊“我猜這艘船曾經(jīng)遇見過海上飄蕩的那位虛無主人。”董征不可置否,他抓住崔左荊還冰涼的手,用自己的掌心給他暖著。看來,今晚注定要是安生不了的個不眠之夜了。☆、池鯉鮒奈奈眾人商議過后,決定由維克多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額外的線索。藺航之去駕駛漁船,董征留在甲板上和汪雀一起隨時注意周圍的情況,順便維持通訊的通道。維克多變?yōu)榘棕?,背后長出翅膀,徑直飛上了輪船高大的甲板。整艘船是那種十九世紀的木質(zhì)結(jié)構(gòu),蒸汽機驅(qū)動,甲板被藤壺覆蓋,上面一條條海草還是潮濕的。維克多抬爪摸了摸粗壯的桅桿,從船帆和桅桿上掛著的海洋生物來看,這船像曾經(jīng)沉沒過,又幽靈般從海底駛出,永無止境地飄蕩在海面上。甲板上的木箱子鎖已經(jīng)銹蝕了,維克多爪子一揮將鎖切開,箱子開啟,里面是火炮的圓形炮彈,就和他猜的一樣,都已經(jīng)泡了水,徹底啞火了。船上死寂,丁點聲音都聽不到,維克多又去船艙里溜了一圈,半個人影都沒見到,船長室里的航海日志全被水成了一灘爛紙,維克多扒了扒,最終放棄了。在幽靈船和漁船錯開之前,他回到漁船上,道“沒什么東西?!?/br>“那就繼續(xù)出發(fā)吧。”董征暗暗松了口氣,他看了眼手表,凌晨兩點,正是人最困倦的時候,“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換我來守夜?!?/br>眾人應和,回到了各自的小房間,董征還沒忘記廚房里給崔左荊燒的水,雖然現(xiàn)在崔左荊大概率已經(jīng)自行暖和過來了,但洗個澡總是好的。董征把水端回去,崔左荊眼睛一亮,脫去衣服用熱水擦拭身體,那些鉆在骨頭縫里不肯消失的寒冷很快被驅(qū)逐,他舒服了不少,心滿意足地重新爬回吊床,見董征并沒有要待在房間里的意思,問“你不睡嗎”“我守夜?!?/br>崔左荊哦了一聲,他趴在吊床里從繩子的空隙里看董征,指了指自己臉。董征上前,笑著俯身在被床繩勒著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轉(zhuǎn)身離開艙室。之后,他們沒再遇到今晚這樣的突然事件。漁船行駛在空寂的海面上,霧一直沒有散去,在這種壓抑又空虛的環(huán)境中,等到第三天時,眾人都有些或多或少地受不了了。因為實在太無聊了,無盡的海面,不知何時才會到達的目的地,以及似乎永遠不會散的白霧,都給人一種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艘漁船,還有船上這幾人的錯覺。但對于崔左荊和維克多來說,還好,他們倆早就在一定程度上習慣了孤獨。董征也還好,他躺在吊床里閉上眼睛,沉浸在內(nèi)核中,自從那天偶然開啟了神殿的第二層后,他每天都會花上一些時間,逐漸地小心探索。新一層的打開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其新形勢的能力,只是進一步加強了他的精神力,又或許還需要董征自行開發(fā),不管怎樣,船上無聊的時間總能被董征利用起來。崔左荊漫無目的地游蕩進駕駛室,藺航之正在打盹,崔左荊盯著前方幾天以來都是相同模樣的燈光,問“它有變過方向嗎”“有吧,我調(diào)整過幾次航向?!碧A航之道,“我們在行駛,那光也在移動,希望咱能盡快追上吧,海上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會的。”崔左荊拍拍他肩膀,“我能隱約感覺到,已經(jīng)不遠了?!?/br>夜幕再一次降臨,崔左荊站在船舷邊,董征走到他旁邊,兩人并肩望著并不可見的前方。“實話說,我現(xiàn)在期待能再見到奈奈,卻也有點害怕見到她?!贝拮笄G輕聲道,自最終一戰(zhàn)后,除卻蘿洇將他拉入的那場夢境外,他已經(jīng)十年沒有見過池鯉鮒奈奈,現(xiàn)在想來,他都有些忘記對方具體的模樣了。他害怕這么長時間過去,對方會早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樣,害怕池鯉鮒奈奈的境地會艱難到讓他難以接受。“不管怎樣,能找到她是最好的。”董征安慰道,“她肯定也像當初的傅哲一樣,在等著你和叔叔?!?/br>崔左荊沒再言語,他閉上眼睛,將頭輕輕靠在董征肩膀上,只有在對方面前,他才能暫時將沉重的擔子從身上卸下,不去當那支撐著整個小隊的主心骨。時間一分一秒地步入午夜,隨著船只的行駛,霧氣似乎變得淡了些,藺航之發(fā)現(xiàn)了這點,他打起精神盯著前方數(shù)日來方向的光點,驟然發(fā)現(xiàn)它清晰了很多。他警覺地站起身,與此同時,船艙中的崔左荊和維克多也齊齊感覺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來自混沌的力量。崔左荊跑出艙室,再一次來到甲板上,眾人緊隨其后,隨著船只向著燈光靠近,短短幾分鐘內(nèi),縈繞著的霧氣緩緩散去,他們進入了一片開闊的圓型區(qū)域,在區(qū)域的中央,一葉小舟漂浮在海面上,舟首的桅桿上掛著一盞提燈,永不熄滅的燈光照亮方寸之地。一個女人坐在舟上,她烏黑的長發(fā)一直垂到舟面上,脊背筆直,細長的武士刀橫在膝頭。她安靜地望著空無一物地前方,直到漁船破開霧瘴,她才恍然察覺到了什么,朝著船只駛來的方向看去。皇后的詛咒再一次發(fā)揮作用,被封印的混沌力量彌漫,不顧她意愿的就要將所有看到她的人化作虛無,被世人永遠遺忘,但這次,它遭到了同樣強大力量的抵抗。“奈奈?!贝拮笄G喃喃道,那道身影一下子勾勒起了他所有的回憶,耐心教導他刀法和千術(shù)的,冷酷屠光整個村莊鬼怪的,最后關(guān)頭拼盡全力拖住繼承人j為他爭取時間的她還是最后一面時留在崔左荊印象中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