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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糊涂了吧?朕一直在這里啊?!?/br>肚子餓得咕咕響,愛卿已經清醒過來,他昨天是被景霆瑞抱著進房間的,自然不知道住的是哪一間,加上朝向和裝飾都是差不多的。“也許是吧,皇上,快趁熱用早膳吧,沒想到這兒的菜還挺香的。”小德子笑嘻嘻地布好餐點,景霆瑞也一同吃了些,然后就收拾好行囊,繼續(xù)上車趕路。“皇上,奴才看您還很疲倦,要不,再住一晚上歇歇?”臨行前,小德子注意到愛卿滿臉倦容,哪怕他才起床。“不了,還是盡早回去的好,這么長時間見不到朕,炎也是會擔心的?!睈矍涫菤w心似箭,不想再有所耽擱了。“您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那么多政務累積著,您還有機會看見炎?”景霆瑞那略帶嘲諷的語氣,氣得愛卿“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不想再搭理他。“皇上……奴才告退!”小德子深深覺得這馬車就是是非之地,相當識趣地離開了。景霆瑞看了一眼故意背對著自己的愛卿,微微嘆氣,垂下眼簾,殺了永和親王府的人,就意味著與炎徹底地對立。他的敵人已經很多,卻又樹立了一個勁敵。不過,也罷,誰讓他愛上的是一個萬萬碰不得的人,既然如此,要他付出更多的代價也是理所當然的!景霆瑞吩咐車夫啟程,這返京的路還長著,要怎么讓愛卿轉過臉來,愿意露出笑顏,才是眼下的大事。第十章車窗外的晨光非常絢爛,尤其兩邊都是黃燦燦、水汪汪的早稻田,愛卿不時挑起簾子,兩只手扒拉在窗檐,兩眼放光地望著溝渠交錯的田地。有不少卷起褲腿的農民正在田間忙碌收割,這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哇!好大的一頭水牛!”愛卿看到一頭好像小山丘般黑亮的大水牛,即驚訝又贊嘆地道。“您來的時候,沒瞧見過嗎?”景霆瑞對外頭的景色并不是很感興趣,他的手里拿著一卷兵書,已經看完一大半。“有看到過,但不像這只這么大?!睈矍浠卮?,事實上,就算是同一頭水牛,愛卿恐怕也記不得了。因為在來的途中,他始終懷揣心事,悶悶不樂的,并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放松心情地觀賞風景。自然也會注意到許多,他之前未能留意到的事物。而且,自從離開上一處的驛館,他們算是“相安無事”的度過了七、八日,這路途上也是太太平平,連一場雨都沒遇上。像這些山野中的土路,一旦下雨,哪怕是毛毛細雨,都會變得非常泥濘,無論是人和車都是寸步難行,尤其這輛馬車這么大,一旦陷入泥坑,恐怕得花費好多人力才能抬出來。所以,順暢的路況也讓愛卿的心情更為輕松,而景霆瑞在這幾天里,不是埋首于兵書,就是研究史書,總之他有看不完的書卷,簡直快成了第二個炎。愛卿看不進字,頂多是翻一翻那些書冊卷軸,但很快放在一旁,呼呼大睡了。“咦?好多人呢。”隨著馬車的平穩(wěn)前行,愛卿已經看不見大水牛了,但是他又發(fā)現(xiàn)不少行人,清一色的都是農戶,有的挑著擔子,有的牽著毛驢,都往前邊去。“是趕集的?!本蚌鹂戳丝?,說道。“有集市?不是還沒到劉家村嗎?”劉家村是他們下一處的落腳點,那里還有很寬的一條河,叫做劉家河,但至少還有一天的路程才到。“回皇上,不一定要到城鎮(zhèn)才能有集市,前面不遠有一處河灘,視野開闊,適合交易買賣,且看他們的農貨,都是時鮮的果菜,會期約莫半日,若趕到劉家村進行買賣,恐怕得過夜才行,到時候,菜也就不新鮮了?!?/br>“是這樣?!睈矍潼c頭,臉上已經明白地表現(xiàn)出,對景霆瑞的話很感興趣,想要去看看的意思。景霆瑞裝作沒有看見他過于燦爛的笑容,又拿起書,卻聽到愛卿含笑著說,“廟會朕已經去過了,這農作集市,朕還沒……”“不行?!本蚌鹬苯亓水?shù)鼐芙^道。“為什么?!”愛卿立刻皺眉,顯得不悅地反問。“那里無遮無擋的,侍衛(wèi)不能隱藏起來護駕?!本蚌鹩欣碛袚卮鸬?,“侍衛(wèi)若是露面的話,那些農夫就都會嚇跑,平白無故地攪合了人家的生意?!?/br>“誰說朕要帶著一大幫的侍衛(wèi)去?!睈矍溲郯桶偷赝蚌穑廊皇遣凰佬牡卣f,“景將軍,你不是可以以一敵百嗎?那朕還要那么多侍衛(wèi)做什么?”景霆瑞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書,看著愛卿,除了在有人的場合,愛卿會叫他“景將軍”以外,另一個就是有求于他了。這一聲“景將軍”叫得特別甜,景霆瑞當然也知道,就算沒有那些侍衛(wèi)在,自己也可以保護好皇上,但是他并不愿意冒險。哪怕愛卿只是掉了一根頭發(fā),景霆瑞都會氣得抓狂。“末將……”景霆瑞決定不再看愛卿可憐兮兮的眼神,以免自己的立場有所動搖。“景將軍……”愛卿伸出手,輕輕地拉了拉景霆瑞的衣袖,“拜托了,朕就去一次嘛,就一次!”“啪?!本蚌鸷蠑n手中的書,妥協(xié)般地道,“好嗎,但只能待一刻時?!?/br>“太好了!”愛卿飛快地去拉車廂內的鈴,似乎根本不在乎景霆瑞提出的時間限定。景霆瑞輕輕嘆氣,但還是陪著愛卿下車,夾在農戶的中間,往明亮的河灘去了,因為河灘處的泥土柔軟,碎石也多,并不適合大車停留。陽光溫暖,空氣簇新,加之河流潺潺的美妙之聲,讓河灘上自發(fā)形式的集市,顯得越發(fā)熱鬧,生機盎然。和皇城或者荻花鎮(zhèn)的廟會相比,這里的貨品少了許多,也沒有人賣藝、說書、耍猴戲,算命的攤販倒有一個。但愛卿對算命不感興趣,他徑直往那些排放滿籮筐的地方去。這些竹篾、藤條編織起來的粗糙筐子,大中小號齊全,有的上面還帶著泥,里面裝滿了山核桃、栗子、野蘑菇、野菜,還有竹籠子里養(yǎng)著的山雞、野兔。愛卿玩了一會兒野兔,喂它吃菜葉,見景霆瑞絲毫沒有買下來的意思,也只好作罷。但要了一大包的山核桃,它的個頭是粒粒飽滿,快抵上嬰兒的拳頭。其實在宮中也有山核桃,不過果殼多半丟棄,只留下核桃rou,再用糖漿、蜂蜜熬煮成精細的甜點供人享用。剛看到帶殼的核桃,愛卿還很稀奇那是什么,直到景霆瑞說明為止。其實這兒攤販雖多,但可買的少,因為除去這些山貨,便是鋤頭、鐮刀等的農具了,愛卿又買了幾個草繩編織的蟋蟀、蚱蜢,便拉著景霆瑞往回走了。“那邊還有很多攤子,您不逛了?”景霆瑞感到稀